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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272)

终是,怔住了。

我才终于明白,晴禾那句“奴婢这一生,都是要奉献给皇上和太后的”的话的意思来。原来这一次,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所以她才要说,想见见我的脸,她说,我从未信任过她。

心下终是愧疚了。她是皇上和太后的人,我也确实,从未真正信任过她啊。

而我现在,也只能祈祷着,她能活下来。

在地上坐了好久,才觉得晕眩缓缓地褪去,勉强站了起来,朝他道:“本宫现在,如何回宫?”

李文宇似在愣了下,随即开口:“皇上说,娘娘不必回宫。属下会找一处安静之地,先安顿娘娘住下。”

撑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必回宫!

夏侯子衿,他究竟想做什么?

厉声道:“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低了头道:“属下知道。皇上说,等战事平定之后,再接娘娘您回宫?”

不觉退了一步,他终究还是,选择一个人去面对。

他说,爱上了,就要不自觉地去保护对方。

我此刻,方能感觉到他这句话的深意来。

呵,他可真厉害啊,用那么义正言辞的理由,骗得我出宫,好让我远离这场纷争,是么?

“娘娘。”李文宇上前一步,将水壶递给我道,“您先喝点水,这里离下一个镇子不远了,待到了那里,属下再找了地方给您休息。”

迟疑了下,终是接了过来。他转身将一旁的马儿牵过来,让我上马,自己则牵了马缝,走在前头。

我冷笑一声道:“李大人也一道上马,不是会快很多么?”

他的脸色未变,只道:“昨夜,是因为娘娘昏迷着,属下没有办法。如今怎还能再……”话至一半,他却不再说下去了。

我亦不说话。

他也只牵着马,一言不发地走着。

狠狠地握着手中的水壶,我生气了,生夏侯子衿的气。

他要我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去看他一人战斗么?

那他可知道,我的心里,多么不甘?

说是离下一个镇子已经不远,却依然走到了午时,才瞧见那镇子。将要进去的时候,李文宇却突然站住,我怔了下,见他从怀里取出丝巾,递给我道:“这个,是晴禾姑娘交代的,她说,娘娘您,太美了。”

不知为何,听见他的话,我只觉得眼眶一热,迟疑了下,终是伸手接了过来,将自己的脸蒙起来。

晴禾啊。心里叹息着。

找了客栈歇下。

一个人坐在房里,隔了好久,才听李文宇在外头敲门道:“小姐,吃的东西拿来了。”

我不说话,他依旧推门进来,将东西搁在桌上,便要出去。

我突然叫住他道:“你是送嫁将军,你失踪了,不会有人起疑么?”我只是怕,送嫁队伍中,本身就有细作的话,那就糟了。

他停住了脚步,回身道:“小姐放心,皇……公子只说让属下送十里,送完便回。送嫁将军,另有其人。”

原来如此。

是啊,夏侯子衿的心思缜密,是不该有任何漏洞的。

迟疑了下,我又问:“他要你将我带去哪里?”安顿我,天朝开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该往哪里去?

李文宇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终是开口:“浔河对岸,有大宣的人接应。”

我真真的吃了一惊,大宣?

君彦!

“究竟怎么回事?”夏侯子衿与君彦之间有着什么交易?不然,君彦何以愿意接应我?

李文宇却是低了头道:“小姐且不必为难属下,属下不知。”

我知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知,我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就这样叫我走,我做不到。

李文宇是夏侯子衿钦点保护我的人,他自己也说了,他只听命于皇上。我要是想逃,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在小镇上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早上,他再来的时候,发现我突然发烧,当即吓白了脸。忙出去找大夫。

我叹息一声,只能先使计,在这个镇子留几天。

如今正值夏日,要感冒真的不容易。我一面将屋子整得暖和,一面去后院用井水浇遍了全身,如此一冷一热,才真的将自己弄病了。

问诊的时候,李文宇是不便在场的。我趁机塞了一支银簪给那大夫,又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他。

大夫走的时候,告诉李文宇,我的病很严重,加之我身子孱弱,怕是要留在此处好几日了。

李文宇也不得说什么,只能作罢。

大夫是天天都来,我也没有让他把脉,只让他说,我的病时好时坏。如此,便是上不了路。我只能这样,等着皇都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

在镇子上待的第八日,传来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

而我,一下子,怔住了。

不知为何,眼泪终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还不清楚么?

既是如此,那便说明,晴禾死了。

不是么?

战事未停,夏侯子衿这么快亲征。

抬手,拭去腮边的泪水,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还有,一个好消息。只因他说,要处理好皇都的事情,才会放心出征的。那么,叛徒已经被抓住了。

他亲征,皇都还有太后坐镇,这一点,我并不担心。

下床的时候,见李文宇在门口看着我。我浅笑着拔下发鬓的簪子,对着自己的颈项,开口道:“李大人若是执意拦着,我就死在这里。”

他的眸中一惊,慌忙开口:“小姐不要!”

我笑:“李大人既然是奉旨保护我的安全,那么,去哪里,都是保护。否则,你也无法向他交待。”

听闻我如此说,他空捶的手微微一震,半晌,才终于开口:“此处不过是个小镇,消息来源闭塞,现在虽然只是我们离开的第八日,可,实则公子怕是,早就出发了。即便我们现在追赶,亦是,赶不上了。”

这些,我都知道。

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乖乖地听话离开这里。

收起了簪子,朝外头走去,一面道:“那么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前线。”

行至外头,又道:“再去买一匹马。”

他忠于夏侯子衿,所以断然不会与我同乘一骑。两个人一匹马,也确实太慢了。

没有再耽搁时间,马牵来的时候,我们便离开了这个镇子。李文宇担忧地问:“小姐的身子可吃得消?”

我点头,其实,我的病早就好了。

一路上,都不敢再耽搁。

听闻,前线的战事愈发地激烈了。而最让我庆幸的一点便是,南诏那边君彦发兵。姚行年也没有撤回,那么看来,是僵持着。也许如我想的一样,南诏,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沿途偶尔听闻路人谈论着,却丝毫未曾听说皇上要送人给韩王的事情。看来此事,还真是镜花水月,还未起,便成了一场空了。

待我们临近边界处的时候,已是八月中旬。

天气的愈发地炎热,马儿翻:喘着粗气,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歇息。我知道,再跑,我们能支持得住,马儿怕是会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