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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吗/你是目光所至(29)+番外

作者: 朝昏 阅读记录

陈寒垂眸看了她一眼,又不动声色的目视前方。

她看他没说话,又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其实是我想吃火锅。”

“仗义一点,我都失恋了,你作个陪嘛。”

“我请,真的。”

“寒……”

“我没说不去。”陈寒真是怕了她的,生怕她再一张口来个什么哥哥,要了命了。

“那你不吱声,嗯一声也行啊,你浪费了我好多心理活动。”

“嗯。”陈寒说。

“哎不跟你计较了,走吧走吧,上车,吃饭去。”周越让他堵的无言以对,心说这人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了,气质都不一样了。还怪不好相处的。

傲娇呢。

随便挑了一家门脸不错的重庆老火锅,座位都快满了,挺热闹的,周越拿过菜单,把招牌的那一列肉菜一勾到底,一面絮叨,“撒开了喝酒吃肉,真是幸福的事。”

“心情不好就得吃肉,一肉解千愁。”

“你这叫浪费。”陈寒看她还要转战下一列,一下从她手里把菜单抽过来,在重复项去掉了几个。

周越抱着杯子说,“不要去我的牛肉卷,羊肉卷和猪肉卷。再要两罐啤酒。”

“还借酒浇愁?”陈寒抬了抬眼。

“一易拉罐啤酒浇的哪门子愁啊,那不得对瓶吹啊?吃火锅不得配啤酒吗,最好冰的。”

其实好像也不是很难过,只是有点淡淡的失落。

只不过看着一个心知肯定要走远的人走远了而已。

反倒还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应该还要感谢这会有人陪着她。

周越看陈寒低着头认真看菜单,心里感慨了一下,这种时候自己待着,不难过都得硬拗点出来。

幸好,她想。

陈寒听她那句对瓶吹说的还挺豪迈的,没想到就一罐啤酒,周越的脸就迅速升起了红晕,还不是一小块薄红,是整张脸均匀的变了色。

雪花是偷偷把酒做成了四十度吗!

陈寒狐疑的倒了一点尝尝,确认了它还是淡而无味的口感,顿时就服了。

一杯倒还这么能吹呢!

“我这个叫上脸。”周越指着自己红扑扑的脸,“不是醉——沾酒就这样,你没看我们家其他人呢,我堂哥一口下去,从头皮红到脚后跟,跟让人煮了一样。”

陈寒将信将疑的暂时认可了这种说辞。

然后周越就开始跟他聊天了——

“你下午是不是有比赛,那我去给你加油哈。你看这个虾滑啊,数着,四五十秒,特嫩,过了就老。”

“我跟你说啊,我以前好像老是听人提到你,就怎么怎么的,什么禁欲系啦漫画人设啦,你听没听过,哦没听过啊那我给你普及一下——行行不听拉倒,我就知道刚那两个,再多也没了,我又不是你的迷妹——禁欲系哈哈哈哈笑死哥了,你说这帮女的一天天的想啥呢。”

“主要是我没认识你的时候吧,觉得那形容词都还成啊,一认识你接上地气了,再想想给我笑完了。你今天为啥有点凶?——蟹仔包不要放辣锅,这里头鲜味一沾重料就没了,跟海边吃海鲜一个道理。”

“但是吃海鲜吧那还得下重料,我受不了那腥味,我有一回去海边,那好地方啊,物价特便宜,海边的民宿35一晚上,标间!吃海鲜吧,我就说按当地特色来呗,完了给我上了一锅清炖贝类全家福,那么腥清炖啊那咋吃啊,结果我只吃了鱼,还说是深海鱼,148一斤!其实我就想挑条小的尝尝深海鱼啥味啊,然后那人说你说哪条我捞给你,我就指了我就说这条你捞出来给我看看,结果他一捞出来就咣的一瓢给砸死了,三四斤重,付钱的时候我都快哭了,六百块钱一条鱼啊,跟家门口的鲫鱼一个味儿!”

陈寒:“……”

连逻辑都没有了。

周越就这么在他耳朵絮叨啊,快把他烦死了。

一说让她闭嘴,她就雷打不动的一句“我都失恋了啊。”

你还挺了不起的!

她也不是一点不能喝,就是喝的太急上头,脑袋发晕,话多,没别的幺蛾子。陈寒结完账带她出去,门口冷风一吹,脑子不那么晕了,总算安静。

上了出租车之后,开出去没五分钟,就自己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真的是风一阵雨一阵的。

安静下来又特别安静。

陈寒觉得她这脸红可能是过敏,挪到中间的位子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有一点点发热,低了低头凑近去看她脸上有没有起红疹。

她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了。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帘幕拉起后,是一双亮度惊人的眼。

脸上原本白皙的底色中和了酒醉红,这会可能是散掉了一点酒意,她的脸是薄红色的。

这个姿势,好像他正准备亲吻她一样。

离得太近了。

陈寒猝不及防的撞进她眼睛里,时间似乎凝滞了一下,同时也缓慢的消散了四周的嘈杂,让他能清楚的听见心脏,咚的一声,几乎是在耳蜗里发震。

他的喉结动了一动。

操。

陈寒在心里低低了骂了自己一声。

你他妈变态啊你。

“……嗯?”周越懵了。

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过敏?”陈寒听见自己声色不动的,沉着嗓子说。

而后极其自然的坐正,调出手机的自拍模式,递到她面前。

“啊没事。”周越刚才吓的差点一口气没喘匀了,呛着自己,这会看见了自己的脸,松了口气,拍了拍,打开了一点窗户吹冷风,“一会就好。”

“那就好。”他说,“还以为得送你去医院。”

“到家叫我。”她又重新闭上了眼。

因为原本脸色就是红的,谁也看不见,她的脸上又泛起了另一股红晕——这次是羞耻的,为她方才误会了一下人家磊落的心思。

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

龌龊!

.

出租车到家楼下,周越的脸色差不多已经恢复了正常。

若无其事的回家趁着酒意睡了酣畅淋漓的午觉,醒来又是活蹦乱跳。那小小的羞耻感也跟着晕乎一块退去,被她自诩无敌厚的脸皮迅速消化掉了。

反正人家又没发现。

不过醒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腔里哼哧哼哧的堵着一股气死活不肯出来,脑袋急涨涨的,悲催的感了个冒。

这两天还真是冻着了。

与此同时,姨妈也带着大包小包看她来了。

下午一到学校,发现老铁不愧是老铁,陆纤纤乖乖的换了一件稍厚的毛衣,也抽着鼻子来了。

“老周......阿切.......等接力赛比完了,你陪我上校医室拿点药吧。”陆纤纤擤鼻涕擤的鼻尖都红了。

“好....”周越带着浓浓的鼻腔说。

下午是高三的男子4*100接力赛,这比赛是人气最高的,战线长,速度快,全程激情澎湃,赛道清场之后,操场周围和看台就挤满了人。

陈寒也在这个比赛,跑最后一棒,他穿一身黑色运动套装,个子又高,站在人群里属他最显眼,被十九班的人勒着脖子打打闹闹的。

周越遭逢失恋,又感冒,多少有点恹恹的,但说要给陈寒加油,也不能光说不练,她没能挤进前排啦啦队,只好折回了看台上,居高临下的拔嗓子喊了声陈寒加油。

人太多,陈寒一点没听见。

周越一脚踩上看台扶手栏杆下面的横杠,以期增加一点个人海拔,抱着栏杆拉着陆纤纤一块玩命的喊陈寒的名字。

直到把陈寒喊的抬了头。

他目光平视的找了一圈声源,经人一戳抬头一看,找到了混在人堆里的矮子周。

她整个人歪三扭四的挂在栏杆上,为了找存在感动作幅度很大,一手几乎挥成了一个半圆,趴在那歪着头笑。

“陈寒!——”周围很吵,他得仔细听才能听到。

“加油!——跑第一!”

头发被风吹散,沾了几缕在脸上,笑的张扬且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