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楼十二宫(297)
现在奕琛也不在,奕钦又昏睡着,诺大的一个景明宫,竟是没有一个能主事的。
路总管急的团团转。
钟琉璃看不下去,便与路总管开口道,“你们太现在还不一能强制唤醒,你带人去外面将人拦着,莫让她闯进来。而你,则赶紧去寻找奕琛!”最后一句话,钟琉璃指向了人群中的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宫女。
“对对,得赶紧去将人拦着。”路总管连连点头。
瞧见众人都离开了,钟琉璃也随即隐身在了奕钦内室的房梁之上。
钟不料她刚上房梁,外面就传来了萧太后嚣张跋扈的声音。
“大胆狗奴才,连哀家也敢阻拦,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将这几个没长眼的狗奴才都给哀家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不要啊,太后,太是真的病了,您不能进去啊!”路总管苦苦哀求。
“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给我打,狠狠地打!”萧太后厉声喊道。
“太后——啊——”
顿时间,整个景阳宫一片哀嚎。
钟琉璃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是什么?”萧太后突然问,“太既然病了,自有太医院为太煎药,谁给了你们这群狗奴才的胆,竟然敢擅自在景明宫煎药,简直是罪该万死!”
随即便听见瓦罐破碎的声音,浓郁的药香传了进来。
钟琉璃本只想看好戏的心思顿时就像那药罐一样,被打得粉碎!
房门被猛地推开,钟琉璃垂眸瞧了眼昏迷不醒的奕琛,思绪纷繁,最终还是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一身金黄色繁花丝锦曳地长裙,明亮贵气,暗金线织就的裙点缀着细而浑圆的珠宝,如星光闪烁,如流霞耀眼,随着走动而互相敲击的环佩清脆悦耳,隐在重重罗裙之下,若隐若现。
钟琉璃本以为萧太后会是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人,却不想进来的竟是一个贵气逼人的中年妇人,眉目间虽有老态,但那如玉的肌肤却显示着她那与年龄格格不符的容貌。
“你是何人?”萧太后见到钟琉璃,不禁觉得惊艳,目光在她脸上细细看过之后,顿时脸上又浮现出了妒色和愤怒。
钟琉璃也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不得不,她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还真的挺尴尬的。
“哀家问你话呢,聋了吗!”萧太后愤怒的叱责道,两边的宫女嬷嬷会意,立刻就朝钟琉璃凶狠地扑了过来。
“也不知哪来的贱婢,简直是找死!”一个嬷嬷咬牙切齿的骂道,欺身朝着钟琉璃一掌拍了过来。
钟琉璃心生怒意,当即便不假思索的一把抓了那嬷嬷的胳膊往下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响,那嬷嬷顿时如杀猪一般尖叫起来。
钟琉璃随手一推,冷声道,“不想死就给我滚出去。”
“太后,太后救救老奴啊,胳膊,奴才的胳膊断了。”那嬷嬷抱着胳膊,在地上痛的打滚。
其他的人见此,更是不敢靠近钟琉璃。
萧太后对那嬷嬷的求救声充耳不闻,她打量着钟琉璃,蓦然笑道,“看来我那孙儿本事不,竟然能让颜楼为其做事,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看来这萧太后也不蠢,最起码,消息很灵通!
“臣见过太后!”奕琛突然从外面急匆匆赶了回来,不顾外面太监的阻拦,他径直冲了进来,见到萧太后,当即便半跪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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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有趣的人
见他行的是君臣之礼,竟是连“皇祖母”都不愿再叫了!
萧太后眼中拂过一股恼怒,早知道就该动作快一些,如今奕琛回来了,怕是更难下手了。
“原来是越王,越王不在自己府里呆着,来太这里做什么?”萧太后审视着奕琛,那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将奕琛给剥皮抽筋了才是。
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越王在搞鬼,毕竟他可是保皇党地位最高,呼声最大的那一个人,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一颗棋,一颗迷惑他们的棋,当他们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奕琛身上之后,竟不知真正主事的人已经在暗处布置好了一切!
尽管萧太后的确恨不得将奕钦除之而后快,但实际上,她第一个想要杀的却是奕琛!
奕琛恭敬地弯着腰,垂着眸,“回太后,臣听闻四弟身体不适,便将府中的大夫带进了宫,想为四弟诊治一番,可没想到竟然让太后误会了,臣罪该万死!”
钟琉璃见奕琛回来了,便索性当甩手掌柜,也不管众人如何看,直接出了房间,这个老妖婆将她的药罐给摔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收回来一些。
“站住!”
身后传来怒喝。
萧太后并不想就此放过钟琉璃。
钟琉璃就当完全没有听见,出了门,看到外面倒了一地哀嚎不止的宫女太监,不由心生厌恶。
汤药撒的满地都是,那些珍贵的药材更是被人踩了又踩,已经看不出原貌来了。
“钟少主!?”
有人诧异的喊道。
钟琉璃侧身去看,见来人是个腰间佩剑的护卫,模样普普通通,放在人群里都很难寻见,但是钟琉璃却记得他。
单袁警惕的盯着钟琉璃,“钟少主怎么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钟琉璃拍了拍手掌,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单袁。
单袁紧紧的绷着脸,手掌握在剑柄之上,似乎随时都会拔剑出鞘!
“怎么?你很怕我吗?”钟琉璃突然笑了,笑的单袁脊背发凉。
单袁抿唇不语,刚毅的脸上溢出涔涔细汗,灰褐色的瞳孔微微抖动着,显示着他此刻的恐惧。
真是无趣,钟琉璃冷笑,随即便越过了单袁,头也不回的下了台阶。
单袁努力咽了咽口水,过了好半晌,身体才渐渐没那么僵硬。
他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愤怒的看向钟琉璃,却见她正叮嘱着一旁还能站着的宫女着什么。
“臣,恭送太后!”
萧太后满脸怨怒的急匆匆出了门来,临走前,她的目光狠狠的划过钟琉璃,却对上对方那平淡的目光,顿时觉得怒不可遏地一甩长袖,厉声道,“走!”
看到萧太后离开了,奕琛重重的松了口气,随后瞥见院里的钟琉璃,又烦躁的皱了眉。
钟琉璃感觉到奕琛满是怨气的目光,转身问道,“什么时候放人?”
奕琛虎着脸,扫了眼满地的药汤残渣,不甘愿的,“太还没醒,暂时不能放人!”
“我已经备好了药材,是你们自己没用,连个药罐都护不了,如今就算奕钦醒不过来,也与我无关!”钟琉璃凛然道,“奕琛,倘若你今天不放人,我就烧了这景明宫,你信不信!”
“你敢!”奕琛激动地大喊。
钟琉璃冷笑,“再给你半个时辰!”
奕琛被逼狠了,他狂躁的抓着头发大声喊道,“钟琉璃,你明明知道我的目的,只要你救了太,我发誓,姓魏的绝对会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钟琉璃扬声怒道,“是我没有给你们机会吗?是你们自己没把握住机会!奕钦是死是活凭什么全赖在我的身上!”
若非实在没有办法,奕琛又岂会用这种方式来求助钟琉璃,可是如果让他向这个女人低头求饶,他又如何也做不到。
双方均是沉默,眼看垂在天边的太阳已经渐渐下山,院里的光亮开始变得暗淡。
“越王,越王不好了,太又咳血了!”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出来禀报,吓得脸上更是布满了泪水。
奕琛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死死的盯着钟琉璃,最终咬牙道,“放人!”
天色越来越黑,钟琉璃离开皇宫的时候,天空已经满是星河,晚风徐徐,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温和了许多,再不似之前隆冬的刺骨呼啸。
钟琉璃独自走在街上,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满身腥臭的乞丐,他拦在了钟琉璃面前,龇着满口的黄牙,嘿嘿笑道,“女娃娃,施舍点银给老乞丐买口酒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