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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晴辞赋谁知(18)+番外

偏偏离府前,二兄严厉嘱咐过,在外面一切要以曹先生马首是瞻——他虽然顽劣不逊,却独独对二兄言听计从,是以始终压着性子,不敢与这曹先生太对着干,生怕对方回去告他一状,被二兄关了小黑屋,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两块灵石一次!两块灵石两次!还有更高价吗?”司仪象征性地停顿了一下,而后将小铜锤“啪”地敲在锤墩上,“两块灵石三次!恭喜这位道友拍得我们最后一件拍品!”

在各种复杂的眼神落在身上时,钟离晴泰然自若地站起身,当人们以为她是要去台上近距离观察自己的战利品时,却见她脚步一转,径自去了之前的售卖窗口。

事实上,理直气壮地喊出两块灵石的竞拍价格的钟离晴身上加起来的流通货币,连一块灵石都不到,为了避免被御宝商行的人以扰乱秩序,拍霸王价赶出去,她必须要在结账前再兑换到两块灵石。

有些肉痛地将两张流转着紫金云纹的符箓递给那管事,钟离晴面上淡然,心里却不由叹息:虽然之前与这管事置换到的东西加起来也有两千多灵币,但是却没有兑成灵石,刚才一时口快,却忘了阿娘留给她的储物戒指还打不开,就算里面的灵石堆积成山,现在她也一个子儿都拿不到,而钟离洵留给她的乾坤袋里,却没有灵石,只有少数灵币和大量材料以及价值连城的古籍著作。

不过没关系,相信她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损失,很快就有人会帮她……补上的。

交接清楚账务,又挂了几种材料收购,那离殇草也隐在一大堆材料中,显得不那么起眼。

吩咐御宝商行的人将那少女先行送到城郊的客栈,正是之前她打探消息的那个。

在商行门口,故意放慢脚步的钟离晴果真如预料般与那罗孟杰打了个照面。

“小子,给本少爷站住!”眼看着钟离晴背着双手,悠然自得地往外走,那纨绔心头火气,立刻对着她的背影吼道。

“哦?不知这位公子叫住在下,所为何事?”钟离晴收起嘴边讥讽的笑意,转头以后又是一个笑容温和的谦逊少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带着疑惑,彬彬有礼地问道。

“别装蒜!刚才不就是你几次三番给本少爷作对,哄抬价格,你以为本少爷没看出来吗?”罗孟杰冷笑一声,就要上前拽住她的衣领给她点教训。

在他要动手前,钟离晴状若无意地一摆手,拂开他的手掌,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反而好声好气地拱手作揖,同时凝气成丝,传音过去,平静地提出了想要用灵血交易的请求。

为求稳妥,她还同时向那老者发出了传音:“在下愿意与两位做一个交换,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凡事以和为贵,何必徒惹是非,阁下以为呢?”

那罗孟杰本还要拿乔,身后那随行老者却微微一笑,出声替他应下了这个交易:“可。”

“明日巳时三刻,城西的临泉客栈恭候两位大驾。”钟离晴保持着谦逊得体的微笑目送着两人离开,这才放任嘴角的弧度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的讽意来。

“我倒是没料到,你与这种纨绔也能处得来。”身后响起有几分熟悉的清雅女声,钟离晴回过头,正对上席御炎复杂的眼神。

“交易与承接的双方并没有关联,我也不想与他相处,只是事急从权,各取所需罢了,席姑娘可别误会。”钟离晴高很莫测地摇了摇手指,并没有丝毫被发现秘密的慌乱。

“希望如此。”席御炎抿了抿唇,思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丹阳郡王家的庶子虽然不足为惧,那护着的老者却不简单,丹阳郡王府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可别引火烧身。”

“你放心,自当如此。”钟离晴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嘴角敷衍的笑因为席御炎眼中的真诚而多了一丝真意。

作者有话要说:小子,你成功地引起了本少爷的注意!

***

开头就为大家剧透了一下我们这位女配姑娘的身份。

是僵!僵王哦!

向《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致敬,我是马小玲的腿粉(泥垢

第13章 赢氏后裔

回首瞥了一眼从拍卖会结束以后便悄悄摸摸缀上她的几条尾巴,钟离晴状若不在意地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东看看西摸摸,好似认真地挑选着各式的商品,实则一直留心观察着地形,在一处三岔街道时忽然停下,等着不远处一辆慢悠悠的独角越樽牛拖着两人高的行李驶来,在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猛地从那牛车边倚进了拐角。

因她这一下来的突然,那辆牛车又委实庞大,结结实实地将那拐角的入口堵上了,等到那些跟踪者急赤白咧地将车子扒拉到一边,露出足够通过的口时,早就丢了钟离晴的身影了。

——还真是个狡猾的小子。

跟丢目标的几人不约而同地骂道。

甩开了尾巴,钟离晴也没有丝毫放松,仍是在街上来往穿梭,直到将整个元都的中心街市都走了一遍,她才脚步一转,朝着西边的坊市走去。

西城那个临泉客栈,是她刚来这元都时打探消息的地儿,也是识得那堂倌的地儿,自从解决了府里后院的鳞面和那只障目以来,还未有人找上门来——那中人早就在她突破炼气期之后的第二天借机除去了,现在也只剩下那堂倌了。

山不就我,我自就山,总要与那人讨要个说法,若是有什么误会便也罢了,若真是个狼狈为奸的圈套,那就别怪自己多管闲事了。

毕竟,这堂倌骗到别人那是他的本事,可要是骗了钟离晴,那就是他嫌命太长,嫌这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一番审问,堂倌终于承认自己的确是与那中人勾结,肆意坑害过路客以及不知情的外来者。逼不得已,只能答应钟离晴的吩咐,否则就要将他的恶行揭穿出来——到时候,他这个没有背景也没有修为的堂倌怕是要比那中人凄惨百倍,莫说这客栈的掌柜不会放过他,被他搭讪过的住客怕是也要找他的晦气。

想到这儿,他马上跪倒在地,抱住钟离晴的小腿开始赌天咒地地发誓,同时也不忘表忠心求情,在听到钟离晴的要求后,忙不迭答应了。

“这桩事你只需装作不知道便可,其余的我也不多追究,你好自为之,别再使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哪天阴沟里翻了船,可找不到地儿哭去了。”打了个巴掌又喂了个甜枣,语重心长地规劝了几句,钟离晴的神色很认真,似乎的确不再与他为难的模样,让堂倌心里舒了一口气。

“爷您说的是,小的那是一时糊涂,许是教那猪油蒙了心,才干出这等愚不可及的蠢事来,您且放心,小的今后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绝对不会再……”

他还没表完决心,钟离晴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冷声说道:“好了,我没工夫听你的废话,现在,去准备一桶干净的热水和一套适合年轻姑娘的衣服——对了,再叫个粗使婆子来。”

“热水和衣服倒是容易置办,可是这婆子……不知爷有什么用处?若是要女人家,这三条街开外的芸香阁里头倒是有小的一个相好,保管给您介绍一个水灵灵的……”

“罢了,不用叫别人了,准备好热水和衣服就送到隔壁房里,别吓到里面那丫头,知道了么?”钟离晴立刻明白了堂倌的言下之意,好笑之余又有些反感——若非为了隐瞒身份,她又何至于遮遮掩掩的,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清秀普通的少年,竟然还被这堂倌推销了楼里的皮肉生意,真真是……

从乾坤袋里取出三个不同颜色的小瓷瓶,钟离晴眯了眯眼睛,将红色的那瓶推开一道缝儿,打开桌上的茶壶,撒了一些粉末在茶壶的盖子上,等到附着以后,将茶壶盖子放了回去。

第二瓶蓝色的小瓷瓶则是用丝帕包着指尖轻轻挑出一指甲盖那么厚的透明膏体,均匀地涂抹在她手边的几张凳子上,又在她对面的半边桌面上也抹了薄薄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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