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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难搞(144)

王琅看了我一眼,他依然端着那张平静中略带冷漠的面具。“屋内的陈设也实在是令人看不过眼……阿昌几次来看您,回头竟没有只言片语。回头我自然会罚她。”

我忽然间想起来,似乎对着皇上,王琅也总是这样一副表情。能让他面具碎裂的人,也实在并不多。

对着万穗就更不要说了,他还要更客气……我以前到底是怎么钻的牛角尖,怎么会深信王琅对万穗有特别的情愫?他就是对阿昌深情万千,都未必会搭理万穗……

“真没事!”屈贵人极力分辨,“娘就是这样上不得台面,这值钱的东西多了,我睡得也不安心!”

她瞥了我一眼,拿起筷子就敲我的手,“夫主没上桌,你倒是吃得开心!”

屈贵人出手如电,我居然没有躲过,当下就被敲得指骨发麻,手里的瓷调羹落到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嘤!讨厌,这恶婆婆!

我眼眶蓄泪,不服气地道,“谁知道你们说话要说到什么时候,我饿了就先吃一口嘛……”

“还说,你还说!”屈贵人又要敲我,王琅连忙坐到我身边,挡住了屈贵人的无敌筷子。

“娘!”他加重了语调。

屈贵人一扁嘴,“我说她几句又怎么啦?也就是你,把她宠成这样无法无天的。要是在你外公家,哪个媳妇敢和婆婆顶嘴?婆婆不动筷子,媳妇敢先吃饭?”

她一边说,一边也坐了下来,还不忘凶巴巴地瞪我,又补了一句,“都不用婆婆开口,这当夫君的一巴掌就呼扇过去了!”

看来对今晚的这一餐饭,屈贵人还真是没有一点感激之情,直接就当作理所当然。我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我本人的大度,她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我苏世暖也不是吓大的!

我也恼火起来,索性皱着眉把手伸给王琅,呢声道,“六哥,疼……”

基本上,我只有在很心虚,或者很虚伪的时候才会叫王琅六哥。

王琅眼底闪过了一点笑意,他看了看屈贵人,又看了看我,就伸过手来揉了揉我的指节,低声道,“一会儿就不疼了。”

虽然语调还是冷冷淡淡的,但以他的为人,肯这样对我,已经是很肉紧了。

屈贵人立刻目瞪口呆,大有愤愤之色,我得意地对她扮了个鬼脸,还要再说什么。王琅已经不轻不重地举筷道,“吃饭,吃饭。”

考虑到一年来他也难得和屈贵人私底下吃几顿饭,我也就忍了这口气,主动为屈贵人夹了一筷子肉末茄子。“这可是您自己做的好菜,您多吃几口。”

王琅似乎没有忍住,呛了一口饭,他握着嘴咳嗽了好几声,眉宇间刷地一下,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屈贵人就啪地一声闭上嘴,又给王琅夹了几筷子好菜。“多吃点,多吃点。御膳房的饭那么寡淡,也难为你们都吃得下去!”

我本来以为这顿饭会吃得更杀机四伏一点的,不过有王琅在,我和屈贵人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和气,虽然屈贵人还是持续不断地明示我是个忤逆的媳妇,但看在王琅今晚难得多吃了一碗饭的份上,我还是没有和屈贵人计较。

吃过饭,屈贵人泡了一壶满天星上来——我真是纳闷了!在宫里她是怎么找到这么贱的茶的?这玩意俗称高沫,几个大子儿一包,就是宫里最穷的小太监都不会喝这样的茶!

不过,看王琅喝完了整整一杯,我也忍不住皱着眉头尝了一口,又很快呸掉了一嘴的茶末。

“这茶不是这样喝的。”王琅不禁莞尔,他压低了声音教我,“拿盖碗压一压水,把茶末儿压下去,抿上一口……”

见我不信任地看着他,他又保证,“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嘛。”

我压了几次,都没有压下茶末儿,王琅索性拿起自己的茶碗,喂我喝了一口。

虽然没有抬头看屈贵人,但我也能感觉得到,她的眼神简直已经要在我的后脑勺上烧出了一个洞来。

我就满心得意地弯起眼睛,又捧着茶碗去撇茶叶沫儿。

王琅就低声问屈贵人,“冬天取暖费事儿么?按您的品级,每日里三十斤银霜炭是要有的,管事的太监不曾亏待您吧?”

屈贵人当然满口‘没事儿,都好着呢,到了冬天我还嫌热得慌’。

‘没有,大家对我都很尊重!皇贵妃?她不来招惹我,我也不去招惹她’!

屋外已经吹起了秋风,紫禁城没有高大的树木,这风吹起来也就格外的大,呼呼的风声有时将窗子吹得梆梆作响,越发显出了未央宫里这一盏油灯的宁静。我闭上眼,听着这一对关系微妙尴尬的母子对话,心中居然难得地泛起了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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