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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妾心(5)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姬向晚自虐。

姬姊姊似乎有自残的习惯,难怪原本一张俏脸却伤痕累累。镜花忍不住摇了摇头。

「镜花,发生什么事了?」跟在镜花身后进门的水月,见镜花一脸无奈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道。

「妳看!姬姊姊又犯了!」指着姬向晚额上的新伤,镜花长叹了一口气。

「姬姊姊!」水月倒拙一口气,马上掏出之前向姬向晚要来的外伤药,小心地为她敷药。

「别忙了,水月。」姬向晚偏过头去,她虽然有心杜绝所有人的温情,却怎么也抵挡不住这两名小姑娘的热情,尤其是她们的年纪正巧和临曦相仿,更加让她无法板起脸面对她们。

「姬姊姊,下次妳冉让我和水月瞧见您这么虐待自己,镜花绝对要将妳那双『犯案』的手给绑起来!」叨念、敷药的工作全教水月抢了去,镜花满心不悦地出声警告着。

「镜花说得是,下次再教咱们瞧见妳这种行为,水月对大发誓,绝对要将妳的手给紧紧地绑起来,让它们再也不能作怪。」收起药瓶,水月附和着。

「笨水月,不要学我说话啦!」镜花嘟着嘴踢了水月一脚。臭水月,就会和她抢姬姊姊!

「妳才笨呢!」水月双手钗腰挺起胸,不甘示弱的反击。

眼看这对姊妹为了自己又要吵起来,姬向晚连忙出声制止。

「镜花、水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有空过来?」

一句话提醒了她们。镜花、水月两人立即争着说--

「我先说!」

「我先说!」

两人互瞪一眼,抢着说:「公子要我们来请姬姊姊过去。」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听起来像一个人说的。

闻言,姬向晚心头一震。

闻人霁月找她?

对她不闻不问三日,是何原因,让他突然想要找她?

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原因,为了参王、为了临曦,她非见闻人霁月不可,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姬向晚缓声道。

姬向晚的神情间充满无限哀思与愁苦,镜花、水月两姊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两人互望一眼,便静悄悄的转身离去。

待镜花、水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姬向晚将胸口那早已备好的字条仔细塞入竹筒内,再绑到灰鸽脚上。

「灰羽,麻烦你了!」

推开窗户,将鸽子放出去,她的一颗心全挂在振翅远离的信鸽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人悄悄地追随信鸽离去。

循着层层阶梯,姬向晚来到闻人霁用的寝室。

「公子!」姬向晚烙遵自己现在的身分──他的侍女。只要参王能到手,她心甘情愿做任何事,何况这只是为奴为婢的小事。

「进来。」

推开门扉,阳刚味十足的卧房内并无闻人霁月的身影。

「公子!」姬向晚再次轻唤,这次却无人答应,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隐约的水声。

迟疑半晌,循着水声,姬向晚推开另一扇门,温热的水气与闻人霁月冰冷的话语立刻自门扉后迎面袭向姬向晚。

「动作真慢。过来!」闻人霁月如帝王般端坐在以整块玄色大理石雕凿而成的浴池中央,倔傲地下令。

的确,就风云阁而言,他--闻人霁月,的确尊贵如同帝王一般。

娇躯定在门口,从水声、湿气,即使是双目皆盲,姬向晚亦能清楚地知道门后是什么地方。

闻人霁月原本紧闭的眼眸半启,随即阖上,那比拟万年玄冰般能冻结人心的冷冽眼光立即一闪而逝。

沉默中,一抹残忍无情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姬向晚的迟疑,触怒了闻人霁月,引起他凶残无情的嗜血本性。

他条地睁大眼,冷声下令,「解开衣衫,服侍我入浴!」

他的嘴角越咧越开,满意地看见姬向晚原本毫无血色的小脸为此顿时火热、红烫起来。

姬向晚的思绪乱成一团。

解开衣服?侍浴?他居然命令自己做这种事!这种如低贱妓女做的事!

姬向晚的惊愕、挣扎,全落入闻人霁月合黑深邃的眸中。

在白雾袅袅中,闻人霁月的唇畔始终噙着一抹冷笑。

「不愿意?」他开口打破沉默。

沉默半晌,姬向晚深吸一口气,纤手写地解开衣扣。

她的心不是早已麻木、枯竭了吗?此刻为何仍有种刀割、火炙似的痛楚瞬间扎痛全身?

紧绷的气氛中,姬向晚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落地……最后,一头乌黑秀发如瀑般倾泄而下,遮住了她胸前的春光,也衬托出她全身如雪般自留的肌肤,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却足以令人致命的媚态呈现在他面前。

而全身赤裸的姬向晚,无形中显得十分脆弱,莫名地撼动了闻人霁同无感的心……

但那感动似乎只是一那,闻人霁月的心立即为无情的冰雪层层掩盖。

「过来!」他沉声命令。

「参王何时给我?」当身躯滑落水池的同时,姬向晚颤着身子追问。

「啪!」

闻言,他手中的白玉酒杯在其怒气肆虐下应声碎裂。

难得见到的怒气在他的眼中燃起,「在妳的服侍能令我满意前,妳若再提一次这个问题,我就取消妳我之间的交易!」

虽然他十分清楚姬向晚的驯服、服从全都只是为了参王,但听到她那瘖哑、冷然的嗓音不断地提醒他,不知怎的,难以自抑的怒气从他的心底深处轰地爆发。

「污辱我、耻笑我令你觉得很有趣吗?」一种想法袭向她的心,她突地顿悟,平静地问道。

他眼神锐利的瞅视着她。

「见我难堪、伤痛,能令你高兴吗?」不自觉的,一朵淡漠的笑意浮上她小巧的唇角。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她感觉自己像被当作玩物般看待、戏弄、践踏。

纵使闻人霁月一直不言不语,但她却已有了答案。

答案居然这么简单!

闻人霁用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全都只是为了教她难过、痛苦……

她之所以一直摸不透,只因为太过明显的目的,放在闻人霁月这种人身上,总教人质疑,无法置信,她才会绕了一大圈猜测他的真正目的。

自嘲、明了的笑意显现在姬向晚的唇畔。

原来,这就是谜底。

「我曾经得罪过你吗?」姬向晚更进一步追问,脸上的表情是看清命运后的平静。

他仍是无言以对。

姬向晚睁着看不见的大眼,直视着沉默的他。

凭风云阁的权势、凭他身为风云阁阁主的身分,他实在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在这里浪费时间,和她这样一名盲眼丑女「玩游戏」,况且还以珍贵的参王为诱饵,除非……

这当中存在着连地也不明白的纠葛!

其实她不一定要弄清楚,只要能得到参王救临曦一命,所有的罪、所有的过,她都甘心情愿承担,也甘之如饴的承受!

一抹笑意在她的脸上无比凄美的漾开,让人无法直视,却又舍不得移开眼光。

浅笑间,姬向晚心底所有的疑惑全部释然了。

循着闻人霁月声音的方向,姬向晚向前摸索,一步步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迈进。

水波一阵一阵拍打着姬向晚的腰身,乌黑直长的秀发随着她的步伐,圈着她的纤腰,漂浮在水面上,形成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姬向晚不自觉展现的柔美娇态,再度冲击着闻人霁用的理智:

「只要能令你满意就行了?」

郁郁的声音标标纱纱的回荡在池水间,白皙细腻的身子缓缓地趋近端坐池中的闻人霁月。

「倘若,一切纯粹只是一场游戏……」姬向晚低吟,「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先将奖品赏赐给我?」

异常甜美的笑靥挂在脸上,却虚假、冷硬得像是一只做工粗劣的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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