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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333)

“廖浒!”真叫我惊讶,沅贞皇后竟然将他来一并抓了来!环顾四下,也不见着青阳和顾卿恒,我不知是因为没有抓住他们,还是没有将他们带来。

此刻,才终是惊讶了。

若是顾卿恒也被俘或者更甚,那么便真的是谁也不知道我在南诏军营了!

“科……”床上之人突然不住地咳嗽起来。

“先生!”我脱口叫他,欲上前,却被拉住了身子。

沅贞皇后焦急地开口:“人带来了,让大夫给你看看。”她朝廖浒看了一眼。

廖浒却只站着没有动,听苏暮寒嘶哑了声音道:“咳……皇姐,先给她松绑。 ”

狠狠地怔住,原来,他以命要挟,才让沅贞皇后同意将我带来。

先生……

瞧见沅贞皇后使了个眼色过来,士兵忙将我手上的绳索解开。

咝——绑得太久了,我本能地轻抚着手腕,抬步冲上去。他撑着身子欲起来,边上的士兵忙帮着撑住他的身子,我哽咽地唤他:“先生……”

他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道:“请皇姐出去吧。”

“不,本宫不出去。”她铁青了脸说着,目光落在廖浒身上,厉声道,“还不动手医治他!”

我吃了一惊,却见廖浒依旧只站着,纹丝不动。

沅贞皇后一怒之下,顺手抽出士兵身上的佩刀,架在他的颈项,又道:“本宫的话没听见么?再不动手,本宫杀了你!”

如此,才听廖浒轻笑一声,开口:“廖浒只听少爷的命令。”

“你……”沅贞皇后气得不轻,纤手一动,那刀刃已经划破廖浒的颈项。他却依旧一动都不动。

听苏暮寒道:“皇姐先出去,我……我不会死。”

她怒看了他一眼,脱口道: “你当然不能死!父皇留下的基业是给你的!

闻言,苏暮寒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沅贞皇后终是重重地哼了声,丢下了手上的刀,气冲冲地出去了。帐内的士兵,也跟着出去了。

我忙扶住他,急着开口:“先生何苦如此?”

因为他迟迟不下命令,所以廖浒便站在边上看着他痛苦,却不救他。

想来,军营里的军医都该来试过的,却是谁都束手无策。何况如今,他还受了伤。

他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靠在我的身上,低语着:“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你好不好。”

沅贞皇后的话,他不信。

“廖浒。”回头看他,他上前坐在床边,小声道:“少爷……”

他点点头,勉强笑道:“我还不能死。”

他的话,听得我一阵心酸。

廖浒示意我将他的身子放平,而后,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一包银针。这些针,异于寻常的银针。寻常的针只有两寸半的长短,可这些,却几乎长了一倍。

廖浒伸手解开他的衣衫,我瞧见,他的胸口一个明显的手掌印。那是他替我当下的一掌。而,细瞧着,又能瞧见许久密密麻麻的细小的针孔。

吃了一惊,便是这些银招佞的么?

廖浒取了一根银针,朝他道:“少爷忍着一些。”

他不说话,只看着我。

迟疑了下,握住他的手,感觉出了,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我知道,不是因为怕,是控制不住。

银针未曾扎下去,他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廖浒一手用力压住他的身子,当机立断,将手上的长针严严实实地扎下去,银针深深没入,只余下一寸不到的长度。他反手,又取了另外三根,飞快地扎入。

直到,将这些银招佞满他的胸口,他的咳嗽才缓缓平息下去。

廖浒已经满头大汗。

我将帕子递给他,他却摇头,只道:“还是给少爷擦擦。”

他已经累得闭上了眼睛,我帮他轻拭着额角的汗,他也未曾睁眼。听廖浒在一旁道:“当年他吸入太多的烟尘,我用这个方法,也只是暂时缓解他的痛苦,待时间一过,又要施第二次针。”

他的意思便是,苏暮寒已经离不开他,是么?

廖浒又叹息一声,道:“少爷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此次又受了伤,哎,老夫看了都心疼。”

“他会没事的,是么?”抬眸看着他,他摇摇头,却是不说话。我猛地想起一事,猛地起身冲出去,外头的士兵将我拦住,我脱口道:“叫你们皇后来!我可以救他.我可以救他!”

沅贞皇后闻声赶来,挥手示意士兵放开我,我冲出去,朝她道:“姑姑……

不,芳涵给了我一颗药,可以救他的命!”

她的眸子猛地撑大,忙问:“药呢?”

瞧着她,我咬牙道:“就在你叫人掳我们来的地方,掉了!”

沅贞皇后的脸色一变,我忙道:“药装在一个盒子里,盒面上雕刻着梓树。”

我的话音才落,便听她喝道:“来人,给本宫去找!务必要找到!”

是啊,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双拳紧握着,沅贞皇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才要开口,却听里头廖浒惊呼一声“少爷”,我本能地回头,见他按住苏暮寒的身子,苏暮寒突然咳嗽起来,廖浒当即反手退出了所有的银针。

我大吃一惊,疾步上前,急道:“怎么回事?”

他满头的汗,摇头道:“伤在胸口,他承受不了我的施针。施针的时候他一旦剧烈咳嗽,会引得银针深陷,那便会有生命危险。”

沅贞皇后的脸色大变,伸手便要打我,我反手抓住她的手,听她怒道:“若不是你,他如何会这样?”

手上用力,狠狠地将她推开,我恨道:“你别忘了,伤他的人可不是我!”

是她沅贞皇后派去的人啊!她才是凶手!

她一下子怔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廖浒的指腹搭上他的脉,眸中全是担忧。我深知,情况必然不好。目光落在床上之人苍白的脸上,只能不断地祈祷着那些士兵能将药找回来!

“科……”他咳着,手按着胸口,眉心已然拧成了一片。

“先生!”此刻,也顾不得沅贞皇后,只朝廖浒道,“还有别的办法么?廖大夫,还有别的办法么?”

能不能,让他不要这么痛苦?哪怕,一会儿也好啊!

沅贞皇后也疾步上前来,厉声道:“先救他,你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

廖浒迟疑着,半晌才开口:“办法倒是……”

“廖浒。”他嘘声打断他的话,摇头道, “我可以……科……可以撑着…

…,,

“先生……”

他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有办法,为何不用?他宁愿如此痛苦,也不愿用……

可是我心疼着。眼泪落下来,仿佛断线的玉珠。

他断断续续地咳嗽了好久,才稍稍好一些,握着我的手却始终不愿放开。我知道,他是怕沅贞皇后会派人将我带走。

“聆儿……”沅贞皇后行至床边,伸手握住他的另一手,哽咽道, “你忍着,本宫一定会让他们将你的药找回来,一定能找回来。本宫不会让你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