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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好莱坞(379)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说出这句话对于他来说也不容易,” 如果我们还想把大梦做大的话,有些事你必须有所了解——出于安全考虑,你永远不会站在第一线,不过作为一个领导者,你应该知道你的公司里都正在发生什么事 ——当然,幸运的是,大梦是我们两个人的公司,如果你不希望了解,你也可以选择不要去问,不论如何,选择权在你。”
珍妮吞咽了一下,她低声说,”我……我猜现在我的确没什么想问的。”
仿佛是为了给自己辩护什么,她又加了一句,”当然也还没到关心这些的时候,是吗?”
切 萨雷点了点头,他的语调也恢复了正常,”是的,现在我们还远远没到关心这些的层次——关于福克斯,我已经选定了吉米巴特勒,他是一个很合适的对象,这是他 的资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想把和他的晚饭约在几天后,这样我们有望在下周把《阿凡达》的谈判推向新的阶段——讨论完这件事后,我们得谈谈《迈克尔克莱 顿》的项目进度了……”
在他一如往常的公事语调中,屋内的气氛似乎已经完全回到了珍妮熟悉又习惯的调调上,但她无法约束自己调整 情绪模式,专心致志——珍妮情不自禁地思考着切萨雷的暗示,沉浸在想象之中:那些人会如何对付那个嫌疑人?怎么让他成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已消除威胁'?而 这个人毕竟还的确威胁了她的安全,如果大梦真的走到了她期望中的高度的话,珍妮再天真也不会相信,大公司清除掉的障碍物都真的活该被清除……
看过《迈克尔克莱顿》的剧本已经有一阵子了,珍妮也试着在演艺空间里琢磨过剧本,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找到了凯伦的感觉……


☆、第199章 风波险恶
虽然看过《迈克尔克莱顿》之后,珍妮也承认这是个不错的剧本,凯伦更是个很有发挥空间的角色,她可说是米兰达的黑暗版本,为了工作完全地付出了自 己的所有,私人生活、个人良心、对法律的尊重,这一切全被医药公司用巨量的金钱买断,在她即将成为公司法律总监,走上事业巅峰的同时,凯伦最后的人性也在 垂死挣扎,通过种种征兆提醒凯伦,她的自我即将被完全杀死——如果《恶魔穿着prada》想拿奥斯卡的话,那么米兰达也许也要面对这些问题,是的,凯伦是 个很有嚼头的角色,她的戏份虽然不是太多,和乔治克鲁尼比起来只能算是配角,但几场戏却都很出彩,见功力。
但,认可凯伦有趣,认 可剧本出彩,并不意味着珍妮就真的发自内心有和凯伦共鸣的地方,她就真的渴望来演绎这个角色。说实话,她对这个角色是有些隐约的畏难心理存在的,就像是当 时演安迪一样,在没有成品可以参考、共情的前提下,她对于进组拍摄的确有些畏惧。在现在回头来看,她可以理解到自己为什么要横插一脚地去为难乔治克鲁尼 了。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她不喜欢他,但另一方面,也有一些隐秘的心理,是希望这个片子还能出些波折,这样她就无须面对自己,承认她不敢就这样进组,因为她并 没有能出色演绎好凯伦的把握——尽管在心理表层,她并不承认这个问题,甚至还过分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在金手指的帮助下把乔治克鲁尼的戏给压下。
这 可能就是她在之后的发展中必须处理好的问题了,珍妮不能不悔恨她前世的'低俗',虽然她是个关注北美娱乐圈八卦的'圈内人',但当时她也受到奥斯卡和商业 主流渐行渐远的影响,对于奥系影片都抱有轻微的反感,几乎从《阿凡达》落选奥斯卡之后,各种冲奖影片,除了有喜欢演员出演,以及是得了重量级奖项的那些, 否则他她几乎都是漠不关心,毫无印象。而这就造成了她可以用金手指共情出演那些商业大片,把这些本来就没有多少演绎难度的角色演绎得惟妙惟肖,出彩无比, 但在真正需要金手指的艺术片里,她反而是有些无助了——这也许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最佳注解,或者用西方一些的表述方法,那就是她当年的懒惰现 在终于回头咬了她一口……
艺术片的角色,往往是独一无二,除非她以后都只演老人物新拍的传记片,否则只靠自己出演高难度角色这一 关肯定是要闯过去的。再怎么想逃避,也得逼迫自己面对,珍妮之前虽然没有发觉自己的畏难心理,但也没懈怠下练习的脚步,但,直到她的人生观又一次受到冲击 之后,她才忽然找到了凯伦的感觉——或者说,她才忽然从扮演凯伦的过程中找到了快感……
”很荣幸,我很荣幸,今天能出现在这里, 是我的荣幸。”在空间模拟出的苍白场景里,珍妮对着水汽模糊的镜子抹了一把脸,她的形象甚至都有些模糊不清,这是因为空间还不知道形象设计师会怎么处理她 的发型和身材,但她的表情在镜面里是很清晰的——这是一张苍白又惶惑的脸,没有妆,眼圈泛红,双眼不自然地圆瞪着,就像是被车灯打到的兔子,双眼中不自然 地透露出无理由的绝望,仿佛是直觉告诉她,自己末日已至——这是一个毫无理由,非常绝望,甚至可以说正在经历一场精神崩溃的女人。
珍妮深吸了一口气,”我很荣幸能出现在这里,众所周知,公司是个规模巨大的医药公司,公司规模巨大。”
她 无意义地调整着语序,寻找着更好的表达方式,强迫自己把精力放在词句挑选上,以此来回避接下来真正要进行的事。凯伦就要获得提升了,她将成为这间伟大医药 公司的法律总管,这是她职业生涯的顶峰,但显然她还没为这点做好准备,她甚至是用尽一切办法来逃避最终直接谈到这件事的时刻,因为她深知这意味着什么:脏 活,为公司挑选合适的人选,把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清除掉危险因子,那些能危及公司利益,让公司损失利润的人。公司宁愿把钱付给律所,也不能给那些原告, 而凯伦的任务就是挑选合适的律所,为公司做任何ceo们过于谨慎不愿去做的事。她职业生涯的每一天都担着风险,她做过了无数非法的事,无数甚至可以说得上 是罪恶的事,就像是ceo藏在她背后一样,通过重重单据和皮包公司,她也藏在那些打手之后,她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犯罪的重要分子,她是小头目。而凯伦每天 都为自己做过的事担惊受怕,她无法为自己的升职感到喜悦,但她又不能不争取这次升职。
”从莱特把我挖掘进这间公司开始,我就为绿 叶奉献我的生活,我为此感到荣幸,不,荣幸重复了。”在这段表演中,戏肉并不在台词,而是在于凯伦显而易见的失控和烦躁,珍妮在场景中来回踱步,神经质地 低声呢喃,沉浸在凯伦的精神世界里,她理解凯伦,她现在非常理解凯伦的恐慌:就和她的前任一样,她获得了升职,有一天她会进入董事会,也许她会成为 ceo,而那天就是她真正安全的日子,ceo不需要做脏活,如果她不想再这样担惊受怕下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又快又好地把绿叶的脏屁股擦干净,然后 祈祷着这一切别出疏漏,不要反咬她一口,别让她被公司抛弃——继续这样提心吊胆、苟延残喘儿厚颜无耻的活着,等着她被晋升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彻底离开这 摊污泥的一天。这一天虽然遥远,但她还不至于完全没有希望。
这是她唯一的出口,没有第二条路,她已经走得太远,再也无法回头。
凯伦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发从脸颊上抹开,她偏过头嫌恶地嗅了嗅自己的腋下,她讨厌自己的汗味,凯伦的体味不是很强,但她觉得自己出汗的事实证明了她有多软弱,weak,这是她讨厌的词。
” 个人生活?我不需要个人生活,我是说,我爱我的工作,我为它奉献一切,噢,又是奉献。”凯伦说,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做的是行业惯例,没有你也会有别 人来做,所有人都这么活着,这就是社会现实,而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技术上说,你从未犯法,所有犯法的事都有别人去做,你只是通过隐秘的途径往一些可疑的账 户转过一些钱,没有什么不能解释的,即使东窗事发,公司的律师也会为你解决一切,你不可能坐牢,这一切没有失控,没有失控。
”如我所说。”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冗长的法律术语,精确,但毫无意义,”呃,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认为……oh,crap,这全是废话。”
凯 伦捂住额头,往后倒在柔软的鹅绒被上,凯伦是一定要睡鹅绒被的,她毫不吝惜地使用金钱,尽管所有信息都表示,更谨慎的选择是为了退休积攒资金,但她总是情 难自禁。凯伦就像是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在所有人眼里,她的泳姿非常优美,但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肺部已经充满了冰冷咸涩的海水,她重得就像块石头,只能在海 水里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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