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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13)

“顾大人。”我朝他行礼,我不明白他来找我做什么。一直以来,他来桑府,关注的,不过是我的两个姐姐。而我这个永远在角落的丫头,他从未注意过。

他不说话,我迟疑了下,上前打算为他倒茶,他突然开口:“你最好是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什么身份要永远记住!”

我吓了一跳,脱口问:“顾大人的话是何意?”

“何意?”他反问一句,那样子好像我是故意与他抬杠一般。冷笑道,“我也不妨和你把话挑明了说。在桑府你也不过是庶出,我也与你爹说过,勉强也可以接受纳你做卿恒的妾室。至于其他的,你若是敢多想,我也绝不会饶你!”

原来,是为了顾卿恒。

我站直了身子,从容地道:“顾大人以为我看上的是顾府少夫人的位子么?”

“啪——”

我没想到他会出手打我,身子撞上桌沿,疼得我弯下腰去。顾大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声道:“顾府少夫人,这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做上的!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否则,就是做妾我也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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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不请自入

就是做妾也不答应……

他以为,我真的稀罕么?

双拳死死地紧握,那一刻,我差点就要忍不住与他争执。

恰在此时,有丫头在外头叫道:“顾大人!顾大人!”

顾大人朝我看了一眼,抬步离开,还不忘丢下一句:“你给我记好了!”

我缓缓爬起来,忍不住笑出来。

“我不稀罕!”

咬牙切齿地说着,手,抚上被他搧得火辣辣的脸庞,狠狠咬唇。总有一日,他会为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我桑梓不是生来让人侮辱的!从来不是!

晚上的时候,丫头来唤我吃饭。

我才发现,顾大人并未离去。爹殷勤地请他上座,亲自为他斟酒布菜,笑得谄媚无比。顾大人见我出来,单只是目光扫了我一眼,也不再看我,只和爹把酒言欢。

爹朝我笑道:“桑梓啊,顾大人说了,会择日娶你进门的。这几日,顾少爷忙着婚事,便不会过桑府来了。明日千绯与千绿就要入宫了,你也不要老往外跑了。”

我低头不语。

说顾卿恒不过桑府是因为准备婚事我自是不信的,想来,是被顾大人软禁了。想到此,不免有些愧疚,终究是我连累了卿恒。

我只是机械地动着手上的筷子,早已食之无味。

千绯很好的兴致,一直拉着千绿说着什么。千绿也不见了昨日的阴霾,也甚是高兴的样子。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她的两个女儿很快就要成为皇帝的女人,她自然愈发得趾高气昂了。

我低着头,不发一言。千绯偶尔看过来的眼神中皆是鄙视与嘲讽,我不予理会,暗暗咬牙。

饭毕,爹与顾大人还有要事相商,便去了书房。

夫人便嘱咐千绯与千绿要好好休息,随即带着她们离开。

待我起身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头早已一路点起了灯,原来这顿饭吃得这么漫长。

我没有回房,看看四下无人,便独自潜到了后院的偏门,一溜烟儿跑了出去。虽然爹说过日后不要外出,但今夜是特殊的,没有人会在意我。

绕至正门的时候,远远地瞧见了顾大人的马车。我只瞅了一眼,便转身跑开。

天色不是很晚,长埭巷里偶尔还会碰见几个人。我低头走过,谁也没有注意到我。

月光不是很亮,蒙了薄云,影子是模糊的,却被拉得好长好长。我踏步走着,频率分明。我忽然便想,为何我一定要进宫?就是为了把千绯与千绿比下去么?

大概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

喟叹一声,突然想起苏暮寒来。

三年来几乎与我朝夕相对的男子,只是,不曾谋面。

想起那时我说过的话,有朝一日我能够被皇上青睐,定请最好的太医为他医治。这自然不是敷衍他的。

走到庙门口,依旧是那主持为我开的门。

立于苏暮寒的房门前,我微微踟蹰。也许,这便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亦是最后一次见他。

“先生。”我叩门。

没有声音。

“先生。”我又唤了一声。

依旧没有声音。

“先……”默然禁了声,颤抖地抚上门,微微一使力,门“吱呀”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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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先生,我想看你

这是我第二次,没有问过苏暮寒便擅自入内。

上一次,还是三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不知为何,跟着做贼一般,我竟刻意地放轻了脚步。隔着纱帐,隐约瞧见苏暮寒躺在榻上,似是睡着了。我正欲上前,忽然看见右侧的案几上,铺着尚未收起的一幅丹青。墨汁早已收干,想来画的有些时候了。我忍不住上前,赫然见那上面描绘的竟是——梓树。

我暗吃一惊,瞥见右下角没有落款,却是写了一行小字,字字隽秀:竹帛所载,丹青不渝。

不自觉地伸出手,指腹掠过画面,竟会升起一种恍惚之意。

脚下步子微动,不慎发出一抹细微的“簌簌”声。而帐内之人却突然惊醒,倏然起身,冷言:“谁?”

那声音,像极了三年前我闯入他房间的那一次,冷漠而有力。

我怔住了,居然说不出一句话。

而苏暮寒终于看清是我,周围紧张的气氛似一下子缓解,音色亦是缓和:“原来是梓儿。”

他倒是没有问我为何突然出现在他的房内。我有些尴尬地抽回手,定了定神,笑问:“先生这画是要送与我的么?”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句诗:妾心结意丹青,何忧君心中倾。

而我的手,在不经意间,已经悄然紧握。

苏暮寒轻咳一声,却是极快否认:“不是。”

不是。

心底的某处似一面松懈,一面失望。那一刻,我居然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他的回答,像是我希望的那样,却又不像。

矛盾而复杂。

骤然回神,我很快忘却方才的尴尬,开口道:“梓儿是来向先生道别的,明日便进宫了。”

隔了许久,他才淡淡的“哦”了一声。

我又道:“这些年,多谢先生教导,梓儿定当铭记于心。”

苏暮寒忽然笑了,摇头道:“如你这般聪慧的女子,若然没有我,也定不会被埋没的。”

我不说话,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是褒是贬。

而帐内的声音随即也平静了下去。

过了良久良久,他才道:“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不。”我飞快地开口,“我今日不想回去。”明天要进宫了,我不想等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全是桑府冷清到极致的味道。

苏暮寒似怔了下,却没有坚持赶我走。只说道:“那便去后院的屋子过一晚。”

我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