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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镣【CP完结】(42)

作者: 声画不对位 阅读记录

桑多很想说我知道了,大概你也遇到一个这样的好人,他让你怀孕了,你却没有告诉他。他为了保护你而把你送走了,但你永远也没法原谅他。

“你不跟我出去,是因为你的孩子在这里吧。”桑多只选了最后的结论说。

女人还是没有回答。她更用力把脑袋压在桑多的胸口,闭上眼睛。

桑多不想要比奇的原谅,如果对方能一直怨恨下去,或许还是好事情。毕竟这样就能让比奇不再留恋这一段创伤,努力忘掉自己的同时也会努力忘记特管区。

桑多从来没有索坦松那种徜徉未来的信心,他也从未构想过自己和比奇的未来。

他的蓝图里没有比奇,或许这正是桑多和比奇对待这份感情时,最根本的差异。

(88)

如计划中的一样,比奇难过不已。

当他等了三天才等到桑多回来,却在帮桑多脱衣服时看到和闻到那些痕迹时,好似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喉管。

他拿着衬衫发愣,杵了好一会才把衬衫卷起来送去洗衣房。

那日一整天桑多都和索坦松待在办公室,一句解释都没有。比奇则收拾好了房间,一个人蜷缩在床上。

他不想哭的,他觉得这没什么好哭。都过了一年多了,他当然知道桑多有权做任何事。何况他也说服了自己,只要桑多还在他的身边,那桑多做什么他都能接受。

他是没有资格谈平等的,在这片罪恶的土壤里长不出平等的爱情。

加之他认为桑多只是试图赶走他罢了,那变本加厉地伤害他,不过是为了让他走得更顺畅。

可不知为何,那眼泪还是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流到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而等到晚上桑多回来时,也不和比奇多话,只是安静地洗澡睡觉,最终一如既往地躺在比奇的身边。比奇过去抱他,他不挣脱也不顺从,任由比奇自顾自地释放着多余的情感。

一连几天,比奇问什么桑多都不答。不管是问对方去了哪里,还是问他什么时候要走。

桑多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是“等消息”,除此之外,有时候连一个鼻音也不赏给他。

桑多没有再用比奇,哪怕连一个吻都没有。

科里亚过来敲门,问比奇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比奇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跟着去,可吃到一半,比奇的眼泪就这么掉到餐盘里。

他好痛,心痛到他吃不进东西。他压住自己的眼睛,强忍着不要发出啜泣。

科里亚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要不要告诉桑多,如果比奇不敢开口,那他可以帮比奇说。

比奇忙抓住他的手说不是,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心里难受。

科里亚说你别怕,桑多会保护你的,那……那我也可以和索坦松讲,让索坦松和——

比奇剧烈地摇头,他抹了一把脸,把泪水擦干。

他能怎么说,欺负他的人就是桑多啊。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后,桑多不回来的时间更多了。每次回来依然带着香味和口红印,甚至带着一身的酒气。

比奇的适应能力很好,经过第一周的煎熬后,现在也慢慢能够熟视无睹了。

他想清楚了,既然桑多想用这个办法赶走他,那他更不应该上当才是。他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不要给桑多有更多的借口。

然而桑多的行为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期。

当桑多说出那句话时,比奇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怀疑桑多是真的为了他好才忍痛折磨他,还是在桑多的心里,自己本就如此无足轻重。

那一天桑多回来得出奇地早,没有去喝酒也没有和索坦松一起吃饭,反而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就进到了宿舍。

他看见正在收拾桌面的比奇,也没让比奇停下手中的活,只是把衣服脱了,掏出一包烟丢在台子上,轻描淡写地对比奇道——“明天开始,阿诺瓦的人不再能进入C栋了。没有新人再填补空缺了,他们的人手会全部回到B栋去。”

比奇刚想说这是好事,他们总算可以自由地在自己宿舍楼里往来了。

桑多却又点燃一根烟,补充了一句——“所以明天你回集体宿舍吧,我不需要卫生员了,你应该也没什么危险了。”

比奇听罢,一时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89)

为什么,比奇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真的要把他赶走,那到时候派人把他绑起来送上船就可以了。即便他想反抗,他又怎么反抗得了。

可为什么要连最后的时光也剥夺,比奇不明白。

“我……我不想走。”比奇走到桑多面前,慢慢地跪下来。

他知道自己再做什么,可如果这样能换来他不需要离开这间房,那他还是一样愿意——“我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去森林里工作,可以不再睡在您的床上,可以和所有人吃一样的东西。我不奢求更多的饼和酒,我不要更舒服的被子和更暖和的衣裳。我只想回到这里,每一天都能回到这里。”

我还想要看到你,每一天都能看到你。

他伸手把桑多的腿抱住,把头压在对方的膝盖。

老天,很久以前他来到这间房时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那一天桑多让他把衣服脱掉,然后丢给他一包小小的粉末。于是他便趴在这张桌子上,让桑多第一次占有了自己。

而后他有了吃的,有了喝的。

桑多问他疼不疼,感觉怎么样。

他说谢谢长官,谢谢你,谢谢你。

那一切恍如一场梦。

他无法回忆当初的情绪,那种恐惧与害怕,迷茫和无知,就算能记得每一个细节,也无法复刻当初的情感。可他知道他并不抗拒,因为就在桑多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望着自己的那一瞬起,他从桑多的眼里看到了一点点活下来的希望,以及一些他再也琢磨不清楚的东西。

他试想过无数次,如果那一天走到他面前的是索坦松,是阿诺瓦,是杰西,是格里菲斯,或者是任何一个特管员,他还会不会回答那句“不知道”。

事实是他回答不出口。

他会痛哭流涕,而后连夜噩梦。他会像布里一样蜷缩在角落,时不时就因那折磨而发抖。

他或许也会像奈特一样破碎不堪,从此之后只要有吃的,他不在乎身后操着自己的是谁,不在乎把他的身体亵玩成什么样。

可桑多没有给他带来噩梦。

他敬畏桑多,但同时,他还爱慕桑多。那来源于桑多的问候,来源于桑多享用之后还来观察他的情况,来源于桑多会亲吻他,心疼他,保护他,而不是让他的嘴唇贴着冰冷的地面,和那比地面更加坚硬的军靴。

桑多的眼里有爱意,那份爱意让比奇有了走到现在的力量。

可现在他把爱意收回来了,甚至告诉比奇,这不过是比奇的幻觉。

“您喜欢过我吗,您喜欢我的吧。”比奇低声说,那声音放得很轻,却仍然在颤抖。

桑多没有回答,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比奇,等到比奇自行松开手,开始跪着脱自己的衣服。比奇还想要讨好他,到了这一刻比奇似乎已经不在乎于这份感情中,自己到底有多低微和卑贱。

他把扣子解开,抓过桑多的手。他亲吻着桑多的掌心,再含住手指吞吐舔舐。他的眼泪流到手掌上,把手上的纹路都打得湿润。

而后他将桑多的手往自己的领口送,让对方摸到自己的脖颈,再顺着脖颈往里面摸去。

他凑近桑多的裤链,用鼻子磨蹭着应该还会为自己硬起的一处。

他缓慢地婆娑着,他感觉得到桑多依然因此加重了呼吸。

直到桑多的手突然从他身上离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桑多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

“别再对我这样了,收拾好你自己,”桑多没有回头,他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如果你还想做这些事情,你可以试着诱惑其他的特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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