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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231)+番外

他们先给马寻了一个草长得茂盛的地方,拴着它们吃顿饱的。再看看四周,找个平整地方,预备生火、准备晚间吃食。

白争流看梅映寒熟练地搭起火塘,便说:“我去找些吃的。”

梅映寒应了声,白争流转头进了不远处的林子。

他花了些工夫,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只野兔。而这时候,梅映寒已经生好火,身侧还搭了一件湿漉漉的衣服。

白争流脚步微微停顿,颇感意外:“你洗好了?”

梅映寒闻声起身,朝白争流走来。

“嗯,”他一边说,一边接过白争流手上的野兔,“你去洗吧,洗完了正好能吃。”

白争流心情复杂地点头。

他原先觉得自己动作挺快的。可现在看,还真只是自己“觉得”。

说是小溪,但溪面颇宽,两人一居左洗澡,一居右处理兔子,倒是互不打扰。

时间渐晚,夕阳照在水面上。垂眼看时,能看到水面粼粼的波光。

……倒像是金水一样。

白争流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随之思绪蔓延,想到更多。

自己已经知道天山派家大业大大,但有了罗城一行,白争流才对“家大业大”有了更深的认知。

原先只是觉得师长们在年礼中加的那一盒香粉味道不错。可再不错,自己也没那么爱用。偏偏这么一盒香粉,竟然能用上黄金的价格。

有这般家业,师长、师弟妹们,包括映寒,他们大可以过上无比奢靡、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可他们非但没有,还居于天山那样的苦寒之地,日日勤修。

白争流脑海中勾勒出年少的情郎照顾师弟、师妹们的场面,还有梅映寒在雪中修习轻功、刻苦练剑……想着想着,不由地转过头,朝溪水另一个方向的情郎看了一眼。

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他看这一眼时,正好对上了梅映寒的目光。

只是一瞬。下一刻,梅映寒就挪开视线,专心处理起手中的兔子。

白争流嗅到一点儿血味。不重,又是今晚的吃食。刀客并不会觉得厌烦,反倒因此喉结滚动,很想快点把兔子吃到肚子里。

他漫不经心,琢磨:“也不知道映寒待会儿准备怎么做。烤来自然不错,可炖汤也别有一番滋味。不过,如今天热,炖了汤,喝得满身是汗,这澡不就白洗了。”

他权衡不决,期间梅映寒快速处理完兔子,回到火堆旁边。

白争流看他背影。

发现历来镇定自若的梅大侠,竟有一瞬的同手同脚。

他自然很快纠正,没让白争流看出更多端倪。但光是这么一点儿,已经足够白争流惊诧,顺道意识到:“映寒弄好兔子的速度不该很快吗?为什么前面那会儿,那么长时间他都没处理完。等我看了他,就飞速——”

刀客喉结滚动一下。

他慢吞吞地转回身体,也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从身上,到头发,顺道像情郎那样,把自己的衣服搓洗一遍。

之后,仅仅穿了中衣的刀客,抱着就自己湿淋淋的外衫上岸了。

梅映寒看到,在火堆边招呼他:“争流,快来。虽然天热,还是莫要受风。”

白争流略觉好笑。

他在梅映寒身边坐下,先拿眼神确认,情郎在几种做法之中选择了烤——正合自己的心意——又看情郎取过自己手上的东西,认真搭在旁边另一个已经支好的架子上。

火光映着梅映寒的神色,照出他一如既往平和从容的眉眼。

手指仔细捋平搭衣服时弄出来的褶皱,让不好烘干的部分对着火堆。

做完这些,还又去旁边自己的衣服上摸了摸。觉得这一面干得差不多了,就将其翻到另一面,继续承受火光招抚。

整个过程中,白争流的视线都落在情郎身上。

梅映寒最先还没察觉,可越到后面,白争流的眼神就越明显,终于到了剑客没法忽略的地步。

梅映寒回过头,疑问:“争流?”

白争流笑眯眯:“前些日子一直在赶路,我倒是有些时候没有认真看你。”

他坦坦荡荡,梅映寒听了,便也露出一张笑脸,道:“是操劳了一些时候。等到京城里的事情解决……”

白争流叹气:“我觉得到时候又要出现别的事儿要忙。”

“……”无言片刻,梅映寒把那句“咱们便能歇些时候”咽下去,跟着叹气,“也是。”

两人安静半晌。

烤兔散出的油脂香气开始往鼻子里钻,吸引走两个青年的注意力。

可惜刀客、剑客于此都有经验,知道如今只有最外面一层肉皮熟了,内里怕还是生的。

他们一起动手,将架在手边的木枝翻了翻。确保受热均匀了,白争流挑起新话题:“算算时候,各派掌门、长老应该已经到了他们最后说定见面的地方。”

梅映寒点头:“纵然是还没到的,一定已经在路上。”

白争流:“只是不知他们见了面,能议出怎样一个章程。”

说着,刀客微微一顿。

他自然是敬重诸位江湖前辈的。可实话实说,当初组建屠魔盟的时候,各大门派可是好好撕扯了一番时候。

谁都知道血魔是江湖大害,不能让他继续肆虐。可谁又都想保全自己门派的实力,不让自家弟子去最危险的地方。

不算错,这也是作为师长,关爱自家弟子的表现。可光是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白争流就略有头疼。

他嗓音里多了些许迟疑,“虽然师长们愿意将灵矿慷慨开放,好让各大门派弟子提升实力、共抗邪魔。可若不设些限制,恐怕……”还要引起新的风波啊。

话没说完,意思梅映寒已经领会。

他安慰白争流:“凌霄子师伯最擅长应对这些,定是能想出合适对策。”

白争流就笑:“也对。能把天山派的生意做到如今地步,师伯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梅映寒哭笑不得:“幸好咱们现在不在天山。否则若是师伯知道你这么夸他,说的却不是武功,而是做生意的法门,定然又要郁闷些时候。”

白争流捉住重点:“‘又’?莫非……”

梅映寒微微笑了笑,开始给情郎讲天山往事。

伴随青年清朗的嗓音,也伴随晚风、火焰噼爆的动静,兔肉的焦香更加卖力地往两个江湖客鼻子里钻去。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赶路途中体力消耗又大。两人是当真饿,前面知道肉还没熟便还能忍,如今眼看兔子烤得差不多了,白争流耳朵里是“凌霄子”“商队”,脑子里则是一口咬下兔肉,自然是烫的,可那股浓浓肉香……

“咕嘟。”

白争流喉结滚动。

梅映寒有所察觉,停下自己的嗓音,提议:“仿佛是能吃了,来尝尝吧。”

说着,从火堆上取下木枝。自己拿了一条,另一条递给情郎。

白争流笑着接过。梅映寒看着他脸上的期待,心中微动。

这时候,白争流冷不丁说:“映寒,我洗澡的时候你一直在看我,是觉得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