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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354)

床上的女子惨白着脸躺着,身下的床单却被染成了刺目的红。

走上前,静静地看着她,身边的思音小声道:“娘娘,安婉议已经去了。”

去了。

连着呼吸都没有了。

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开口:“帝姬很漂亮,她是皇上的血脉,日后身份也是尊贵无比的。安婉仪,本宫,羡慕你。”

思音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轻笑一声,扶了她的手转身出去。

徐太医见我出来,忙侧身让至一旁。走过他的身边时,脚下的步子略微停滞了一下,不过一瞬,又径直朝外头走去。

我不得不佩服他,他当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个机会。

“娘娘。”他在身后唤我,我怔了下,听他的声音传来, “臣,谢谢娘娘。

,,

我不语,亦是没有停下脚步。

思音抬眸瞧我,小声问:“娘娘,徐大人为何要谢您?”

我笑言:“谢本宫什么都没有做。”

思音越发地糊涂了,黛眉轻皱,看着我,却是什么都不再说。

回去的路上,没有坐鸾轿,与思音二人,缓步走着。迎面,瞧见眷儿怀中抱了东西匆匆而来。她见了我,忙朝我行礼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我点了头,瞧见,她怀中,是一个香炉。

我记起来了,姚淑仪房内的香炉。

看来,是太后要眷儿撤了这香炉了。如今,姚家已经倒台,以往那些用来防备姚淑仪的方式,都已经不必要了。

三日后,安婉仪以德妃之仪风光大葬。

送葬的队伍出去的时候,我没有去送行。

我是真的羡慕她,出了宫,外头,又将是自由的一片天。

可,我不会想要出去,只因,对我来说,哪里有他在的地方,哪里才是我的家。

外头,哪里都没有他。

江山社稷离不开他,我亦,离不开他。

这一日,傍晚的时候,他来了风熙宫。

没有摆驾,只与李公公二人进来。

风熙宫里的宫人们忙跪下迎驾,他一言不发,径直入内来。

我起了身,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唤他,他也不应,步入内室,在床沿坐了。心下微微吃了一惊,莫不是那件事,他知道了什么?

呵,若真是那样,以他的脾气,又将会闹得沸沸扬扬。毕竟,此事,是我大大拂了他的面子。

不管怎么样,安婉仪,都是他的女人。

迟疑了下,还是跟着他入内。

见他只坐在床沿,咬着牙,似乎是隐忍着什么。

自安婉仪生产那一日,他便不再来我的凤熙宫。

今日,还是头一次。

心里忐忑着,有些不安。

深吸了口气上前,手,探至他的额角,一面轻声问:“皇上不舒服么?”

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他已经伸手,将我揽进怀中。脸,埋入我的颈项,声音嘶哑:“阿梓,这几日,朕一直在想。朕不愿,让你有危险。

心头猛地震惊,错愕地看着他。

他的反常,的确与安婉仪有关。而我却不知,真正有关的,是安婉仪背后的我。

我知道,自古女子生产,便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他是怕,我与安婉仪走上同样的路。

所以,他从最初有了孩子的喜悦,变成如今的惶惶不安。

“皇上。”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贴与自己的小腹。我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小腹已经隐隐隆起。轻笑着道, “皇上担心什么,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阿梓。”他皱眉,动情地抱住我,低声说着,“朕怕……”

“皇上不怕。”抬手,捧住他的脸,笑言,“你忘了,你曾赐字‘檀’给我呀,呵,我不会有事的。”

那时候,千绯难产,是因为诸多的原因。而她,不还是好好地活了下来么?

至于安婉仪,她也不是真的难产。

望着他,低语着:“皇上不期待我们的孩子么?”

“期待。”他皱眉说着,“朕比任何人,都期待。”

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呼吸有些沉重,隔了半呐,才听他道:“答应胱努万不得已,朕也要你活着。”

心头一震,他定是知道了,当日安婉仪生产的时候,是我下的令。

要太医.保孩子。

有些吃惊地抬眸看他,浅声问:“皇上在怪我么?”

他却赫然闭上双目,只抱着我,一言不发。

此后,他但凡有空,便要来陪我。

哪些对日后生产有益的法子,他都要思音了解了,说与我听。

夜里,他会不厌其烦地趴在我的肚子上,一个人静静地听着。还不许我说话,偶尔,他又会突然笑出声来,只有那时候,他的心情才是最好的。

抱着我的时候,他又会轻皱起眉头。

我知道,他是期待着孩子快点出世,却又,每每要担忧。

面对这样的他,很多时候,关于安婉仪的事,我几乎都要忍不住告诉他。可,我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是不能回头的。我也只能,咬牙忍着。

朝野上下已经平静下来了。边疆传来的,亦是安好的消息。

各位王爷的封地也没有特别的消息传来。

只在五月的时候,传来消息说,晚凉为晋王诞下一子。晋王还没有过儿子,有的,皆是郡主。晚凉为他生下长子,他很是开心,奏请了皇上和太后,欲册封晚凉未晋王妃。

这样的消息,与我来说,是惊讶的。

原来,那时候晚凉离开之时,便已经有了身孕。想来,又忍不住要笑。那一日,我与夏侯子衿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隔得太远,果真是瞧不清楚的。

全公公说的时候,我正在熙宁宫。本来,太后是不管这些事了,不过晋王的孩子,终归是她的孙子。何况,晋封了晚凉为王妃,那么这个孩子,便是世子。

全公公笑着开口:“太后,皇上说了,此事问问您,您看怎么样?”

太后笑着转向我:“皇后以为呢?”

我微微一怔,太后还不知道芳涵与晚凉的关系。或者,太后连芳涵当年对夏侯子衿下毒一事,也是不知道的。

晚凉……

我仿佛又看见那一年,她从驿馆回来,笑着说起“后来回来的时候,王爷,问了奴婢的名字”时的话。

一晃,近两年的时光了。

悄然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我浅笑出声:“此事,母后觉得好就好。臣妾,没有异议。”

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去纠结。

太后笑着开口:“你去告诉皇上,此事让皇上自个儿定夺。让皇上下旨的时候,说,有空,便让晋王妃带了世子回皇都来,给哀家看看。”

全公公忙点头应声:“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太后又看向我,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皇后啊,哀家如今最开心的,便是那徐太医在告辞归乡的时候,说医好了你的身子。如今哀家看着皇上开心,哀家心里,也开心得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