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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宜人(75)

方婉心里犹豫,不敢抗旨,只得斜斜的坐了半边,太后这才说:“其实我看你,怎么看都觉得你像重儿她娘当年的样子。”

方婉并没有立刻说话,太后接着说:“那一日皇帝跟我说,你不一样。”

她看着方婉叹气:“可我还是看不出来,你不一样。”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皇帝与方婉,于袁太妃的事上,有那一点心照不宣,有些事,本来就不宜说的很明白,可这一位老太太就不一样了。

这位老太太市井出身,又在宫里数十年,经历非常复杂,她爱恨分明,但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些本事,是以很听皇帝儿子的话。

皇帝说方婉不一样,她就算心中不是这样想的,但待方婉就不同了,而且老太太自有她的小聪明小狡黠,从今日的事上就能看得出来了。

方婉便问:“那当年的太妃娘娘,是个什么样子?”

太后娘娘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袁太妃当年还没进宫,就迷的她的儿子一心想要娶她,就跟萧重说要娶方婉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甚至对她那样的紧张,也是一模一样的。

每次袁姑娘进宫,她的儿子就有种种借口进宫来,好像生怕她在这宫里,被人欺负了去,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多看她。

那一日方婉进宫,萧重不是就紧张的赶了过来了吗。

这让太后娘娘想起多年之前的事来,他们在自己跟前眉来眼去,她无力阻止,就是袁太妃最终进了宫,可发生的事,她也无力阻止。

这叫她多少个晚上夜不能寐,他们娘儿俩好容易挣扎到了这个地步,这事儿若是暴露,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在太后娘娘的心中,当然就是儿子昏了头,迷上了狐狸精了。

见老太太不知道怎么说,方婉又笑了一笑:“那太后娘娘之前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老太太跟前,那也定然是有人的,方婉那一回表现给了袁太妃看,只怕太后娘娘也听到了些话吧。

方婉早已推测过,袁太妃最大的野心,在这个时候,连皇帝陛下或许都没有发现,陛下再是目光如炬,没有任何动作的野心也很难发现,无非就是明白袁太妃这个人的性子不安于室罢了。

那太后当然就更不知道了,方婉与她说话,当然也跟那一回与皇帝说的那话不一样。

方婉笑道:“我若是为侧妃,太后娘娘大约真就不会喜欢我了。不过,景王殿下说了,要娶我做正妃呢。”

她也不像寻常姑娘那般羞涩,说起正妃侧妃来,跟寻常家事也没多少区别:“我为景王妃,自然是与景王殿下一起,孝敬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喜欢谁,我就喜欢谁,太后娘娘不喜欢谁,我也不喜欢谁,闲了生五个孩儿,都抱来给太后娘娘瞧。”

而且,还要想方设法保住景王殿下的性命呢。

老太太听的笑眯眯的,尤其是五个孩儿那一段:“真的吗?”

方婉笑,还有点自吹自擂的道:“您还不用明说!最多两日,就能有好信儿,您且等着。”

太后娘娘笑道:“我瞧你这会儿说话,倒也确实不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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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在外头一年才进京,阮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和自家的两个姑娘,在宫里各位娘娘处都要走一走,请个安说说话儿,才是京城贵胄的范儿,也就是京城有数儿的人家,才有这样的体面呢。

阮夫人算是会说话会交际的人物,她嫁进阮家的时候,阮家的大姑奶奶已经是阮贵妃了,既有帝宠又有儿子,阮家算是京城新贵,阮贵妃的同胞亲兄弟虽然是庶子,却比阮家嫡子来的金贵,挑媳妇儿的时候眼光也高,阮夫人是当时四川提督杨大人的嫡女,父亲是开牙建府的一方诸侯,阮夫人自小就是叫人金尊玉贵的捧着长大的。

她没有随父在四川任上,是在京城长大的,便是在京城最高贵的贵女交际里,她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一位,也大都有交情,从闺阁女儿到少奶奶,再到分家后成为阮夫人,阮贵妃也成为了阮皇后,阮家水涨船高,她的地位也自然跟着更高了,不论亲王府、郡王府、公主府,阮家都是座上宾,她的交际来往总是精致的眉间眼色,含蓄的消息传递。

像今日这样,被方婉当面儿骂的那么难听,阮夫人好似还从来没有经历过。

那个狐媚子!

阮夫人从宫里回家,卸了簪环,换下了大衣服,坐在炕边上拿着银勺子慢慢的吃着冰镇过的杏仁露,越想越气,吃了半盏,叮的一声把勺子扔进盅子里,不由自主的骂了出来。

一边捧着巾帕杯子等物伺候的丫鬟都给吓了一跳,只都低着头,一声不敢出。

阮家的规矩向来严谨,虽是大暑天,两个儿媳妇从宫里伺候了回来,也都还不敢回自己屋里去换下大衣服,都还在阮夫人这屋里伺候,此时听见阮夫人骂了这一声,两个人对望一眼,大儿媳妇许氏就从多宝阁后头走出来,附和道:“母亲跟那样没眼色的人有什么气好生,无非就是个乡下丫头,仗着生了几分好颜色,也不知道怎么哄住了景王爷,这才进得了慈宁宫,只是那点儿乡下气脱不了,听她那说话啊,好生粗鄙。”

这许氏的出身,连同二儿媳古氏的出身,比起阮夫人都差了些,她们进门儿的时候,阮皇后已经薨逝,阮家虽然凭着阮皇后的余荫,也还不差,可也比不得之前了,许氏虽然也觉得方婉骂的有些难听,而且是当面的骂,但比起阮夫人的感受来,还是有些不同的。

阮夫人那种感觉,简直便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而且是生平第一次,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在宫里的时候还好些,这会儿回家来,越想越气,越想越恼,气的手都有点发抖了!

那个丫头片子,她竟然敢当面骂她,她竟然敢!

偏二儿媳古氏又没有许氏有眼色,她到底小着七八岁呢,也不过才二十刚出头,想的又单纯一些:“不过此事到底也是咱们家不好,虽说咱们不知道那是他们家的船,可听起来人家太太在半路上借了农舍就生产了,且还生的艰难,说起来,咱们家也算有点干系,此前是不知道,这会儿既然知道了,不如预备一份儿礼送过去,也是礼数……”

许氏听她说了一半就想去捂住她的嘴了,只是在婆母跟前,又不敢妄动,只听这古氏的话还没说完,阮夫人跟前的盅子就被掼到地上去了,清脆的啪一声,一只甜白瓷盅儿摔的粉碎。

“你倒是会胳膊肘往外拐!”阮夫人越发气的嘴皮子都哆嗦起来:“要我去给那家子赔礼,除非我死了!”

古氏吓的一激灵,当即就跪下了:“母亲且息怒,媳妇并不是那个意思。”

阮夫人向来严厉,许氏与古氏都十分怕她,阮夫人恼道:“不过是小贫乍富的一家子,仗着先祖的余荫做些生意糊口罢了,连个官身都没有,无非就是攀上了景王,就成了高贵人家了不成!便是景王,还要叫我一声舅母呢,就敢把我们家怎么样?”

“景王要是敢上门来与我说这事,看我怎么说话!”阮夫人恨的牙根痒痒,若是方婉这会儿在跟前,只怕大耳刮子都摔过去了:“这不孝的名声,别说景王,就是皇上,只怕也担不起!”

古氏跪在地上,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许氏站在一边,也是噤若寒蝉,心里却是想,不管以前怎么样,人家方姑娘那也是攀上景王殿下了啊,谁也不能拿以前再来看她了不是?

阮夫人恼怒的把古氏撵到院子里太阳底下跪着,许氏颇有点兔死狐悲,却一言不敢发,打发丫鬟把地下打扫了,又亲自去厨房,看着再做一盅杏仁露来伺候。

阮夫人恼的一夜都没睡好,第二日一早起来,也是横眉竖眼,只管挑剔儿媳妇,早饭后,阮家这一代的大姑奶奶,嫁在翰林夏家的阮秋回娘家来看母亲,才叫阮夫人和缓了些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