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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418)+番外

下人们渐渐散开,到末了,只留石榴一个小丫头给蕙娘、廖养娘打灯笼,廖养娘说,“腊月里的事,老太爷真连一句话都没有?连您往冲粹园里迁,他都一声没吭。从前对我们私下都还有指示的,现在往回传话,到鹤管事那里,都给堵回来了,说是老太爷要安心养病,让我们别拿琐事打扰,就连打了宜春号的招牌,都没能说动鹤老爷子……”

绕来绕去,其实还是在问宜春票号的事。盛源号冒犯了宜春号,若蕙娘不出面,那也就是两间商号的摩擦,双方装聋作哑心照不宣,不至于闹什么不愉快。可宜春号一心想要扯虎皮拉大旗,这个行事态度,是积极地挑唆蕙娘领头给盛源号难看。按说即使答应为宜春号出头,也不能顺着乔家人的思路走,不然,被坑的危险也是比较大。廖养娘这是对蕙娘的决定有点没信心,想寻求长辈们的指点了。

“妈妈是想问宜春号的事,还是想问回迁冲粹园的事呀?”蕙娘一时兴起,手扶着栏杆一按,便轻轻巧巧地跳到栏杆上头,俯□在暮色中折了一支莲蓬。

“两个都想问。”廖养娘也很老实,“何家莲娘,老奴倚老卖老说一句,也算是看着长大的,还在手里抱着的时候,就经常到我们家来玩耍了。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机灵得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碟下菜的好手。现在娘家起来了,又是夫人的亲儿媳妇,对家事,未必没有什么想法……”

见蕙娘心不在焉,似乎全未听见自己的说话,连手里莲蓬都顾不得剥了,廖养娘有点着急了。“这小半年来,事的确是多,知道您心里乱,也还是牵挂着去年腊月那事,可——”

她一边说,一边就顺着蕙娘的眼神看去。廖养娘从前没有在冲粹园里住过,对这一带不太熟悉,跟着蕙娘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正要发问,忽然想起一事,忙住了口,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远处花木,半晌,才疑惑地问,“这是——”

蕙娘眼神,凝住不动,她低声道,“这就是达家姐姐长眠的地方了……”

“可这怎么——”廖养娘有点不明白了,“这种的不是梨树吗?”

即使今年天气暖得慢,可进了五月,不论是桃花还是梨花,肯定都已经是谢干净了。蕙娘也就是想到这点,才特地挑在五月回来冲粹园,免得一再接触桃花,又生重病。可眼前这一片林子,绿叶中隐现个个青果,虽个头不大,但千真万确再不会有错,肯定是雪花梨——虽说树苗当年移栽,当年开花也是常有的事,可今年都挂了果,那肯定不是权仲白二月里才吩咐下来操办的。应该是去年她因喝了桃花汤卧病在床的那一段时间里,他命人移走了桃树,又挪来梨林代替了。

当时她病情危急,一应人等全汇聚到国公府等消息,冲粹园里剩下的管事不多,甘草、桂皮,倒都是权仲白自己的心腹。后来事情又多又乱,谁也无心顾及此处,恐怕事过境迁以后,知情的那几个,都当她已经知道,也就没有过来回报:手下这些人,到底还是稚嫩了一点,主子才出事,自己就乱起来了。以后还是要在底下人的教养上,多下工夫……

心念翻涌间,头一个想到的竟是此事,蕙娘目注归憩林良久,待到天色渐渐青黑,石榴点亮灯笼,才为那乍然亮起的灯火惊醒。

“是啊,这儿竟改种梨树啦。”她接着廖养娘不知放出多久的话头,慢慢地说,“这个老菜帮子……叫人怎么说他好呢。”

语气似甜蜜又似惆怅,即使以廖养娘对蕙娘的了解,亦都琢磨不出她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权仲白快把蕙娘给搞疯了,哈哈哈。

今晚有双更哟,8点半左右来看吧!

 

 

☆、122弹琴

权仲白一进甲一号,就听见琴声。

清蕙以琴闻名,她的嫁妆里,权仲白唯一赏鉴过的也就是那些古琴,其中焦尾名琴一张,是她所格外喜爱的,两年来从立雪院带到了冲粹园,又从冲粹园带回立雪院,可他忙,她也忙,两年下来,他不知她弹过几次,即使有,他也没这个耳福,赶不上巧儿。没想到今日才回冲粹园,还没安顿下来呢,清蕙倒是大发雅兴,奏起了她的焦尾琴。

难得回来,他忙了有小半日,这会晚饭时辰早已过去,歪哥居住的东厢房灯火已熄,琴声隐约渺茫,似乎不是从屋内传来,他循着这幽咽委婉、断断续续的琴声,从偏门出了院子,又再徐行百丈,便见得绿松立在亭前,正慢慢地弯□去,为轻便的瓷香炉内添一把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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