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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363)+番外

白、梅朝前辈们拱手,大致说明了眼下状况,最后问:“前辈可知那贺城守卫为人处世?”

杨春月闻言沉吟:“贺城守卫……”

白、梅专注看她。

便听杨春月歉然开口,道:“我是听说过贺城之事,可要说与那守卫将军打交道,却是不曾了。”

白、梅听着这话,心头微微失望。好在潘桂很快开口,接过话茬。

“还是我来吧。”中年将军解释,“老高和我们一块儿的时候,春月丫头年纪还小,不曾上过战场。后来我们这边地盘儿大了,大伙儿慢慢分开,老高分到了西北这面。再往后,才是春月丫头与我们一同上阵。”

白、梅心头恍然。

打天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从有人扛起反旗,到傅家先祖稳坐帝位,前后经历了整整二十年。

这些时间,足以让杨春月从二八年华的少女,变成老成持重的将军。也足以让意气风发、一同征战的兄弟变得天各一方,再听闻对方消息时已是死讯。

“我认识老高的时候,他才二十岁。”潘桂缓缓回忆,“和我们这些粗人不同,老高家里是地地道道的书香世家。祖上啊,说是出过举人呢。

“可惜老高他爹死得早。人一没,他家里就只剩下孤儿寡母。纵然有个‘读书人家’的名头,还是少不得受欺受辱。那些人还笑话他,说他十多岁就中了秀才,之后怎么再无寸进?……到最后,竟连家产也没能守住。

“家中田宅被夺,到这一步,老高竟还是忍了。让他不能忍的,是那年他要往首府赶考。走到半途,遇上强匪。被夺了一身银两不算,还毁了他的身份路引!如此一来,就算他如期到了首府,也没法进场。

“为这场考试,老高准备了多少年啊?他白日去做工,晚上才要苦读。头悬梁,锥刺股,多苦的条件都忍下来了,不就是想要出人头地吗?可是非但没有等到那么一天,日后还见抢了他银两的匪人在当时的郡守府进出。你猜怎么着?原来让人守在赶考路上,本就是那当官的的主意!

“一是能得些银两,二是那些失了路引的考生要是还想上场,到了地方后少不得得找人疏通。三呢,就是就在郡守那边,有些人是一定要上榜的。可动试卷的胆子,他还没有。如此一来,不如在路上做些计较。”

听到这里,哪怕自己不是读书人,白、梅也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这一步一步、步步陷阱……

“明白这点后,老高便觉气血上头。当日就提着刀,进了郡守府。

“他倒是还有理智,没有祸及无辜。只擒了那狗官,将人逼至闹市,想让那狗官当众承认他前头做了什么。”

白争流、梅映寒听着,不自觉地被潘桂口中描述吸引,脱口而出:“而后呢?”

潘桂无奈:“自然是没能成功,反倒被那官的手下一箭射中手臂。好在不曾伤及筋骨,更好在那狗官是没说什么,他自己倒是把话喊完了。旁人听着,想想自己一路所见,也信了他的话,朝着狗官一拥而上。

“场面一乱,老高就有了外逃的机会。这小子,从前半辈子运气都不好,唯独这会儿好了一回!竟真给他逃出去了。不过,那以后,老高也不敢回家,生怕牵连了家人。便一直窝在山里,直到起义军四起,他才扛着刀下山,一并反了前朝!

“最开始,他说他是读书人,我们还犯嘀咕呢。不说老高当时那模样,就拿常理来断,一个读书人,哪里能挥得动刀?

“老高却说,他从小到大,不都是给家里干活儿干过来的吗?再有,以赶考之路远,还有考场那环境,若是身子骨不健壮些,人怎么能撑得下来?

“我们哪里知道考场是什么环境?听他那么讲,也没太放在心上。还是后来到了城中,真切见到一处考场。我们才知道,老高的话,是一点儿都不错。”

潘桂一边讲,一边对着白、梅比划。

“就这么窄个地方,上下两片儿木板,吃饭拉尿都要在里头。若是一不小心,挨着臭号,噫——”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白、梅虽不知道“臭号”究竟是个什么,但顺着潘桂的描述想想,脑海便模模糊糊勾出一个答案。

紧跟着回想起他们刚刚待过片刻,就迫不及待出来的营房……

白争流吸了一口气,把那些糟糕联想驱出脑海。

“叔爷爷,”白争流问,“你们一起打仗的时候,高将军是个什么风格?”

潘桂跟着从“臭号”中回神,思索片刻,得出两个字评价。

“谨慎。”他说,“凌华已经足够严谨了,老高却是比他更有十倍、百倍慎重。

“他后来讲,提着刀去找那狗官,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冲动。事后想想,他也不信自己能做出那等事。

“倒是不后悔,毕竟要是没有这冲动,还不知道他日后的路要怎么走。

“但想想那段见不了家人,只能一个人在外逃亡的日子,他也……唉,”潘桂做了总结,“说到底,还是被逼的。要是世道太太平平,他多半也是个‘之乎者也’的学究吧?

“再说他有多谨慎。我们每次迎敌,定好策略,都要让他来评判一番。若是老高觉得风险有六成,多半就稳了。而要是七成、八成,老高每每提到都要心口绞痛,我们却知道,虽有风险,却也可以一试。

“自然,说是十成风险,便还是算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

这里是正在医院等抽血结果的江……一看竟然要等两个小时我就,还是在这儿把更新写了吧()

看单子应该只是怀疑急性肠胃炎,不是诺如,情况应该还好。

第264章 你说谁

要说原先白、梅对叔爷爷口中的“谨慎”认知还不够深刻,听完潘桂这番话后,两人算是彻彻底底懂得。

“换句话说,旁人觉得‘稳了’,在高将军眼里仍有六成风险。”白争流咋舌,“果真是再稳重不过。”

梅映寒则道:“叔爷爷从前与高将军多年不见,如今也算有机会重逢。”

白争流听了情郎的话,也从自己的喟叹中回神,跟着道:“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要是换做他自己,经历了与老友的生死诀别,紧跟着自己也被坑陷、杀死,又在数十年后以另一种方式重生……

刀客不知道那会儿自己会是什么心情。唯独知道,如果到此时自己还能见到情郎、见到诸多故友,情绪自然有所不同。

“不。”出乎白、梅意料,潘桂思索片刻后,竟然拒绝了“与老友相认”的提议。

眼看两个青年惊讶,潘桂先是笑笑,紧跟着换上严肃神色:“我从那野坟地里醒来至今,倒也有些时候。前后听你们说了不少与‘鬼境’有关的状况,又亲眼见过芙蓉江下的老鬼墓。

“能形成‘鬼境’,背后定有一个实力颇强的怨鬼在操控,这话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