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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闹了(124)



这点折辱,对如今的乐琰来说,却是真的不在话下。当时谣言平息后,夏老夫人与她长谈了一夜,站在未来太子妃的角度,指出了乐琰最大的不足:过刚易折。用老人家的话说,缠足一事,如果她可以在之后私下禀明原委,指出皇后不愿她缠脚的根本用心,那么谁也不会与将来的富贵过不去,事情也就这么水过无痕地被抹平了。快意了一时恩仇,如今却是后患无穷,归根到底,是乐琰毁掉了原本大好的前程。

乐琰被说得是面红耳赤,自此,夏老夫人亲自出马,每日对她的行为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务必要磨练出她的心性。乐琰也是彻底服气,尽管被支使得团团乱转,却也都咬牙忍下。不想弘治十五年四月,老夫人中风不治,仅仅支撑了三天便与世长辞,饶是如此,临终前仍然是口述一封长信,带到张家给宇文氏过目,宇文氏看了,也是深以为然,乐琰当时一逞匹夫之勇,固然是快活非常,可年四娘借机崛起,夺走了她的风头,如今已是错恨难返。她与夏老夫人的看法不同,虽然对太子妃之位也是觊觎得厉害,但考虑得更多的还是外孙女的终身幸福,乐琰的性子不改,吃亏的日子还在后头了,因此热孝一过,便亲自把秦氏接到了张家,两人也是一拍即合,从此乐
43、再换个地图 ...


琰不论在哪里,都是得不到一张笑脸,夏、张两家合力,在守孝二十七个月里,把她原本的那点毛躁给硬生生地磨进心底深处。眼下在张家受到的这点冷遇,她却又哪里会放在心上?这些看着主人家脸色行事的小人,在她得意时自然会换了态度,她在意的,却是张老夫人的看法。

而归根到底,张老夫人身为一家一户的主事者,行事又哪里会依着个人的好恶来呢?乐琰如今对张家的意义,却要比当时还更重一些,年四娘就算再好,那也是镇远侯夫人的远亲,将来成功上位,得益的肯定不是张家。张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乐琰几年来与朱厚照的书信往还,对她来说,乐琰当不当得上太子妃,并不打紧,能在后宫中找到一个位置,张家就还不算输得太多。抱着这个态度,她又能冷落乐琰到几时?只不过,也是在发泄积郁了三年的心火罢了。三年前的大好局面糜烂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才是最生气的那个人。

青金在她身边轻轻地叹了口气,乐琰垂下目光,做出一副娴静的样子,心中好奇地猜测着疾走过来的会是哪位,大太太甄氏?不会是她,她的步伐一贯是不紧不慢的,三太太连氏早已随着丈夫去外地了,想来,也只有二太太孙氏了。

她猜得没错,又急又脆的银铃声在院子外头就传了进来,二太太孙氏的声音马上也跟着来了。

“哎哟!我当是谁!原来是乐琰外甥女儿,这是几时回京的?”

“给二表舅母请安。”乐琰礼数做得十足,因为是许久不见,规规矩矩地福身三次,孙氏站着受了,拿起手帕子捂着嘴笑道,“今日呀,你却来得不巧了,年四娘在萱瑞堂陪着母亲说话呢。怕是要累你多等一会啦!我想着,你一个人难免寂寞,本想让青雪玲雪过来陪你说话的,谁知道她们姐妹情深,却是粘着年四娘不肯放人呢。”

青金眼神不禁飘向乐琰,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几年下来,小姐看似成了大家闺秀,私底下却仍然是那个锱铢必较的性子,她又岂会不懂?

乐琰也是笑吟吟的样子,诚恳地道,“劳烦二表舅母挂念了。乐琰感激不尽,二表舅母,三年不见,您看着反而更年轻了些。手上的这个手帕子,花样也很新鲜呢。”

孙氏本来就是极无城府的人,当时看不惯乐琰,也是因为没有城府,此时吃了她几句好话,却也就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道,“可不是?你在乡下呆了三年,京里流行的新鲜花色,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了。这是年四娘新想出来的绣法,叫做双面穿花挑针绣,陈绣娘都道,这个绣法是奇绝了!”

陈绣娘便是那个教导乐琰与丽雪刺绣的,乐琰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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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漂亮,也难怪陈绣娘的眼光都要说声好了。”

孙氏越发得意,乐琰又找了些好话说给她听,把孙氏夸得是美翻了心儿,看着乐琰的目光,自然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本是为了嘲笑乐琰,这才找机会过来的,此时也要回去萱瑞堂侍候张老夫人,找了个话空,也就起身说道。“外甥女,听舅母一句话:早年你要是这样谦和,又哪里会有人不喜欢你呢?你看看?自己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可不是玩的,今后再不要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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