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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起居注(34)


徐循最后一点不舒服,也被李嬷嬷给安慰了去,她点了点头,平心静气地说,“我知道啦,没什么的,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嬷嬷,夜深了,咱们都早点睡吧。”
这天晚上,她睡得的确很香。第二天还能按时起来梳洗,眼底下都没有黑圈圈,两个嬷嬷看了,彼此笑一笑,笑容里倒都有几分苦涩。
还没吃早饭呢,太孙屋子里又来人了,这一次,是来给徐循赏东西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事真有发生过的|
可怜太孙太纯良了,第一次就踢铁板留下了阴影
下次更新……还是不知道何时,飘忽着!


☆、得福
徐循起来的时候,天色刚刚放亮,她、何仙仙和孙玉女,都是卯时初就起身,梳洗后用过早饭了,再上妆去给太孙妃请安。所以早上的时间还算是比较紧凑的,她昨晚睡得不早,今天起来就有点迷迷糊糊,从净房出来,头还一点一点地直打盹儿。
既然是人上人了,衣食起居就没有自己打点的道理,徐循倒不必别人帮她擦牙,她自己拿了青玉牙刷,沾了药水,仔仔细细地把每个牙齿都清洁过了,再拿棉线把牙缝勾过,最后沾了调制的香膏再刷一遍,还要拿牙刷背面刷一遍舌头和牙床,如此一来,不论什么时候一张口,那都是吐气如兰、唇红齿白。
虽然步骤繁琐,但几年下来,这都是做熟了的,徐循在几个嬷嬷的教导下,已经是做得又快又好。擦过牙,她坐在炕边,由两个宫人跪下来,一个捧盆,一个给绞手巾,绞完手巾了,就给徐循递上来。
徐循自己擦了一遍脸,然后有人给她仔仔细细地把脖子、耳后,额头、鬓边,领口这些自己比较容易忽略的部位给揩拭一遍。然后再换了清水,一色一样地再来一遍——第一遍水里是兑了有香膏和胰子的,香喷喷、滑溜溜的,擦过以后,必须再拿清水抹拭一遍,才能洗净。这就算是洗过脸了,接着就有人上来给她梳头。
前朝的宫妃,每天可能花一个多时辰在发型上,但对于本朝的女子来说,反正宫里民间平时从上到下一般都是戴冠的,所有戴冠的女人都用一窝丝一个发型。青楼女子倒是有些梳着宋元时代奇峰突起的发式来招揽客人,不过这种事和本朝后宫暂时还没缘分,如果不戴冠的话,也就只有两三种和一窝丝比较相似的简单发型选择,都不是很难梳理。太孙宫的女儿家,平时大半都梳一窝丝。
一窝丝是颇为简单的发誓,一会儿就给梳好了。有时候家常起居,不戴整幅的头面,就戴一个狄髻,上头插首饰,节日里大家才会戴全副的头面,等到庆典的时候就按规定又有一套礼服和首饰。徐循有时候连狄髻都懒得戴,就戴一个抹额,插戴一两根簪子就行了。她想得开啊,反正也无宠,成天就见这几个人,打扮得再好看也没什么意思。
今天也不例外,梳头宫女梅儿问徐循,“婕妤想梳什么发式?”徐循说,“你给我随便挽个髻子,还是插两根发钗就得啦,戴一条珍珠抹额就行了。”
珍珠抹额很快就被挑了出来,是一条窄窄的深绿带子,上头细细密密地缀着米珠,因为是珍珠很小,所以虽然量多,但也不显得招摇,十分朴素。
照着抹额的颜色,孙嬷嬷给徐循挑了一件浅绿色的罗衫,月白色的百褶裙,梅儿梳好头,香儿来给徐循上了粉、画了眉,两颊点了淡淡的胭脂,徐循就进屏风后头去换衣服:在她上妆的当口,已经有人逐一把窗子都支了起来,好让清早的凉风吹进屋子里,给屋子换换空气。
院子里三面屋子,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做同样的事儿,现在,透过窗户,她也能看见何仙仙在对面屋子里坐着和宫女说话了。
换过衣服出来的时候,四个嬷嬷都到齐了,却没和以前一样笑着和徐循问好。孙嬷嬷、李嬷嬷和昨晚不当值的赵嬷嬷、钱嬷嬷凑在堂屋一角低声地说话,四个人的表情都比较严峻,徐循站在里屋,透过挑起的帘子看过去,心里也有点歉疚:后宫里没听说谁能随便换主子的,导引嬷嬷更不会改换门庭。自己得不得宠倒是旱涝保收的,就是几个嬷嬷在同侪跟前,说不定会有些抬不起头来。
就在她要去北屋吃早饭的当口,昨晚来接徐循的小中人,手里拎了个食盒走进了当院,直接就拐进了徐循的屋子,把食盒放到桌上,冲徐循说,“婕妤,这是太孙赏您的牛奶酥。太孙说:既然你吃了好,那就多吃些。”
徐循还算是反应快的了,愣了愣就忙福身行礼,“谢过太孙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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