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愣了下，笑道：“你不是才做道士一年吗？之前在家没吃过？”
风潇道：“我家住在大山里，没有这些。”
苏灵了然点头：“那你以前没在市里上过学吗？”
风潇摇头：“我都是在家里上学的，去年才正式离开家修道。”说着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苏灵，“本来五年前刚成年那会儿就出来了，不过不小心受了点伤，回家休养了三年多，去年又才出来。”
苏灵心下一算，五年前十八的话，现在才二十三岁，比自己还小两岁呢，难怪看着挺单纯的。她没有多想，又随口问：“对了，你哪里人？”
风潇：“丹穴山。
苏灵没听说过这个地名，也不知道是县名还是镇名，或者是村名。她随口问：“哪个省的？”
风潇也不知道丹穴山到底属于哪个省，他想了想：“就西南那边，一座大山。”
“贵州？重庆？”
风潇犹豫了片刻，点头。
看来是偏远山区了，难怪连麦当劳都没吃过。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之后。
苏灵：当初我跟你睡的时候，你刚成年？
风潇：嗯。
苏灵：你们老家成年也是十八？
风潇：不是。
苏灵：那是多少岁？
风潇：一千两百岁。
神他妈刚成年。
第14章 产鬼
风潇吞完两个巨无霸，忽然转头朝不远处一桌看去，俊秀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怎么了？”苏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桌坐着一对夫妻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妻子是个孕妇，肚子已经很大，估摸着至少七八个月了。
风潇道：“有东西。”
苏灵问：“什么东西？”
邪祟不会在大白天往人多的地方钻，所以没开通灵眼的她，没往那处想。
风潇看了她一眼：“那个女人身后跟着东西。”
然后打开布包开始寻找什么东西。
苏灵终于反应过来他说什么，默默开了通灵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孕妇身后竟然贴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头发很长，面容苍白，挺着一个大肚子，下身还正在滴血。
她也算是见过不少鬼怪了，比这丑上百倍的也不是没有，但却这么瘆人的还是头一次。试想，大白天看到一个孕妇身后贴着一个大肚子身下还在滴血的女鬼，能不吓人么？
风潇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张符箓，正要站起身，被苏灵轻声制止：“干什么？你这样子跑去，小心吓到孩子和孕妇。”
风潇瞅了眼那边无知无觉的一家三口，哦了一声，又乖乖坐下：“也对，要是我一贴符，那鬼狗急跳墙，不小心伤到孕妇就不好了。那鬼是产鬼，专门缠着临产孕妇，很多难产死亡的女人，就是因为被产鬼缠上了。”
苏灵听说过产鬼，但今天还是头一回亲眼看到。她再次偏头朝那大肚子女鬼看去，女鬼的手正绕过孕妇的腰，伸到前方抚摸她的肚子。
都说晚上见鬼吓人，苏灵今天算是明白了，大白天撞鬼更吓人，看到那产鬼的动作，桂花街有名的苏大胆，头皮都有点发麻了，胃部一阵翻涌。
两人正犹豫间，那孕妇忽然大声呻/吟起来。只见她捂住肚子满脸痛苦，而在她肚子上，是产鬼紧紧缠住的一双爪子。
坐在孕妇对面的男人，被妻子这突如其来的模样吓到，惊慌失措道：“老婆，你怎么了？”
孕妇喘着气道：“肚子好疼！”
“你忍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们家的小男孩也被吓得不轻，拉着妈妈的手安慰，那小小的手掌和产鬼黑色的爪子几乎挨在一块，只不过没人能看得到，除了苏灵和风潇。
男人手忙脚乱地将妻子扶起来往外走，而那产鬼还缠在孕妇的身上，双手箍得越来越紧，孕妇的□□听起来也愈发痛苦。
苏灵和风潇对视一眼，默契地起身跟上前。
“需要帮忙吗？”苏灵问。
男人急得说不出话来，而就在这时，孕妇身下已经开始流血，看到妻子浅色的裙子开始被血浸染，男人更加惊慌失措，手脚都发软了。
苏灵赶紧帮忙将人扶住，然后看了眼风潇。
风潇从后面上前，本是要趁孕妇身后的产鬼不注意，一张符给贴上去，可是他才刚刚走进，那产鬼就觉察，转头朝他狞然一笑，手上更加用力。明摆着就是如果他敢乱动，孕妇也会跟着遭殃。
风潇只得停下手中准备的动作。
苏灵也看到了这一幕，这产鬼怨气很重，只怕已经做鬼多时，害过不少人。而且能在大白天晃荡的鬼怪，本事都不一般。她自然也和风潇一样，不敢贸然施法，万一一击不中，这恶鬼狗急跳墙，遭殃的是倒霉孕妇。
到了停车场，苏灵看那孕妇的丈夫，手抖得连车门都打不开，一把夺过钥匙，将孕妇扶进后车座，又把汗如雨下的男人和吓得大哭的小孩给推进去。招呼风潇上了后车座，自己转到驾驶室，飞速启动开车，朝医院飞奔。
动作一气呵成。
好在医院离这边不远，苏灵开车一路飞奔，二十分钟就到了。停下车后，孕妇身下已经快要血流成河，脸上苍白得半点血色都无，看起来自己是没法行走了。苏灵赶紧让那个已经吓傻的丈夫去叫医生抬担架过来。
男人一离开，这边除了苏灵和风潇，就剩下疼得昏昏沉沉的孕妇，以及一个被吓傻的男孩。
那产鬼还贴在孕妇身后，对拿她没有办法的苏灵和风潇，露出嚣张又得意的微笑，本来就狰狞的脸，因为那笑容，更显得阴森可怖。
风潇跟着苏灵下车，站在后排车门边，拿出一张符，好声好气地和产鬼讨价还价：“你看她流了好多血，你就松开她吧，我可以不贴你。”
产鬼阴森森笑了一声，不为所动。
风潇软声道：“求求你了。”
苏灵：“……”
她想了想，闭上眼睛，食指中指在眼前划过，复又睁开眼，笑着朝那产鬼道：“你有一个女儿，老公和婆婆重男轻女想要个儿子，你又怀了二胎，本来以为是儿子，可是七个月大的时候，发现还是女儿，你老公是公职人员，超生会影响前途，所以还要追生儿子的话，就必须放弃这一胎，于是你们去了医院做引产，没想到出了事故。”说着，苏灵指了指孕妇旁边那已经哭傻了的小男孩，“算起来，你已经过世三年，当时你女儿三岁，现在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了吧！你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小孩跟你的女儿一样，失去妈妈吗？”
苏家通灵眼，不仅能辨阴阳，还能看过往，不过这个功能时灵时不灵的，苏灵也是连蒙带猜，看到那产鬼变得更狰狞的脸，她知道自己估计猜得差不多。
产鬼目光看向车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的小男孩，表情渐渐怔住，箍住孕妇肚子的手，不由自主松开。
苏灵和风潇几乎是同时出手，一个贴符，一个捏诀打过去。哪知那产鬼反应奇快，一溜烟就从车内钻了出去，两人竟然都失手了。
不过好在是离开了孕妇。
这时孕妇的丈夫带着医护人员跑过来。
苏灵和风潇见人来了，也就不再留在原处，一前一后赶紧去追已经跑进医院大楼的产鬼。
那女鬼动作很快，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快就穿梭不见了。白天人太多，还是医院这种容易引起骚乱的地方。那女鬼是随便乱窜没关系，反正没人看得到，但苏灵和风潇就没办法再人群中公然使用法术，要是吓到人引起骚乱那就麻烦了，所以只能暗暗追踪那女鬼的气息。
两个人来到电梯处，苏灵看了下旁边的牌子，道：“那东西肯定去了妇产科，咱们赶紧上五楼。”
电梯门一开，她快步就踏了进去，而风潇却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那自动打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