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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167)

送瑶妃来和亲,北齐果然是做了万分准备的,他甚至是一开始就猜到太后定会想方设法不让拂摇入宫为妃。那么唯一的可能,自然是赐婚给别人。这个别人是谁,想必只要瞧见今日莲台阁晋王受气离去的那一幕,聪明如韩王,还需要谁再提点一分么?

我不回头,只冷了声音道:“这是天朝的事情,不牢王爷来操心!”

“天朝?哼。”他微微哼了声,开口道,“朝政从来都是男人该做的事情,如何还用得着娘娘一个女流之辈去管?”

我嗤笑道:“本宫过去,王爷何以见得就是朝事?”

他怔了下,我又是稍稍加快了步子。

他忽然追上前来,沉声道:“今日莲台阁上,他都已经笑拥新/欢,为何你还能帮他做事?”

他的话,让我狠狠地一震。

笑拥新/欢,呵,他所指,必然是瑶妃。

可,我是帮夏侯子衿做事么?只是太后遣了晴禾要我过晋王那边去,我便不做多想,急急出来了。如今听韩王提及,我竞发现,我出门,都没有经过考虑的只是,韩王此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该关心的,不该是夏侯子衿怀中的人么?如何,还管起我的事情来?

夏侯子衿的新/欢,于他来说,于北齐来说,不都是值得庆祝的一桩美事么冷笑一声看着他,讥讽地开口:“怎么王爷以为单凭一个瑶妃就可以搅乱天朝后宫么?本宫告诉你,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颠覆天朝的江山!”

我虽然责怪夏侯子衿今日晚宴上的举动,可,我依然深信他不是糊涂之人,不会看不出北齐皇帝的狼子野心!

他的眸子微微一闪,却并不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只笑道:“檀妃不伤心么?

讶然地瞧看面前之人,我说了这么多,他居然却问我这样一句话。

我伤心不伤心,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心里无端地气愤着,为何我觉得他今日来,纯粹不过是为了来看我的笑话。记得他白日说过,我在天朝后宫圣宠不衰,所以,他是想来看看如今夏侯子衿有了瑶妃是身边,我这个过气的宠妃,会如何?

是么,韩王?

愤怒地收回目光,瞧着那张银色的面具,我的心里会愈发地生气。可,我依然知道,那面具我是不可能摘得下来。我也,不会去做那无谓的事情。

我一言不发地走着,他还是不肯走,还是跟着。

风似乎比出来的时候大了一些,倒是不觉得冷,只是恁的让人觉得有些晕眩呢?呵,难不成还真是被朝晨说中了,我的酒劲,上来了。

好在,意识总是清醒无比的。

微微晃了晃脑袋,才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侧脸,也不去想他之前说了什么话,只道:“王爷跟着本宫走了这么一路了,也该适可而止了。”

他似乎是略微愣了下,笑言:“本王回宜思苑,不正好与你同路么?”

是啊,他是要回宜思苑去的,想想,还真是同路了。可,我怎么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与我走在一起,多尴尬的身份啊,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忽然站住了脚步,他的眸中露出一片讶异,我淡声道:“本宫要等本宫的宫婢,王爷先走吧。”

他笑道:“怎么你很怕与本王一起么?”

不是怕,是那种说不出口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好。

也不知朝晨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追上来。头有些晕了,欲过一旁的石凳上坐了,却不想转身的时候因为这里没有灯,未及瞧清楚脚下那三个台阶,我一下子踩了个空。

我吓了一跳,听得身后之人一句“小心”,他的手随即伸过来,拦住我的腰。我惊得挣扎了下,他也没有站稳,两人双双从台阶上掉下去。

飞快倒下去的瞬间,他却将我牢牢护在臂弯里,我只是狠狠地撞在他的胸口,听他闷哼一声。我忙抬头去看他,才发现下面光线愈发的昏暗,而我的视线,竟然有些模糊起来。

“你怎么样?”我急急地问着他。

“没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似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像是极力地在隐忍着什么,而他的呼吸也随即急促起来。有粘稠的东西自我的颈项流下来,我大骇!

他,怎么了?

“王爷!”我听见青阳的声音急急传来,而后,见女子飞身下来。看着我的眼底全是恕意,她咬着牙一把将我从他身上推开,俯身将他扶起。

他不看我,可我分明瞧见,他握着青阳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知为何,我心里一下子慌张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而面前的两个人,已经匆匆离去。

我才知,原来青阳不是不在,而是跟在了暗处。

她是,在保护他。

撑着身子起来,本能地往颈项处摸了一把,借着昏暗的光,依稀瞧见那暗色的东西。我只觉得心狠狠地一震,不必看清,我也知道我的手上,满手的血。

猛地抬眸,那两人的身影已然不见,我咬着牙站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娘娘!”

正想着,听得朝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迟疑了下,终是道:“朝晨.本宫在这里。”

她这才瞧见站在台阶下面的我,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忙跑过来道:“娘娘,娘娘您怎么在这里?奴婢方才,似乎瞧见有人急急离开,是谁?啊——”她忽然大叫一声。

我知道,她定是瞧见了我身上的血。

“娘娘!”朝晨忙将我扶上去,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娘娘您怎么了?怎么……怎么会有血?”

我摇着头,也不知道方才的事情该这么解释,只道:“这血不是本宫的。”

闻言,朝晨才露出吃惊的神色,拉过我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朝我的颈项处瞧了一眼,确定真的不是我的,方才还紧绷着的身子才缓缓放松下来。

她一面用帕子帮我擦拭着,一面低声问:“娘娘,方才发生了何事?”

方才的事,连我都还未及反应过来,便也不多说,只问:“你如何这么晚才跟上来,本宫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她抬眸瞧了我一眼,知道我是不想提方才的事,便也识趣地没有问。只道:“奴婢出来的时候,不慎打翻了那碗醒酒汤,便又让人去重新换了一碗。后来又一想,外头怕是有风,娘娘您又饮了酒,奴婢便回去取了披风出来。只是奴婢不曾想,您居然走得这般快。奴婢小跑着,又不敢太快,怕食盒里的东西洒了。”

也难怪,她这么久不来。而我,若不是为了想甩掉韩王,也必不会走得那般快。

瞧一眼她手中的披风,忙道:“给本宫披上吧。”

沾上衣服的血一时半会儿擦不掉,便用披风遮挡一下吧。总不能,再让我回去换了衣服再过独轩居去吧?

朝晨帮我披上了,又回身端了食盒中的汤碗出来递给我道:“娘娘快些喝了吧,现在必也不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