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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难搞(74)

王琅面壁半个月,其实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刑罚。只看皇上关他到西偏殿,就可以知道他老人家毕竟不傻,没有在肉体上虐待亲儿子的意思。

这件事说到底,对皇上心意的影响,才最重要。他眼下罚王琅半个月面壁,再把军粮的功劳收拢到自己手里,好像是轻轻放过了太子。可是没准半年一年后,礼部要求立后,他就真的“顺应民心”,把皇贵妃扶正,到时候,我和王琅还真的要跪在咸阳宫前去哭姑姑吗?

还是要在事情新鲜热辣的时候,大家把话说开,提一提父子间的感情,让皇上知道,不仅仅只有福王一个人,是他亲生的孩子。

临江侯万羽就是办这件事最好的人选。

这一点我和王琅,也都心知肚明。

他对我的决定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声叮嘱我,“这几天老实呆着,还是别出东宫,父皇叫你过去,你就表现得乖一点,别和他顶嘴。”

王琅的吩咐,每一次都很有道理——只是我未必忍得住事事听他的罢了。我点了点头,很乖地保证,“我听话,我不顶嘴。”

一边说,一边仗着屋子里比较昏暗,冲他翻白眼。

却被王琅拿了个正着,又赏我几个爆栗子,这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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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后殿偷溜出去的时候,瑞王已经等得很有几分不耐烦了,他靠着东偏殿的红柱子,坐在石阶上,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月牙儿,见到我从东偏殿后头绕出来,就站起身催促,“快到下千两的时候了,六嫂,咱们走快一点。”

瑞王腿脚不方便,其实是最不能走快的。我心中有愧,低声地道歉,“是我没注意时间……”

他的目光忽然在我的领口上停住了一瞬间,又转了开来。

我低头一看,才发觉领口被王琅弄乱,里衣敞开了一点,屋里暗,王琅帮我整衣服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发现。

虽然说在夏天,露出一点肌肤也没有什么,但这毕竟带了一丝淫,乱,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赶快低着头理好了领口。

瑞王一路都很沉默,带着我抄近道回了内廷,眼看着东宫在望,他就告辞,“那王珑就不送六嫂进去了。”

东宫那一块灯火通明,我们两个的确也不是很适合这样单独走过去,我谢他,“今晚多亏小玲珑帮忙了,等你六哥出来,让他请你喝酒。”

瑞王抬起眼来看我。

天边的乌云,似乎又遮掉了月光,周围一下变得很昏暗,只有远处东宫的光源,远远地照射过来,和瑞王手中的灯笼,交相辉映。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他的眼睛很亮,但余下的脸,都藏在了黑暗中。

可我等了又等,王珑也没有说话,他忽然又回过头去,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甬道里,连一声道别都没有说。

我表哥有时候的确也挺古怪的。

我目送他的背影绕过了一条甬道,只觉得瑞王在拐弯的时候,似乎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但因为距离太远,也看不分明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大了,我觉得瑞王的心思,也不像从前那样容易读懂。

我又觉得,也许我是读懂过一点点王琅的心思,可对王珑的心思,却从来沾不到一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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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得没错,第二天一大早,临江侯万羽就进了宫。

这位大爷没有二话,据说是直奔了瑞庆宫,就把皇上从美人选侍的被窝里拽了出来——至少到陈淑妃派人来报信为止,两个人还在瑞庆宫里谈天。

或者说是由临江侯来教训皇上,也不为过。

这个临江侯,也是个奇人,他虽然只是和皇上一样的年纪,甚至还比皇上小了一岁,但辈分却很高:他是我公公的小舅舅。

而且还是嫡亲嫡亲,与先太后同父同母的小兄弟。

两个人年纪虽然相同,可以说是一起长大,但天家规矩大,从小皇上就要叫临江侯一声小舅舅。等先太后并万家各种亲戚逐一离世,现在万家也就剩下临江侯一脉,是皇上的母族亲戚了。

也正因此,皇上一直很尊重这个小舅舅,甚至还把他的孙女万氏,许配给了元王做元王妃,来了个亲上加亲。在我姑姑去世后,如果说普天之下,还有谁敢揪着皇上的耳朵教训他,那么这个人也一定就是临江侯万羽。

万家人丁一向单薄,临江侯一出生就有传宗接代的任务,到了十三岁就娶老婆,十四岁上生了万氏的父亲,如今的临江侯世子后,因为尝到了女人的好处,就开始放浪形骸,在脂粉堆中打滚。

他有一个外号叫万人敌,这个万人敌,说的并不是他在战场上多勇猛……剩下的意思,也就不用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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