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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960)+番外

日本武士是可以带刀的,多摩藩主如果纠结武士在吉原外头滋事,那才容易酿出血案,比较起来,自然是在吉原内过夜,第二天天明以后,众目睽睽之下出城回船更保险些。桂皮等人听了都道有理,连几个皇商都有些警醒,不过他们毕竟更熟悉日本人,也有些不以为然,直言相劝,“公子请放心,这些日本人,最是吃硬不吃软,宝船在湾口停泊的时候,咱们做什么,他们都是逆来顺受的。若是您受了委屈,回头一状告到国公爷那里,倒霉的肯定还是多摩藩主。他只要还有点脑子,都不会在吉原外头和您为难的。在吉原里,什么事还都不当真,出了吉原,他也要向幕府交代啊。”

一状告到国公爷那里?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和定国公见面说话,更别提还要说起她逛妓院的事了。蕙娘笑了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各位只管寻欢作乐,我也愿享受一番温香软玉之福。”

就算众人都存有巴结之意,但毕竟在船上久了,也觉得压抑,现在又都有了酒,兼且蕙娘还这样说,便真又回去欣赏歌舞,拿碎银子逗引游女,如此笑声震天地喧闹了一番,各自都拣选了相好的游女,各自去屋内安歇了,倒是定国公的那些亲卫们,虽然也逢场作戏了一番,此时却并不肯离去,蕙娘让他们自便,他们却道,“船只要在江户湾停泊一阵子的,寻欢作乐的日子还有。可公子若是出事,小人必定粉身碎骨。”

蕙娘再四言说不必如此,他们方才轮班下去休息,那会说日本话的亲卫蒋四自告奋勇在蕙娘身边留守,免得万一有事,她无法和别人沟通。蕙娘也只好由得他们,因此时已过了子时,众人渐渐地都散去休息了,蕙娘便把花魁和乐师都遣了回去,只要了一间屋来休憩,她让桂皮睡在屋角,自己盘膝而坐,预备打坐过一整晚。

权仲白传授给她的这套养生功法,若是常作,的确有宁心静气的效果,蕙娘运功许久,再睁眼时,本来的疲惫倒渐渐消散,见此时天色已经微明,她便起身出外,才走了几步,蒋四便跟上来道,“公子,您可是要去便所?我给您领路。”

蕙娘笑道,“不必了,我在庭院里走走,散散心。”

她拉开屋门,踱到廊下,只觉一阵凉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便靠在柱子上抬头看了看天色。——偶一低头,忽然发觉对过屋门被推开了一角,有人在屋内极为怨毒地望着她瞧。蕙娘不由倒退了一小步,喝道,“什么人。”

蒋四忙赶上来,用日语喝问了几句。那人倒也不十分藏头露尾,听见喝问,便把门又拉开了一点儿,冷笑着露出了一张略带青紫的脸——不是多摩藩主又是哪个?蒋四同他说了几句话,面色便直沉下来,对蕙娘道,“所幸公子谨慎,此人方才问我们怎么没回宿屋……连宿屋的名字都给打听到了。”

多摩藩主既然有此能耐,很有可能就会派人来夜袭宿屋。蕙娘倒是不担心自己出事,不过事情闹大总是不好,她冷冷地瞥了多摩藩主一眼,哼了一声。多摩藩主又说了一长串话语,蒋四听了,神色益发玄妙,他忽然回头低声对蕙娘道,“他说了许多朝廷的坏话,还说,还说皇上得位不正,说什么……正统继承人现在海外,日后打回来时,将看到我们的下场。横竖都是这些大逆不道的疯话。”

蕙娘心头猛地一动,她面上不露什么端倪,也同蒋四低声道,“你不要表现得太凝重,你这么问他,口气生气点儿:什么正统继承人,胡言乱语。难道幕府竟然不承认大秦朝廷的正统?简直是荒谬,皇上是太子登基,名正言顺,这话传出去,是要惹起战争的。”

蒋四能做到定国公的心腹,又可以说懂日语,也不是什么笨人,对定国公出海的目的,不说是心知肚明,起码也是比较明白。蕙娘又点拨了几句,他哪还不知道如何表现,当下便和多摩藩主隔着庭院对骂了起来,蕙娘倒是能退到一边,观察着多摩藩主的表现。

从这个大名的做事风格来看,多摩藩在幕府中应该还算能说得上话。鲁王在东逃时和幕府有过接触的事,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幕府和大秦关系一直冷淡,他们当然没有必要对朝廷献殷勤,给鲁王添堵,顺水推舟地做个人情倒是大有可能。如果仅仅是这样,蕙娘并不担心,她怕的是,焦勋走通过一次的航路,又被走通了一次。鲁王到底还是把前往日本的航道给打通了……这都到了日本,想要不为人知地进入大秦,办法多得是。他派出来的人手,是肯定会联系自己的旧部的,焦勋现在可还借用着鲁王密使的身份呢,如果和新密使遭遇上了,局面岂不是更加复杂?现在他手里有达家私兵与鲁王的残余力量,倒不是不能糊弄过去,但不论怎么说,这都够令人心烦的了。还有,多摩藩主的这番话,意思是在暗示,若鲁王要对大秦开战,幕府会站在鲁王这边提供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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