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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侦查组(3)

作者: 泸沽虾 阅读记录

景嵘看看他,又看看委托人,说,“他被吃了一半。”

“被什么吃了?”易安歌问。

景嵘和他的同伴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下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易安歌此时却真的感觉到不对了,立即后撤两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问,“你们是什么人?”

从之前出警警员的反应来看,这两个人绝非普通刑警那么简单,而这里的环境也并非能用一两句话就解释得通。其实易安歌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但他盯着景嵘的脸,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出不一样的答案。

可惜,景嵘似乎并不想理他,只是埋头做自己的活儿,倒是那个同伴摘下手套,向易安歌走来。

那同伴的个头也很高大,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面相的关系,看起来比景嵘温柔很多。他将易安歌带到一边,用一种十分平和的语气问,“你知道多少?”

易安歌看着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的他就好像一只炸了刺的刺猬,完全不想跟这两人好好交谈。这叫什么事儿啊,早知会遇见这帮家伙,自己就应该跟着乐清一起去医院。

那同伴倒是很理解地没有逼问他,只是说,“你知道我们是谁。”

“……”

“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些,”他指了指头顶那些密密麻麻的网,“不是普通人能解决的麻烦。”

“……”易安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要去医院。”

那同伴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个。

易安歌皱着眉,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我难受。”

他一直都是耍赖的老手,身旁的男人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了,无奈地看向景嵘,寻求他的意见。

景嵘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用他那双凌厉的眉眼扫过易安歌全身,淡淡道,“送他走。”

“景哥……”

景嵘一摆手,那人立即噤声,叹了口气,对易安歌说,“好吧,那我先送你出去。”

易安歌立即扭头就走。他原想迅速离开这个鬼地方,但走了两步不知怎么,忽然鬼使神差般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景嵘站在倒挂的尸体旁,身后是长长的河道,一直延伸到手电光照不到的地方,仿佛无尽的深渊。而在深渊之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易安歌永远也无法探究的东西。

景嵘就站在那儿,表情淡然,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

走出河道后,易安歌立即被安排救护车送去医院。简单检查了身体后医生说要住院观察,易安歌也没说什么。他浑身上下都黏黏糊糊的,打了水在病房的卫生间里简单擦了擦,换了身衣服后便躺在病床上发呆。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景嵘那群人。应该说,景嵘那群人的几乎只是存在于书本里的名词,对于身为普通人的他而言,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得到。

他们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又或者,他们有一个更为人们熟知的名字——怪物。

易安歌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件事会招惹到怪物出场,唯一的解释是,事情本身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控制的范围。

也就是说,昨晚那个河道的危险系数远超预期,他和乐清能活着出来,纯属命大。

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易安歌也并不觉得庆幸。一直到现在,他才有一种死里逃生的自觉,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疑惑和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扣自己的手掌心。他总觉得上面的血迹没有洗干净,总是想用指甲扣扣,感觉能扣下河道墙上的那种黑色的东西来。

那可不是什么黑色的颜料,那是血,粘在原本土灰色的石墙上,日久风干。

后知后觉的易安歌感觉自己浑身发痒,前前后后去卫生间擦了四次身子,才逐渐将那种感觉消去。

他算是个心大的人,这令他能在见识到各种奇怪的事情后,还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做私人侦探。

这么多年下来,他跑过不少地方,也见识过许多景象,但从未遇见过怪物。有的时候他都忘了这世界上还有那样一群人存在,但这一次,他不得不重新认清现实。

可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复杂了。原本易安歌还想找到委托人的亲属,要回原本的委托金,那可是他和乐清下个月的伙食费,但现在的情况是,景嵘绝对不会向他透露跟案件有关的信息。

这一点易安歌可以肯定。他想着景嵘看着自己的眼神,不自觉地捏了捏拳头。

原本景嵘让他进河道是为了什么,易安歌现在也不想知道了。怪物们的做事方式都很乖张,也许是想把他带到无人的角落逼供也说不定。

现在易安歌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接受现实,等审讯的时候就说自己一概不知,然后回去跟乐清凑钱买泡面;二是自己将事情搞清楚。

这样想着,易安歌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决定去冒个险。

医院的护士猛如虎,易安歌不敢在白天造次,便囫囵补了个觉,等天黑了便下床,将被子拍成鼓囊的形状,从后门偷偷溜出了医院。

最近是雨季,晚上很阴,连月光都被阻隔在厚厚的乌云里。街边路灯很亮,偶尔掠过一两辆车,倒也不是很吓人。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关系,易安歌看着乌云密布的天,心中总有些不安。

想要调查委托人,必须从他家开始。但房子那儿总会有警察看着,易安歌要去的,是委托人的一户私人别墅。当初作介绍的时候委托人提过那栋别墅,那是他的私人财产,用来潇洒的,除了特定的几个朋友,没人知道在哪儿。

当初易安歌还觉得奇怪。他很久没碰见这么合作的委托人了,居然能把这种事说给他听,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已经被逼上绝路无可奈何了。

可惜,真正和事情有关的信息他都没来得及说,易安歌无法理解他遇到了什么事,自然也一点都帮不上忙。

这样的想法也令易安歌有种挫败感,于情于理,他都得走一趟。

别墅在郊区,和昨晚的河道是两个方向。易安歌打了车,来到目的地不远处的街道。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下车的时候司机还从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似乎在奇怪挺好一个小伙子大半夜上这儿来干嘛。易安歌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独栋别墅建在山脚下,周围没有路灯,整栋房子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有些鬼气。易安歌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有钱人的生活方式,在他看来这地方没公交没地铁的,出门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

转念一想,人家有车,再者说,来这儿是度假的,谁还有心思出门去?

之前委托人说过他有贴身保镖,但易安歌一直没见过那家伙。别墅边上没什么其他建筑,孤零零立在那里,感觉有些突兀。

他扭开手电,走了过去。

开锁不难,即便是上万块的高级门禁,易安歌也能在几十分钟内打开。但可能是有点紧张,等推开门后,他已经满身都是汗。

房间内黑漆漆一片,易安歌按了下门边,没摸着灯的开关,倒是给他摸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这触感实在太诡异了,易安歌立即缩回手,将手电照过去。

有团好似棉花的东西挂在墙上,易安歌一看脑中就是一炸,这不就是地下河道里那些白色的网吗?!

他立即将手电抬高,看向头顶。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依旧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在高耸的客厅顶上,悬挂着无法计数的网,密密麻麻的,比河道里的还要密集。在正中间原本是吊灯的位置,悬挂着一只巨大的茧,比之前看到的两倍还大,静止在那里,好像一副奇怪的艺术雕塑。

水晶吊灯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十米外是楼梯,易安歌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忽然决定不了应该怎么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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