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楼十二宫(15)
孙三怜悯的瞧了眼两人,道,“你们随我过去,这事得经过我们老大同意才行。”
木桑白欣喜不已,与钟琉璃便随着孙三往那群人方向走去。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见孙三与那领头人明了情况,那人回头看了眼木桑白与钟琉璃,点了头,这事情便算是应下了。
孙三指着队伍后面的一个马车道,“你们运气真是不错,我们老大同意了,你俩就坐在那马车后面吧。”
木桑白自是感激不已。
对于半路搭坐顺风车的木桑白与钟琉璃,商队中人并未多加在意,毕竟他们行商这么多年,这种事也不是没遇到过。
靠在一摞木箱上,木桑白舒服的眯着眼,感慨道,“真舒服啊,我这双腿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钟琉璃没有话,只心的抱着余修,两只狼崽安分的蜷缩在她怀里,并未让人注意。
一行人行走了不过一日,便见道路两旁的景色就明显有了变化,错落高低的树木开始渐渐增加,青绿色的花草也越来越多,甚至他们还经过了一片郁郁青青的杉树丛,河流溪渐渐多了起来。
第二日,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河边的火堆已经灭了火苗,商队的人正在收拾昨夜睡觉以及炊饮所用的道具。
“大家加紧了,争取在太阳升起之前到达荆州城。”带头的老大吆喝一声道。
“好嘞!”众人高声应了一声,手中的动作越发麻利起来。
“太好了,我们终于要到荆州城了!”木桑白一边收拾地上的行李,一边跟钟琉璃欣喜道。
旁边的孙三听到木桑白如此道,也跟着笑了,“你们在荆州可有亲戚?”
木桑白挠挠头,“这倒是没有。”
孙三似乎料到会是如此,又问,“那你们去荆州可有落脚的地方?”
木桑白又摇头。
“那你们去那里可准备怎么办?总不是为了饿死在那里吧?”孙三皱眉道,心里对这对夫妻又是可怜又是无奈。
木桑白一愣,下意识看向钟琉璃。
钟琉璃不耐烦孙三的再三追问,只好装作低眉顺眼的贤惠模样,开口道,“这倒不会,我们二人这些年来也有些积蓄,到了那里便找个地方落了脚,然后再做些生意,总归能活下去就好。”
孙三听了这些,这才满意的点头,“这样就好。”
如大家所期盼的那边,快马加鞭之后,商队在太阳升起之前终于赶到了荆州城门外。
看着眼前高耸的城门,听着耳边喧闹不止的话声。
钟琉璃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五年了,整整五年的颠沛流离,隐姓埋名。终于,她钟琉璃终于还是回来了。
十二颜楼倾城色,三更鼓鸣五更花。
如今这世上可还有人记得当年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楼,记得那艳才绝绝的十二位颜楼宫主,记得她这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颜楼少主——钟琉璃!
眼前的人声鼎沸,繁华似锦仿佛从未改变过。
可是钟琉璃记得的却永远都是五年前自己满身伤痕,背负着奄奄一息的修儿绝望的从城门逃出来的那一刻。
身后的追兵何止百千,他们无不叫嚣着要将自己捉拿,他们无不扬言着要将自己正法,一个个满嘴为名除恶,替天行道。
呵,那些披着所谓正义皮囊的名门正派啊,他们哪一个敢指着自己的良心对天发誓不是为了她钟琉璃手中的“魅影心诀”,不是为了他们那称霸武林的野心和贪欲。
真是可笑至极!
钟琉璃嘴角带着笑,眼中却一片冰冷。
当初颜楼本无称霸武林之心,更无滥杀之名,只一心想在这乱世中寻求一座安身立命之所,可是天下不容我,世人不容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过是一本“魅影心诀”,竟是让江湖中人人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他们畏惧它,害怕它,畏惧它诡异的能力和强大,更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被它所蛊惑。
因为恐惧,所以只能让它毁灭或者占为己有。
往事历历在目,灭门之祸仿若发生在昨日,心中的痛苦和恨意几乎让人入魔。
钟琉璃紧紧抱住怀中的余修,连木桑白连接喊了自己两三声都未听见。
“余姑娘,余姑娘你怎么了?”
木桑白担忧的扯着钟琉璃的衣袖,又凑近喊了几声。
钟琉璃缓缓回过神来,她看向身侧的木桑白。
木桑白,翎玉山庄那个从未在人前露过面的少庄主。
当年的事情虽不知翎玉山庄是否参与过,但是当年余修的娘亲宁珞裳因为遭人陷害,身重剧毒。
师兄为了找寻传中的三丝水玉神杯曾在翎玉山庄外苦苦跪求七天七夜也未能让翎玉山庄答应借出白童。
虽珞裳之死起因不在翎玉山庄,可却是翎玉山庄截断了珞裳的最后一线生机。
一想到如今身世孤零的修儿,钟琉璃就忍不住的想要生出一丝恨意来。
或许是钟琉璃眼中的冷气太盛,纵然生性单纯的木桑白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他畏惧的退后两步,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得对方生气了,怯怯开口,“……余姑娘,我们、我们到了。”
钟琉璃被他的声音唤回了清明,再看之时,眼底已是一片平静。
“嗯,我们过去吧。”钟琉璃转过头道。
“难道是我眼花了?”木桑白盯着转身离去的钟琉璃,暗自嘀咕一声,他怎么会觉得方才有一瞬间,余姑娘竟然对自己有了杀意呢。
敲了下自己的榆木脑袋,木桑白摇着头将那疑惑抛去,欢快的追着钟琉璃跟了上去。
“好多人啊!”木桑白踮着脚兴奋地看着前面排的长长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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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绝世美人
“好多人啊!”木桑白踮着脚兴奋地看着前面排的长长的队伍。
“那是当然,不过若是以往,荆州可没这么多进出的人。”孙三正好排在木桑白前面,听到木桑白跟个乡巴佬一样的惊叹声,孙三咧着嘴解释道。
“哦?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新月园啊!”孙三起这个也有些激动起来,“你们从余家村刚出来不知道,我孙三敢打包票,这些人中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是为了来看新月园唱戏的。”
听闻“新月园”三个字,木桑白霎时间双眼放光,竟是激动地一把抓住孙三摇晃着,再三确认道,“孙你什么?新月园?可是月班主的那个新月园?”
孙三被摇的头脑发昏,却是另一个护卫笑呵呵应道,“可不就是那个新月园,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新月园了。”
孙三推开木桑白脏兮兮的双手,调笑道,“你再摇我头都要晕了,诶,还别,竟然你这都知道新月园,不错啊!”
木桑白高兴地满脸通红,竟是忘了形象的跳了起来,“新月园,居然当真是新月园,天哪,我们太幸运了,居然能见到传中的新月园!”
“可不是,我们商队本来要去西北方向的惠州的,可就是听人新月园出现在荆州了,所以才临时改道的。”孙三显然也很赞同木桑白的法,他拍着木桑白的肩膀,“,碰上我们可算你走大运了。”
木桑白也是跟着一阵感慨。
“这位,听新月园来荆州是真的啊?”旁边跟着排队的人听到这边孙三与木桑白的对话,探着脖凑过来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有个侄就在城里酒楼当掌柜,他他都看到穿着新月园衣服的丫鬟出来采办物件了,这还能有假!”
应话得是旁边一个胡须发白的老人家。
“就是就是,我和我爹就是听了消息专门进城去看新月园唱戏的。”
老人家身边的一个十八九岁少年应和道,着还指了指人群前面的几个人,得意道,“看到前面那几个人没有,可都是我们村的,大家都是听了消息来看月班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