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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大撕(516)

“但我也不会撒谎,这就是我。”她说,她的眼睛里开始闪烁着光芒,就像是一把锈蚀的刀被慢慢擦亮,“本质上我算不了什么好人,我只优先关心自己,没有牺牲精神,你们的感受我其实压根就不在乎,除了我喜欢的人,别人的想法我他妈一点也不在乎。”

“你可以恨我,买我出局,把【韵】从我身边夺走,我无所谓,我现在发现我是真的无所谓,我想要的只是一种很简单的生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我想要的设计,也许这些设计只有几个人,甚至都没有人欣赏,我不在乎,I don't give a fug **,我只要完成设计本身就很满足。”

这一刻的意义如此重大,就像是万花筒被打碎,天空的色彩被缓缓拼接,她的世界终于再度清晰,乔韵几乎感动地长叹一口气,她的疑问终于有了解答,那无止尽的暴风正在慢慢平息,她可能已很久没吃东西,但语气从未如此坚定,每一句话都似乎潜藏在心底很久,每一句话都似在重新发现自我,都是对束缚的解脱。

“金钱和权势,这些东西当然很好,在你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时它们是很好的替代品,不嫌多。对有些人来说它们就是目标本身,也许有些人会为这些满足,但对我来说,它们取代不了我真的想要的东西,我被它们迷惑过,我曾以为我想要的是这些,事业上的成功,金钱,社会地位,能让我去睥睨某个人的资本。”乔韵说,“多幸运我能发现我想要的不是这些,多幸运我和他都成长到能明白这些绝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

“我要回去了,我要去找秦巍,重新过上我喜欢的生活,也许结局不会好,我还是会和秦巍分手,事业会失败,有一天我会一无所有,失去全部。”乔韵说,她站起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明确,放松与满足,从没有一刻能和此刻相比,那从未远离过她的焦虑不安,自我怀疑,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抓在手心的强求,在这一刻化为暴风中的蝴蝶,她依然鲜血淋漓,依然为描述中可怕的远景颤抖,但她已经不会为这担忧而畏缩,她重新回到过去所能弥补的恰恰正是这一刻的勇气,她所能抛弃的唯一不是让她变得脆弱的感情,恰恰是这畏惧受到伤害的怯懦。“但我不在乎,我他妈一点都不在乎,我们对结局的恐惧左右了整个过程,为了结局我们要克制自己,为了结果我们这一刻要忍辱偷生的活。”

“但这只是荒谬的悖论,结局永远都不会到来,而我只要享受过这过程就算是活过,我的每一天都要算数,每一天我都要真正的在活。”乔韵说,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傅展,审视着他如木雕泥塑般的姿态,空白的表情,她从来没抓住过他的把柄,但这无所谓,从现在起她不需要严谨地生活,不需要再处处去照顾别人的感受,没证据说话会尴尬?冤枉他会伤害到傅展的感情?说实话,她真特么不在乎。“我现在要回去,你也和我一起,纽约这摊的规划,全部放弃。你可以恨我,厌恶我,把我买出去——联系Kevin,联系青哥。但只要我没出局的一天,就只能按我的心意去做。”

“别再想着暗中影响我的决定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做。”她说,几乎是有意挑衅,她不再需要一团和气,甚至隐约盼望傅展翻脸把她赶出局,“别想着控制我、影响我,要走就走,我也不会为留住你努力,想要留那你就只能接受事实——我其实甚至不想和你交流,你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你要做的只是选择,要么赶走我,留在纽约,找Kevin联合投票,要么,出现在机场,和我一起回国。”

她看看表,晚上十一点,今晚无论如何也没有机票回中国了。但无所谓,现在她前所未有的积极与活力,她有很多事要做。

“你给我买的飞机是几点?明天下午两点钟?很好,那就说明你有十三个小时。”乔韵拉开大门,对傅展做个手势。“旅馆应该就在隔壁街区,把握你的时间,充分考虑。”

她没再看傅展的表情,一如所说,她真的不在乎。她的人生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他所代表的一切她已经弃若敝履。乔韵径自走进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她不知道傅展具体用了多久接受这突然的变化,当然也就不知道他具体的离开时间。

半小时后她走出卧室,大门已经关上,乔韵耸耸肩,拿出洗漱包,在浴室里扫荡洗漱品,同时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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