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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975)+番外

蕙娘不免轻轻地叹了口气,焦勋从马上转过头来,挑起了一边眉毛,做了无声的询问:怎么,因什么叹气?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有没有抗命到底的勇气,宜春号不要了,祖父的赌气,不理了。只取了我应得的那一份嫁妆,与你一起好好经营,过一份平凡的日子的话,现在的你我,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想要这样说,这话都涌到了舌尖,但到底还是被咽了下去:发生过的事,已不能改变,她也终究不会去改变。有些心思,自己想想也罢了,说出来,对焦勋是另一种残忍。

“有点惦记儿子了。”她选择了另一个答案,“还没离开这么久,也不知我回去的时候,乖哥还认不认得我。”

焦勋顿了顿,也扬起笑容,道,“说来,我竟没见过两个小郎君。”

蕙娘忙道,“这不是孩子年纪还小吗,也是担心走了嘴……”

“佩兰。”焦勋笑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你也知道,我无父无母,唯独一个养父,现在又不能常常见面。在这世上,只是孑然一身,你多说些他们的事给我听,我听了心里也高兴些。”

这话说来平常,但落在蕙娘耳中,却令她不由有些心酸,她强制压抑了这份心情,低声道,“其实,我忙于公务,和他们的接触也不算很多。唉,他们倒更多的是由廖养娘带大的……”

焦勋拍了拍她的马头,道,“人生总是有许多不得已,有得有失吧,他们心里……也明白你的苦心。”

他露齿一笑,又扬鞭抽了蕙娘座下马股一鞭,扬声道,“看我们谁先跑到宿处吧。”

两骑一前一后,顿时去得远了,只在道上留下蹄声阵阵,踏碎了一地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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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城到聊城,一路上时间就耗费得久了,在半路上两人换了两匹马,不然马力都要支持不住,因要赶时间,也因为路上行人渐渐多了,不方便并骑而行,蕙娘和焦勋除了打尖时说上几句话,平日里多半都闭口不言。如此晓行夜宿,赶了近十天的路,终于踏上山东地界――这时蕙娘也已经是一身尘垢,焦勋在路上还能去去澡堂,她却根本没有这等殊荣。

她素性好洁,身上越是肮脏就越是不快,到最后几天都很少说话,焦勋也不去扰她,这天到了济南,省府所在,条件也好了些,他便包下一间跨院,要了热水来给蕙娘洗浴。因道,“你放心洗漱,我守在屋外,不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扰。”

蕙娘虽有些别扭,也只能依言行事,等她洗漱舒服了出来,取出脂粉时,不免长长地叹了口气,方才坐下来重新上妆,只是尚未调匀脂粉,便听到院中有人说话。她唬了一跳,忙戴上兜帽,一边调着粉浆颜色,一边凑到窗边,细听院里动静。

只听到那略带恭敬意味,又十分熟络亲近的笑声,蕙娘便知道他们到底还是想漏了一着:生人进了济南地界,出手又如此阔绰,肯定会招惹到一些人的注意力,鲁王留下的暗部,有很多就是从事这种不光彩的行业,稍加留心,肯定不难认出他们这几年的靠山和领导。若是易地而处,蕙娘也不会等着上峰来找自己,起码也要作出表示,证明自己随时等候上峰的吩咐。

院中的场合和她料想得也差不多,几句对话,这位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专事贩卖私盐的海风帮在济南省府的管事,在帮内地位应该不低。当然,他对焦勋,却是极为尊敬克制,这几年间,焦勋运用阁老府一些暗地里的人脉,可帮了海风帮好些大忙。海风帮现在还能继续攫取暴利,和他在背地里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就想着您这几天也该赶到了。”那人的声音放低了,蕙娘只隐约听到了海外、使者、令牌等话语,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恨不能钻出屋外,听个清楚:难道,他们所料不差,鲁王的第二批船,真的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大秦?

焦勋安静地道,“我不知道他们来了,前几个月,我一直都在南边,行踪不定,也没和你们联系。他们是何时到的,几个人?”

这是坐实了蕙娘的猜测无疑了,她皱起眉头,一边有条不紊地为自己化妆,一边思忖着在此情况下的因应之道:鲁王的这些暗部,她并非势在必得,也没指望他们发挥太大的作用。只不过略加填补当时立雪院嫡系势力的空白而已。他们太局限于山东了,将来为她发挥作用的机会也不多。现在,真定那边一切都运作得不错,第一批死士也快培养出来了,就是放弃这批暗部也没什么。不过,为了攫取主动,还是要设法弄清鲁王到底现在抱持的是什么心态,他还想**大秦吗,还是已经丧失了这份野心,只想在新**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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