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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无限流(90)+番外

而后,这对师兄弟一起点点头,这才重新转向面前的两个小辈。

白、梅两个心有预感。接下来,凌波子一定要说出非常要紧的事情!

他们抱了十足期待。没想到,当凌波子真开口时,却是道:“映寒,你还记得自己选剑时候的状况吗?”

梅映寒一怔。

这里就又要提到一个天山派的规矩了。

与长于剑法、掌法不同的峨眉不同,也与长于棍术、拳法的少林不同。若在江湖上说起天山,人们很难想到从此地出来的弟子有什么非常独到的武艺。

一定要说的话,轻功勉强算是一项。但区区轻功,又怎么能和各样外身功法摆在一处提起呢?

最后,人们只能摇摇头,含混道:“我见过诸多天山弟子,他们倒像是学什么的人都有。”

原本是勉强的答案,但是,这其实就是真相了。

在天山,并不是师门有哪种特别厉害的秘传功法,再直接拿功法去教会徒弟。而是先带所有拜入门派的孩童去打基础功,再在这个过程中看他们有什么喜好、擅长的工夫,再因材施教。

比如前面白、梅两个遇到的玉涵师妹、韩殊师弟,两人就一个学鞭,一个学刀。至于梅映寒,就更不用说了。

再有,有之前在屠魔盟相处的经历,白争流还知道,别看梅映寒走到哪里都是提着剑,但他对暗器、刀法等等都有涉猎,并且颇为擅长。

一个全才的门派,教出了全才的徒弟,听来应该是件寻常的事情。

但是——

又有“但是”。

门派是“全才”,不代表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全才。

譬如凌波子,他算是对刀剑都有一番研究。再如凌霄子,他更擅长的则是拳法、掌法,乃至点穴之术。至于凌云子,则又走了一门偏锋,武器是一对刺。

天山派上下都其乐融融的原因,有很重要一点,在于他们的“传承”并不是单向。而是弟子们学剑时,去找凌波子。学拳时,去找凌霄子。虽然真正被叫做“师父”的,还是引他们入门那位。但有师徒之实的,则是所有人。

至于梅映寒选剑,则是他十五岁时的事,至今也有七八年光景。

那会儿他身材差不多长成,也把凌波子传授的天山剑法学到了第五重。凌波子便说,日后梅映寒不必再拿着寻常铁剑练习,而是该真正得到一把好兵器。

而后,他带着梅映寒去了天山派的兵器库。梅映寒一眼相中了他如今的佩剑“镇星”,凌波子欣慰地告诉他,这曾经是自己师父、梅映寒师祖的兵器。如今重现天日,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欣慰。

今日,听了凌波子的问话,梅映寒重新说起此事。

他语气寻常,实在是不觉得整件事里有什么问题。

所有师弟师妹都要在十五六岁的时候换兵器,用到“师祖当年武器”的人也不单单是他一个。谁让天山是一个对什么武功都有一点儿了解的门派呢,师祖留下来的武器不说堆满整个兵器库,装备一半儿的天山弟子总没问题。

从前梅映寒一直不觉得此事有什么特殊。但现在,凌波子在讲到“神异之物”的时候旧事重提,他不得不多想:“师父,你是说师父这把剑……?可是——”

可在常宅、谭家,白争流的二十八将几次发力,镇星剑却一点儿反应都无。

作为剑客,梅映寒自然爱惜自己的兵器。但要说镇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却是真没看出来。

他心有疑问,看向凌波子。而凌波子再度吐出一口气,这才开口,却是道:“其实师父去世之后,镇星便消失了。”

在场众人:“……”

嗯,主要是凌云子、白争流、梅映寒。

他们一起错愕,本能地看向梅映寒腰间的长剑。

凌云子更是脱口而出:“‘消失’是什么意思?师兄!”

凌波子道:“此事复杂,真要说来,怕是还要从数十年前,咱们天山派创立时说起。但有一点,镇星是真的随师父的去世而不见了。一直到映寒要挑选兵器那天,我打开兵器库,一眼看到了其中的镇星——当时,我也有惊愕,但再转念想想,便觉得这是谁从哪个旮沓把这剑找了出来。恰逢映寒来到,一眼将它看中。我便心道,这也算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虽然后来问起旁人,没一个说他们翻出一把剑、顺手放入兵器库中,但……

“但我毕竟没想过这等鬼神之事。最不济,也只当师父也看好我这徒弟,显灵赠剑。再往后,就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那探究的心思跟着淡下。”

说到这里,凌波子微微苦笑。

“要是映寒、白少侠今日不说起那些鬼神之事,我还真想不起这桩事来。”

梅映寒听到这里,心情复杂。

他用了镇星多年,对自己兵器的喜爱丝毫不掺假。如今却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重关于镇星的往事。

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从剑柄上轻轻掠过。再抬眼时,却是道:“可师父,你前面说‘兴许是有人从哪里翻出这把剑来’——是有这个可能不错。纵然我现在听,也觉得兴许这才是真的。为何你又说起此剑神异?难道还有其他状况吗?”

话音落入凌波子耳中,他眼神复杂,说:“正是。我本不愿提起这些,毕竟师父已经去世多年,我总要给他留有颜面。但你与白少侠接连遇到怨鬼,我——我本以为师父不在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他年迈病重、心智不全所致!可现在想想,恐怕……”

梅映寒:“师父?”

“罢罢罢。”凌波子道,“今日,我便从头与你们说来。师兄,”转头看向凌霄子,“我若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还要师兄为我补充。”

凌霄子点点头,道:“自然。”

凌云子则满脸迷惑,问:“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晓?”

凌霄子回答:“你当时不在门派。”

凌波子也道:“正是。师妹,你莫是忘了?师父去世之前,你正在外游历。等到收到消息赶回时,师父已经病重在床,完全无法起身。这个时候,自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随着两位师兄的话音,过往记忆一点点回到凌云子脑海。她神色之间闪过痛色,喃喃说:“正是如此。我这些年,一直觉得愧疚。分明是师父捡到我们,将我等养大,我却……”

凌霄子道:“莫要这么想。师父历来是说,咱们习武之人,就要去江湖闯荡。如今你我三人之外的师弟、师妹们不正在践行师父之言?你当初在外,师父也是极支持欢喜的。”

凌波子也道:“你并未错过师父最后一程,而是在床边侍奉了整整三个月,已经足够了。”

凌云子轻轻“嗯”了一声,只是神色之间依然有悲戚之色。

师兄妹三人彼此安慰一番。这期间,白、梅两个并不开口。

一直到凌云子缓过情绪,凌波子重新转头,看向在旁边等待的两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