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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闹了(145)



朱佑樘心中叫苦,果然朱厚照听了这话,越发变本加厉,一头滚到朱佑樘怀里,又是撕又是扯的,哭声几乎都能震天,他就算是再不喜欢乐琰,此时也不由犹疑起来,心中暗道,难道,我真的是做错了?但面上却不得不摆出君父的威严,佯怒道,“混账,为了个女人家自我作践到这个地步,你羞是不羞!还不快起来!”说着,又看着张皇后,放重了语气道,“你也就是这么看着?”

饶是朱佑樘有经天纬地的大才,身居天下高位,在妻子跟前,却是全无威严,张皇后与朱厚照谁都不怕他,一个继续看着热闹,一个继续抹着眼泪撒娇,直把朱佑樘气得直跺脚:“真是反了!朕且不与你们计较!”逃也似地奔出了坤宁宫,朱厚照还要再闹,却被张皇后止住道,“你跟着你爹闹,终究也是无用的,到娘这里来。”朱厚照这才收了眼泪,扑到张皇后怀里,闷声道,“儿子是要定她了!”

张皇后叹了口气,笑道,“也真是冤孽,你说说你,要是喜欢上了年家四娘,是何等的省事?如今,却要费一番周折喽。成与不成,还是两说的事情。”

且不说朱厚照怎么纠缠张皇后,那边朱佑樘到了乾清宫,犹自是气得满口
50、乱点鸳鸯谱 ...


逆子、不争气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侍奉朱佑樘多年,知道以他的性格,说是这么说,到末了,却往往也就遂了皇后与太子的意思,也不上前劝说,而是拿了今日的奏折进来。朱佑樘见了,便放下心事,批起了奏折,殿内也就安静了下来。半晌,朱佑樘像是才想起似的,淡淡地道,“王岳,去把高凤找来。”

王岳忙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乾清宫后殿,几个大太监互相打着眼色,都是暗笑在心,这个皇上,各方面都堪称楷模,唯独对妻、子的纵容态度,是这辈子都改不掉的。别看嘴上咬得死紧,经过太子在坤宁宫那一闹,皇上的态度软了何止三分?这叫高凤过来,还不是要查问太子与那夏二姐的来往?

高凤不一会就到了,这个老太监,自从天顺年间就入宫服侍,到如今已是实打实地在宫里干了一个甲子,对朱佑樘的心思,他是琢磨得透透的,上来了先不发言,而是束手静等朱佑樘发问,神色也极其自然,仿佛朱佑樘每天都要把他找来问问太子的情况,今天不过是很寻常的一天似的。

朱佑樘被他感染得也自然了些,沉思了片刻,徐徐问道,“太子与她,大约多久通一次信?”他虽然关注儿子的人际交往,但监控也没有严密到这个地步,顶多只知道太子动用了詹事府的力量,时常与夏二姐通信而已。

“大约一月两封,有时候三封四封,也是有的。”高凤想了想,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朱佑樘点了点头,在心中屈指算了算,三年来,即使一月两封,也有近百封了,若是夏二姐有意引诱太子,这百封信下来,怎么也都够了,他清了清嗓子,淡淡道,“太子看完了信,是烧了,还是留着?”

“回皇上,太子看完信后,有时还要不断重看,是以,都是奴婢的干儿子谷大用收着。”高凤胸有成竹地道,他已经知道了皇上的用意,也很肯定,夏二姐定能过关,也是悄悄地松了口气,这个老太监对夏二姐的好感自然是相当高的,乐琰与朱厚照闹翻后,太子的颓唐愤怒,也都看在眼里,如今见到事情有了转机,也是极为高兴。

朱佑樘嗯了一声,沉思了半晌,才苦笑道,“为了这个逆子,什么事情不曾做过?罢了,就拿几封信来,给朕看看吧。后宫之主,决不能是一味勾引挑拨,只知以色事人之辈。”

高凤面容不变,从容地躬身应了下来,退出乾清宫时,他到底有年纪的人了,脚步已是有些不稳,朱佑樘见着了,又加了一句,“你的轿子呢?怎么不乘?”高凤连忙跪下道,“那是奴婢有病时,皇上赏赐的隆恩,奴婢痊愈之后,怎么还敢摆这个威风呢。阁相们都没有的荣誉,奴婢哪里承受得起呀!”
50、乱点鸳鸯谱 ...



“这个老高凤,真是过于小心了。”朱佑樘笑骂了一句,“你这是为了朕的私事跑腿,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赏你顶轿子坐坐,算得了什么?”殿中早有人安顿了轿子,高凤再三推辞不过,终于是坐进轿子里。

他回到端本宫时,朱厚照也已经在院子中央与几个年轻壮实的太监玩起了捶丸,太子似乎已经玩了一会儿,额前微微见汗,还把深衣撩了起来塞到腰带里,冠也不戴,网巾也不戴,发髻歪倒了一边,上头簪着一朵鲜红的绣球菊,活脱脱的恶少景象,正和谷大用大呼小叫地指着小小的皮球,谷大用大叫道,“中!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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