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返女神的日子(125)

“喂,你好。”

电话里陌生而粗重的男音传了过来,隐隐带着笑意,“蒋主播,您好,我是您的粉丝,距离您节目播出的时间还剩不到十分钟,很遗憾我不能去现场观看您的节目,在您的节目中,我受益匪浅,很多人都以有您这样敢于直言不讳的记者为傲,只是不知道您儿子会不会也以您为傲?”

蒋妤握着手机,徒然收紧,“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蒋主播心里应该明白,您的儿子蒋蹊,现在应该在幼儿园吧,不知道蒋主播在半小时之内能不能赶到。”

编导挽着衣袖看着腕表在那喊,“蒋主播,离节目开始只剩五分钟了!”

办公室后台所有人的目光全数聚集在蒋妤身上。

蒋妤咬牙切齿,“你敢这么公然威胁我,是不是也说明,我今天要报道的选题,真的有问题?”

电话里的声音嗤笑了一声,“蒋主播,您是个好主播,可惜,查到了不该查的人身上,如果不想你的儿子有事,蒋主播还是尽快赶来幼儿园的比较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蒋妤站在原地,却没有动作。

在决定对慈善进行调查时,蒋妤隐约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调查记者的现状有多么艰难,她一清二楚,想要在这天衣无缝的繁华锦布上撕开个口子没那么容易。

陈轲与陶蓁蓁的例子还摆在那,陆台长强行压下的文件还在那,无数调查记者的遭遇也摆在那,她如何能够掉以轻心?

为了利益而敢于践踏法律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在真相揭露前,你也不会知道践踏法律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戴着什么样的面具,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

“妈妈!”稚嫩欢喜的童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门口方向,蒋蹊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被许薄苏牵着。

一见着蒋妤,蒋蹊挣脱许薄苏的手,朝着蒋妤跑了过来。

蒋妤蹲下,接住他,将他牢牢搂在怀里,亲了亲蒋蹊的额头。

而后,她对着手机,一字一句,“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109章

“欢迎收看《真相周刊》,我是主持人蒋妤。”

《真相周刊》的主播台上,蒋妤从容面对着镜头,在无数观众的掌声与殷切的目光中,灯光四射,最终四面八方聚拢为一束,以蒋妤为中心,灯光盈盈洒照在她身上,全场霎时寂静,归于黑暗。

蒋妤将目光在观众席上缓缓掠过,嘴角噙着一抹镜头前无比熟稔的笑容,她说:“一星期之前我在路边遇到一个乞讨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的妹妹得了白血病,急需要医院的救治,可是大家应该知道,白血病患者所需的医药费是多么的昂贵,所以我的儿子,尽了他的微薄之力,将自己存下的二十三块钱的零花钱全部捐给了那个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确实很可怜,后来我了解到他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亲所从事的工作没有医保也没有社保,对于他们而言,养活两个孩子已经是竭尽全力,更何况还是一个白血病孩子的医药费,”蒋妤脸上笑意敛去,她说:“于是,男孩子的父母将女儿从医院带回了家,不再接受治疗。”

“悲天悯人人之常情,我不愿眼睁睁看着一个比我儿子大不了多少男孩子跪在街上乞讨,因为我知道,他这样做无济于事,所以我告诉了他几个慈善机构的电话,我希望他能通过这几家慈善机构而得到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好的方式。”说到这,蒋妤脸色呈现难言的颓败,“但显然,是我想当然了。”

“慈善机构的救助并非这么容易,许多慈善机构对个人没有支援职责,大多是面向更多更大的群体,而其中小部分面向个人的慈善机构需要对求助人进行极为严格的审核。”

蒋妤目光在观众席上划过,面向身后的屏幕,“随后我走访了几家慈善机构,询问了慈善机构的负责人,有关申请救助的渠道与程序,以及救助的金额。”

身后的大屏幕直接以采访的形势,将申请不同的慈善机构所需的资料以及救助的金额。

在座的观众显然对于慈善行业不甚了解,几乎所有的慈善机构都有自己一套相当严苛的程序,特别是一些面向个人救助的慈善机构,对于大病申请救助的申请对象自然是收入极低的人群,申请所需的资料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据视频中一家慈善机构的负责人说,在收到申请人的资料之后,会有机构内部相关负责人对于申请人的资料进行审核,审核时间为十个工作日。

视频里的慈善机构的负责人说到这顿了顿,而后说,这些年申请救助的人很多,即使是慈善机构,也只能尽微薄之力。

慈善机构负担所有医药费的事情,只存在于新闻中。

长达十分钟的采访视频就此结束,蒋妤看着镜头,她说:“国内更多的是面向群体的慈善机构,面向个人救助,更多的带有随机性。”

“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我国的慈善事业方兴未艾,大小慈善机构如雨后春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并重视慈善事业。前段时间我参加了华心慈善晚会,据我所知,当天晚上共筹得善款七千八百万元,这些善款将捐给贫困山区以及需要救助的项目,这些需要救助的项目包括但不仅仅只包括于助老行动,乡间阅读推广计划,留守儿童以及希望小学。”

说到这,蒋妤严肃而紧绷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笑容,“很感谢当天晚上所有参加慈善晚宴以及慷慨捐赠的捐赠者,我们社会需要这些怀揣着善意的人。”

整个演播厅鸦雀无声。

蒋妤继续说:“我对我之前想当然地让那名乞讨的男孩子去求助慈善机构一事感到深深的羞愧,因为我明白,没有深入了解一个行业,就没有对这个行业置喙的资格,所以参加华心慈善晚宴之后,我对国内的慈善机构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调查以及采访,我想知道一个慈善机构是怎么运作、宣传、救助和捐献的,我想知道这一群善良而又伟大的人是怎么工作的,我更想知道那些接受救助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我和我的团队在对这些慈善机构进一步调查时却发现,每年慈善机构公布的数据除了捐赠的金额和救助的项目,以及用在项目上的金额之外,具体明细却不曾公布。”

“这是去年的慈善晚会筹得善款的数据,一共是六千三百万,我通过调查上一届慈善晚会公布的关于部分善款的用处,其中一部分在甘肃贵州河南等地一共捐献五十所希望小学,共花费一千九百万,但是,我节目组工作人员在对这些希望小学进行回访之后发现,其中有二十所一年不到的时间,已经沦为废墟!”蒋妤沉声说:“我的工作人员暗访了当地的有关部门。”

蒋妤将目光望向身后的大屏幕,屏幕上是打了马赛克之后的工作人员,以偷拍的角度,将工作人员的话全数记录下来。

那名工作人员说希望小学拆除是因为受到当地居民的反对,因为在当地建希望小学的地方,破坏了当地的风水,不利于当地的发展,属于迫不得已。

记者问那名工作人员,一个月不到就拆毁了,不是浪费了吗?

工作人员抽着烟意味深长地笑,反正又不用他们出钱,建学校的人有钱。

建学校的人有钱。

这句话很有意思。

工作人员说,不用国家政府出钱,他们自己出钱,想怎么办怎么办呗。

镜头一转,视频上出现一个面色沧桑的老人家,老人家面对记者的提问同样也流露出不解,老人家粗犷的嗓门带着地方的口音,直言不讳,声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希望小学为什么建了一个月之后就拆了,让他才上了一个月学的孙女不得不退学,现在迫不得已,每天路程两小时去学校。

上一篇:钟意 下一篇:重生之温婉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