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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云裳(179)+番外

作者: 玺留 阅读记录

再是清贵的朝员家中也越是有不为人知的秘闻。

其中就有陈家的秘闻。

陈阁老夫妇一生一对,陈夫人生下了五个女儿,可儿子却还是只生了一个。这位陈家的长子在十八岁后娶了礼部通融使判的嫡女为妻,婚后夫妻恩爱自是不必多说。

可直到后来有件事让夫妻两人怒目相对,甚至连休妻书都写出来了。

原来陈家长子因为妻子过门后几年里都未曾生下过一儿半女,他也动了些歪心思,在外面养了个美貌的歌姬,令他整日流连忘返,有家不回。

妻子只以为他是生性好玩,多加劝解无果后便相求公婆。陈阁老当即命人秘密寻儿子,全府上下的家丁小厮侍卫找了大半宿,终于在他常去的春香楼挨着的小院子里寻到了醉倒在歌姬怀里不省人事的陈公子。

陈阁老大怒,当即就要家法处置,更是言明将那歌姬发卖边关。

正在歌姬苦苦相求的时候,从院子里面走出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龙凤子。孩子不大,不过三岁左右,见娘跪倒在一位脸色阴冷的大人脚下,顿时吓得齐齐跪在歌姬身边一声声地叫娘。

后来的事自然是被陈阁老给掩下了,但岂能瞒过暗卫的眼睛?

孩子被陈阁老连同长子一齐带了回去,隐瞒两个月后,对外宣称长子媳妇多年未有孕,便过继了龙凤子在名下,也是希望此举能招来孩子。

至于那歌姬自然是被秘密送走了,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那时的永帝也不过十二三岁,在两个斗争激烈的兄长中侥幸登位大宝,也是因着初登位没多久,对于这些秘闻只是匆匆一瞥便搁置一旁。

直到后来,陈阁老提议大肆选妃充实后宫时,他便见到了当时还只是个秀女的陈贵妃。

他知道这个陈女便是当年歌姬的孩子,便时常忍不住多看她两眼,陈女娇柔,又经陈家多年训作,自然是揣测得到年轻皇帝的心思一二,初进宫时便破格册封贵人,惹得一众秀女又是羡艳又是嫉妒。

后来有孕后,再册封为嫔。

.......

永帝这么多年来,即便是对于同胞的亲姐姐临川也是存有两分戒心的,但陈贵妃于他来说,更像是一朵娇媚聪慧的解语花,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给他抚慰,在重要的时候只默默陪伴不多话。

就连后妃一向心中所想的朝堂之事,在她这里基本是从未有过分毫插嘴或是点评,比起皇后老是一副宽容端庄劝解他的场面,他平常更爱待在陈贵妃的永寿宫。

其实很多时候,永帝心中都闪过一个念头。

倘若陈贵妃如今是皇后,那她所出的东宫太子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出长子,太子也就不必常年背负血脉不正的传闻,如今更不会趁他不在京都,迫不及待要封城自立.......

可惜,没有假如。

“姐姐的头痛医官去瞧了吗?”

陈贵妃一愣,随后温柔地漾起一抹笑容:“是,陛下,昨儿夜里便让医官去了,长公主只是受了些寒气,医官开了药,今日想必就会好上许多,陛下不必过于忧心。”

永帝将一页纸缓缓写满后,跟着搁下笔走到主位上坐下喝茶。

陈贵妃也搁下手里,却只是站在永帝的旁边,并不坐下。

永帝看了她一眼,见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顿时生出了几分恻隐。

“坐罢,站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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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怕再遇见吴青生,孟如尘整日要么带着孟如穆去含绿院请安顺便看望弟妹,要么窝在院子里看书绣花,半步也不跨出去。

她因着担心元江江的事转头发生在孟如穆身上,更是派了素月整日看着她,弄得孟如穆苦笑不得,好说歹说孟如尘也不收回,最后孟如穆只得立咒发誓,只有吴青生中榜后再谈,在此之前两人绝无可能。

只是发完誓后,孟如穆却又十分低落:也许只是她一厢情愿也说不定。

孟如尘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下心最后还是借口游览书斋,让素月递信约见了吴青生。

吴青生年纪虽比孟如穆大不了几岁,但已是少年老成的模样。只是听闻孟如尘委婉的说明来意时,还是露出了几分少年人的心性,拱手行礼连忙保证,会为了两人的名声在秋闱下场之前勤学苦读,绝不私下约见云云。

孟如尘也看出来这个吴青生是个品行端正的人,于是点头后满意离开了。

吴青生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发了好一会愣,最后回过神来时脸上更是掩藏不住的笑意,第一次脚步轻快地回了书斋。

...............

日子如流水一般反复过去,很快进入了盛夏。

嫁杏有期 第两百二十九回 平息

这两个月里宋决的书信是隔三岔五便会来一封,与在长都时一样,都是丫头们第二早晨在门口发现的,然而正房屋里的丫头们都清楚这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唯独冷霜与秋月两个‘新来的’不知所云。

宋决是孟如尘的未婚夫,互通书信也无甚不妥,于是紫竹将缘由讲解给她们二人,听过之后,两姐妹长‘哦’一声,表示很是高兴。

她们既然已经是三小姐院里的人,所处所思必然是以三小姐为主。而三小姐与姑爷的关系愈是融洽,代表着她们这些陪嫁丫头的份量也会随之上涨,她们是聪明人,眼下听闻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只有满心欢喜的。

金秋八月,从游历而过的船商口中得知,京都的太子逼宫自立为帝了。

如同上一世一样,太子果然趁着永帝在陪都养病,命武安侯世子赵沛沅统京都五司,又让京兆尹马天祥与锦衣卫副首领各压制宫内外,同时派遣出十五队亲兵将都城各个城门紧闭堵住。

任时,朝堂上下支持五皇子一派的官员亲信们上书要求太子打开城门,恢复各司,不可妄图生事。

其中十几名言官更是跪于郑武门上,手持二八一十六卷谏言书大声朗读,叩首监国的太子归还玉玺给内阁大臣周之敬周阁老。

太子听闻后大怒,派遣了一队人将上书跪拜的这十几人挨个打了几十个板子。

宫里头的人打人有技巧,有时候看起来打的用力,实则在身上无痛无碍;有时候打的一声不响,轻飘飘的,实则被打之人的骨头早已是如碎骨钻心之痛。

太子怒时下的诏意,必然不会是吓唬吓唬那么简单,毕竟言官的口舌猛如虎。于是这些平常只动嘴皮子的‘娇弱’言官们顿时被打的哀声四起。

太子泄愤之余,还命人将这些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言官们各自送回家中,承受力强的最多是痛哭流涕,承受力差的却是直接晕倒。

其中一位四品言官的夫人本是身怀六甲,见夫君被打成这般模样,登时晕厥过去,丫头们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容易将人唤醒,谁知又提早发作了,后来更是难产.......最后忙活一整夜,孩子是生下来了,可夫人却因为大出血不幸逝世。

好事不出门。

这件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京都百姓的口中。

在太子被余下人口诛笔伐的同时,六部之一的工部尚书陈元礼道感召天意,率先上朝跪拜太子,叩请太子早日登基,至于永帝,直接封作太上皇养在陪都。

太子对于京都里的消息置若罔闻,只与陈元礼上演了三请三拒的戏码。

与此同时,原本低调行事几乎足不出户的五皇子消失在了京都。

宜阳距离京都尚远,这消息传来已是过了小半月,推算日子,原本三天两头的信自从半月前便没再出现,宋决身处事件中心都没能来信说明.........也不知如今情形如何。

宜阳各族人人自危,勒令府内的子女下人无事不许外出,原本李家二小姐要举办的雅会也不得不作罢,都各自在家中绣花打发时间。

孟如尘手里捧着闲游杂记,目光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发起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