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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色大恶郎(3)

童雩闻言怔住了,她傻愣愣地看着他……

从小就无人问津地待在万佛寺,心中渴望着能回到童家,期盼有家人会喜欢她、疼爱她……

但为什么她期盼多年的话语竟会从一个跟她毫无瓜葛的男人口中说出?还说得这样理所当然?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哭什么?人家对妳好,妳应该高兴才对,有什么好哭的?」童暐边温柔的问,边揩掉她颊上的泪。

凝视着这样的情人,他心里顿时产生了无限的感慨,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童旻和余儿会差这么多?

没错!这也是他带她落跑的原因。

带着不平衡的心态去应付双胞胎姊姊童旻的需求,对他而言,那是不可能的。或许,他对兄长独宠童旻并没有意见,但那并不表示他没有怨言,从小,他俩就是人人称羡的龙凤胎,但只因长他几刻钟出生的姊姊身体不好,所以,她备受呵护,因为,人人唯恐她会早夭,而他并没有因为性别的关系,占到任何的便宜。

但他却必须背负身为男子汉,应该背负的责任——兴旺家业。

这对他而言,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他们两人年纪相同,他必须扛下家计、书本和与人应对进退等事宜,而那个相貌与他相仿的胞姊,却只要笑得像个白痴,装得什么都不懂,就可以在家里横行霸道?

他为何要为这样的胞姊做牛做马?

更甚的是,闲暇时,他还要陪尽笑脸的帮她打发时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不公平的事?

不!他受够了,他再也不要当受人指使的受气包。

「你要带我去哪?」

望着她腼腆的容颜,童暐摇摇头,淡漠的说道:「就去西湖边散散心,我不会把妳带去卖掉的。」

「我也不值几两钱。」她难过的低垂螓首。

「我不喜欢听丧气话……」截住她的话尾,他认为丧气的事截止到他走出家门后就够了,从此以后,他愿意替她承受所有的风风雨雨,只求她给他一个真挚而灿烂的笑容,「来!余儿,笑一个给我看。」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童雩不解他为何突然变得抑郁寡欢,本来嘛!位高权重的他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但她却乖巧地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试探性地询问:「你好象有心事?」

童暐摇摇头,他不习惯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心情,他向来自己解决自己的事,「和妳在一起,什么烦恼都忘记了,我哪里还会有心事?」

「但是……」她仍想说什么。

他张口就堵住童雩的唇,不让她再探问下去。

即使是他的女人,他也不会让她逾越过界线,她只要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他会一肩扛起——

所有的风雨。

暮秋,西风飒飒。

一对外貌极佳的男女走进西湖旁建筑得极为雅致的「落叶别院」,当地人都知道,那是杭州第一庄的产业。

「好美啊!」童雩是首次来到童府在外的宅第。

「『落叶别院』是大庄主拨给我的。」童暐淡淡的接口,从他加入管事的行列后,童晔便很自然的把他当作是大人看待,凡是丰厚的薪饷、华丽的宅第,一样都没有少他的。但是,他对兄长这种揠苗助长的催生方式,却颇不以为然。

为什么没有人在意要他年纪轻轻就撑起家计的感受?

他……活得好寂寞。

「你好厉害。」童雩转动着滴溜溜的大眼,看着美得如梦似幻的庭院,假山、涧谷、飞桥、流水……

她的心中感到很激动,因为,母亲临终前念念不忘的「落叶」,她终于看到了。

只是这美轮美奂的假山流水,为何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因为母亲太过于思念这里,所以才会在午夜梦回时,她也感觉到自己曾经数次到访过吧?

「我厉害?我不清楚,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个……」童暐淡淡摇头,他紧搂着童雩的腰肢,「冬天快到了。」

「我有资格当你的妻吗?」回搂住童暐,搭配着这清冷的秋凉景致,童雩觉得自己拥有的幸福来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的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感受。

「为什么会问有没有资格?大哥……」童暐差点说溜嘴,急忙改口道:「大庄主可以讨一个小孤女当夫人,我为什么不能娶一个小丫鬟?」

「小孤女?」

「对!童家并不在意所谓的门当户对,」他想为怀中的她消除心中的不安,「大庄主上个月迎娶的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孤女。而上行下效,有这样的庄主,妳想会有什么样的下属?人生只有短短的数十年,何必在意那么多?」

的确是如此。

他们童家兄弟向来对世俗的律法都很不屑一顾,只要他们有能力撑起家业,为什么不能为所欲为?只要不杀人放火就行,他一直认定,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童雩稍稍安下心来,她指着偌大的「落叶别院」,好奇的问道:「这别院真的很有名,我没来过,却曾听过……」

面对早已看惯的美景,童暐摇摇头,他还是对怀里的小女人有比较大的兴趣,「美景配佳人,相得益彰。」

看着水池里残破的荷叶,他的脑中突然迸出几句他曾念过的诗句——

竹坞无麈水栏清,相思迢递隔重城。

秋阴不敢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李商隐宿骆氏亭寄怀崔雍

「你心情不好?」童雩跟着母亲念过几本书,凭直觉的问道。

童暐摇摇头,语焉不详地说:「这一切都是我该得的,妳既然跟了我,就可以安心的享受,我不会让妳吃苦的。」

童雩贴在他的怀里,默默不语。

她无法安心的享受这到手的幸福,但又不希望这平时可望而不可及的承诺会平空消逝,所以,她只有紧紧贴在他的胸怀。

感受着这个自称是她夫婿心脏跳动的声音。

因为,有了他的心跳,加上刺骨的西北风,可以更肯定地告诉她,她不是在作梦,这次来的幸福,是真的。

端坐在铜镜前,童雩让柳儿帮忙梳理自己,看着镜中的身影,她错愕得感到很不可思议,他亲手为她挑来的丫鬟,手脚果然比春水还俐落,光看柳儿帮她画的眉毛,就勾画得又细又长,看柳儿替她绾的髻,是时下闺中女儿最流行的「挑心髻」。

原来,柳儿把她长及至腰的乌发用发髻梳成扁圆形,顶部再簪上个宝石花朵。

童雩情不自禁的眨眨眼,看看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这是她吗?

数日前,她才看到来万佛寺礼佛的金大姑娘梳这个头呢!记得当时,她还满脸欣羡地看着她……

「姑娘,妳来试试这新裁的蝶恋裙和风绡衣,这是主人特地请锦衣坊的人为妳裁制的。」柳儿把刚送来的新衣递上。

童雩接过衣裳,默默的换上。

她是在作梦吗?长年穿著粗布旧衣,她早已习惯了。

但世上有哪个女人不爱穿新衣呢?不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只是,她作梦也没想到……

「哎呀!姑娘,妳真是太好看了。主人看到一定会很高兴,蝶恋裕穿在妳身上,不长也不短,风绡衣也宜宽宜窄,嗯!真是太好看了。」柳儿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忙着催促童雩,「赶快去给主人看看吧!」

童雩羞得满脸潮红,她眨着水汪汪的双瞳,「这……好吗?」x

「好啦、好啦!」

禁不住贴身丫鬟的怂恿,童雩终于点头,转身便往厢房外奔去,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今天要在书斋和西湖一带的管事谈公事。

哪知当她绕过回廊,却看到沉香亭里有两具正交缠在一起的躯体。

「阿烟,妳那里还真是紧啊!」

童雩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亲眼见到昨晚抱着自己的男人,此刻却抱着另外一个男人做最亲密的事?

「阿暐……再给我多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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