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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243)

她扫了说话人一眼,不由得就皱了皱眉头,心中也起了一丝惶惑:如果是瘟疫,一家人肯定是最先遭殃的……

等过了两日,传言已经传得一村人都慌了起来,族长上门来问了几次,老太太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她斩钉截铁,一口咬定了善柳是久有肺痨,同海鹏叔一样,都是一日拖一日,挣着命罢了。

“也是今年缺衣少食的,”话里就带了刺,“孩子吃得少了,病就没压下去——”

虽说一村人吃得都是大厨房的菜,但宗房诸人脸上都还带了血色,这是眼看得到的。族长脸上不由得一红,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期期艾艾地转身去了。老太太送他出门,站在院子口看着他的身影出了巷子,犹自久久没有动弹。半晌,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王氏和善桐叫来商量。

“就怕传开了去,一村人怕善柳和海鹏是得了瘟病没的……”

局势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话要藏着掖着的?王氏却是一时还没会过意来,却是善桐一语道破真谛。

“祖母是担心族人们要赶我们出去?”

老太太面上顿时就浮起了一线苦笑。

“现在村子里也就是我们几家人库房里还有一点粮食,虽说我们并不张扬,但这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的确,虽说老太太和王氏口中几乎从来不提粮食两个字。但小五房的吃食总是要比族人们好上一线的,其实要不是为了韬光养晦,不使村人眼红,家里的腊肉腊鸡也不是没有,就是白面,也够一家人丰丰盛盛地吃上几个月的。更别说海鹏叔临走之前,还把十三房的库房钥匙递到了祖母手上——要能把小五房、小十三房用瘟疫的名头赶出村子,这些粮食可是带不走的……

纵使王氏已经饱经风霜,一时间仍然忍不住露出了骇然。

“老爷人就在定西——”她的话说了一半,就又断在了口中。

人在定西又怎么样?时逢乱世,消息根本传不出百里,一家人被赶出去之后,老的老小的小,只怕是再无生理。就算见到二老爷,把这事儿说了,二老爷还能如何?总不能杀尽族人,为家里报仇吧?

瘟疫不瘟疫的,似乎只是个借口,恐怕这个谣言,就是借着善柳和海鹏叔的死,借题发挥,归根到底,还是看上了小五房的粮食。

可就是看破了此点,一时间似乎谁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来,毕竟造谣是嘴皮子一碰的事,可辟谣就要辛苦得多了。再说这种事,只怕是越描越黑……

老太太和王氏目光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线绝望,老人家唇边掀起苦笑,才要说话时,善桐已经轻声道。

“孙女儿倒是有个馊主意……”

82、主意

 

自打从函谷关外头一路颠沛流离地回了杨家村,老七房的温老三就沉默了不少。非但等闲不出门走动,就连十三房海鹏叔的丧事,他都没有出面尽个人情,族人们平时说起来,也都要撇嘴巴的——老七房和小十三房的亲戚关系,在村子里已经算是近的了。

也不是他不想起身,无奈老七房几个男丁这一次出去逃荒,回来的就他一个,一回来还跟着就生了一场大病。紧接着村子里物资开始紧张,老七房的存粮不多,他身子没好,又不能进村兵做活,得到的口粮少了。好大一条汉子,一场病居然延绵了好几个月,才慢慢地好起来。——屋里又没个女人照看,只是赖着嫂子帮着浆洗缝补的,天长日久,难免多了口角。老七房的日子,眼看着就有些凄凉了起来。

这一日起来,温老三就自己掇了一条板凳,在院子里一株柳树下头坐了,袒着胸懒洋洋地拍打着一把蒲扇,等日头上了半空,他嫂子叫他,“去领饭菜了!”他犹自不愿起身,咳嗽了几声,回道,“你自个儿去,要不喊大侄子过去!”

他嫂子能嫁到老七房来,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屋内当下就起了一阵叮当巨响,温老三知道一场唇枪舌剑又在所难免,正要起身出门时,只听得院门外数声笑语,脚步声响时,却是善桐身边带了个小丫鬟推门而入,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来问三哥讨一碗水喝!”

虽说村子里境况不比往年了,但一碗甜水还是喝得上的,温老三怔了怔,先撩了善桐一眼,才粗着嗓子向屋里嚎了一句,“嫂子!倒水来!大小子领饭去!”

毕竟是混混出身,无赖起来招人头疼,也上不得大台盘,但却也很懂得看人眼色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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