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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421)+番外

这样不错!二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转而又意识到:“那你们呢?”

为什么他们话里只提旁人,不提自己?

二花满脸担忧,白、梅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们没事,你们吃。”

……怎么可能没事!

昨天半夜里的饥饿,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早晨起来那会儿,两人也不好受。

更何况,他们前面才经历了消耗不小的体力活动。要不是有作为成年人的意志力撑着,光是两个真正的孩子站在这儿,恐怕早就倒下了。

但还是那句话,两个二十多岁的人,难道要和一群五六岁、六七岁的小孩儿抢吃食吗?

白、梅做不到这点。纵然腹中再饿,在其他人吃饱前,他们都不会对难得的食物伸手。

他们克制自己,挪开目光。而在案板前,二花眼睛缓缓眨动。半晌,也从油纸包前面挪开。

梅映寒道:“你不吃吗?”

“不吃了!”二花鼓起脸颊,“你们都不吃,我吃个什么。”

白争流哭笑不得:“你前头还喊饿呢。”

二花:“你们也……”

白争流:“我没有。”

二花:“……”

梅映寒:“我也没有。”

感受是一回事,喊出来则是另一回事。

两人并未撒谎。想到这点,女孩儿脸颊更鼓:“你们听错了,我也不饿。”

对上白、梅不赞同的目光,她又补充:“有五个坏人呢!两只烧鸡,怕是不够他们吃的。其他人……你们早上被带走,他们一下子就把那盆糊糊吃干净,这会儿一定也不饿。对,就这么办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305章 三月羊

二花态度坚决。白、梅又劝了两句,她非但没有松口的意思,还反过来问:“万一那些坏人提前回来了,发现咱们什么都没准备好,你们要怎么办?”

说罢,十分坚决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好让自己距离油纸包更远。

白、梅眼角抽抽。白争流还好些,毕竟此前不常与小孩儿接触。梅映寒却是忍不住叹气,低声与情郎说:“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六岁孩子。”

在梅映寒印象中,六岁应该是个能拿得住剑,也能舞上几下的岁数。可要说像二花这样伶牙俐齿,甚至知道从眼下状况入手,出言反驳他们,梅映寒还真是头一回接触。

白争流听着这话,眼皮微跳。

他看着背过手去,一副“我在认真研究厨房里还有什么,你们也快点一起干活”的二花,没说话,只是目光晃了晃。

梅映寒见了,微微摇头。

前面争流的意思,是“在你看来,她会不会和我们一样”。

梅映寒觉得不会。

虽然在说话上比同龄人强很多,但一些细节上,又能看出二花的确是个小孩儿。

会被吃食吸引,又会在不如愿时悄悄赌气。只是情绪来得快去,去得更快。稍稍别扭一会儿,又开始在其他事上专心。

梅映寒能想到最合理的答案,是二花家里果然对她极为亏待。缺少了吃喝,个头自然也长不起来。

她的实际年龄可能比外表大几岁,但也大不了多少。

等二花稍走远些了,梅映寒目视前方,低声把这个结论告诉情郎。

白争流微微点头,正要说什么,忽听小姑娘惊喜叫道:“有酒!这里有酒!”

白争流眨眼,“你还知道什么是酒?”

二花没有回头。“那当然,我爹可是时常买酒。每次喝了,就说要把我卖掉换酒喝。”

白争流、梅映寒:“……”

虽然已经对女孩儿家中情况有所预计,骤然听到这话,两人依然颇有震惊。

尤其从二花现在所处的地方来看,她爹这么讲时,定是真心实意……

两人心头沉沉,二花的情绪反倒好些。在一堆酒坛旁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得出结论:“这个是满的,这里却只有半坛。他们若是开酒,应该开半坛这个。”

白、梅听着这些,情绪依然复杂。但看二花乐观,两人便也开口,“不必分辨这些,给所有坛子都把药下上便是了。”

二花眼前微亮,右手捏成拳头,扣在左手掌心:“对!就这么办。”

只是迷药这种东西,自然不可能放在厨房。

三个“孩子”转到周围屋舍,按照前面审出来的结果,开始翻箱倒柜。

不光是迷药,他们还找到兵器若干、银两若干……最重要的,却是白争流从房梁上摸到账本。

翻开一看,这伙拐子做着黑心生意,账本上的内容却写得清清白白。买来卖出的大多是是“三月羊”,间或有“六月羊”“八月羊”,极少数时候会出现“青牛”。

若是不知内情,单看这账簿,恐怕要觉得拐子们是个做牛羊养殖生意的商队。只是他们要如何在这 远离草原的地方喂养牛羊,倒是颇值得琢磨。

白争流的手指从纸页上的一个个“羊”上扫过。细细看完两页后,他猛地将余下所有内容一并捏住,再蓦然松手。

“哗啦啦——”

纸页迅速翻卷,淡淡灰尘扬在屋中。

“一页便有近二十个孩子遭他们毒手,”刀客嗓音沉冷似冰,“这样厚的记载,自他们手中进出的少说也有千人!

“如此恶行,此前却从未教人察觉……”

白争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想:是当真没有察觉吗?还是财帛动人心。

纵观整个账簿,关于“青牛”的部分都只有出,没有入。即便明知拐子们做得不是正经生意,这也是极不合理的状况。

除非,“青牛”本身便象征了某种有去无回的东西。

“怕是不单如此。”

白争流旁边,梅映寒指出。

白争流、二花一起看他。梅映寒的目光却还落在账簿上,看着那沉甸甸的纸页。

越是往前的页数,越是显得陈旧。

有多少孩子的人生葬送在这群拐子手中了?而这仅仅是他们碰到的一伙儿。

天山大师兄慢慢吐出一口气,道:“若附近一整条巷子都是拐子的窝点,此地父母定脱不得干系。更有甚者,他再往上的郡守,历年来考评之人……”

白争流听着这话,面色愈沉,二花倒还是懵懵懂懂。只在梅映寒话音落下时,问了句:“郡守再往上呢?”

白争流说:“便是皇帝了。”

二花嘴巴张开一点,又闭上,脸上茫然更多。

她约莫是细细想过,才说出下一句话:“皇上总会待我们好,不会将我们买来卖去吧?”

白争流:“……这倒不会。”

他已经握有天下最高的权柄了。纵然想当个昏君,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来敛财。

但是,对二花那句“会待我们好”,白争流并不赞同。

永和帝是怎么对自己的宠妃、骨肉,他可是亲眼看过。

这话没必要和二花说。白争流闭了闭眼睛,想着眼前种种,——自己和映寒不知被藏到何处的身体,现在身体真正主人的魂灵……有没有办法将此地拐子一网打尽?本地官员是当真受过贿赂,还是自己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