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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苹果控(17)


也许这里就是城市跟庄户人的根本区别。就像这小区的另外一半人,他们也从不跟这些刚脱了土的原根系农民打交道,他们甚至是看不起的。不过小区的原根系根本不在意,他们依旧我行我素的在花池种菜,在一楼阳台沿子下养狗,放大葱,塞杂物。
“你知道吗,我成了鬼子了。”关淑怡推着秦知一边走一边胡说八道。
“鬼子?”认识快一个月了,秦知依旧跟不上关淑怡的思维节奏。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二姨给我介绍了个对象。”
“恩,那个会计,你妈说很有钱的那种。”
“我妈思维不正常,会计的钱是别人的,会计是最倒霉的职业。每天面对那么多钱还不能花,这是一种强大的心理折磨,能干会计的都是非人类,就像魏琴,魏琴就不是人。”
这些日子,秦知在关淑怡的嘴巴里认识了她全家,她全社会的关系,拜卓越的记忆力所致,他将她的社会关系全部弄清楚了,那位魏琴的确是非人类,她跟关淑怡每天结党干混蛋事,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关淑怡跟她在一天值班夜,两人将会计师的保险柜内的几十万元钱拿出来铺满一床铺并躺在上面照相留念。
那张照片她给秦知看了,两个并不是太漂亮的女人将自己堆在钱堆里,做出各种秦知觉得很愚蠢的样儿。虽然表面上秦知努力的维持平静,但是可怜的胃都纠结疼了。
这样的女人,秦知还是理解的,她们对钱有一种毫不遮掩的夸张的盼望。但是……她们又很认命的工作,很认命的生活,唯一能令她们对生活有一丝盼望的,可以为她们带来改变的,就是找个条件优越的老公嫁了。可惜好男人都想要更好的女人,而好女人看的山更高。就像……朗凝。
秦知仰头看下推轮椅的关淑怡:“你拒绝他了?”
关淑怡翻个白眼,一脸厌恶:“对啊,虽然什么条件都合适,但是我不能忍受口臭,你口臭就算了,还喜欢不停的支着脑袋过来说话。我又不是聋子!我当时想象过跟那张嘴巴打奔儿的感觉。呃。当时就吐了。”
秦知也打个寒战。关淑怡还在那里唠叨:“我当天就说清楚了。可是他总是发短信,你发短信就发吧。问题是你还总是发着别人前年就发过的旧短信。还老问我,有趣吧?可笑吧?我没理他。结果今天早上他竟然发条短信问我……皇军,您看行不行啊,要是不行!皇军也给句话啊。妈的,老娘活到……年龄这个问题,还是算了说吧。”
秦知捏着花展票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老娘活到现在一直是纯种大华夏民族,描红根正的有紫红户口本的中国人,怎么就变成鬼子了呢……”
关淑怡唠叨着,推着轮椅走着。
他们一起来到街边的一个胡同口,在小吃摊档那边停下。食物的香气混着街边的汽车尾气味道蔓延着。成群的下班人在那里扎堆,他们,站着,坐着,蹲着享受着一天工作下来的惬意美味,至于卫生部卫生的,似乎没纳入这些人的考虑范围。
关淑怡停了车子,鬼鬼祟祟的看下左右,她走到轮椅前迅速撩起自己的裙子快速的从长筒袜下面拽出一卷钱。
秦知无语的看着她离开,这个女人太不讲究了,不过,嗯……腿型还是不错看的。
不久,关淑怡提着一整袋的小红薯回到他面前:“吃这个,可甜了。给我剥皮。”
秦知只好接了红色的塑料袋,取出一个热乎乎,闻着味道就甜丝丝的不大的小红薯帮她剥皮,剥好后,他回头想递给她。关淑怡却探下头张着关氏大嘴说:“放我嘴里,我手太脏了。”
秦知只好将小红薯放进她的嘴巴里。
夕阳缓缓的倾斜滑落,慢慢的掉入天的那一边,这两个人就推轮椅,剥红薯皮的各行其事,看上去倒也不寂寞。
“我最喜欢紫红色皮子的红薯了,又面又甜。明儿咱还来吃,好不好啊,栓柱柱。”关淑怡唠叨着。
秦知的手握着一个据说是紫红皮的红薯,他一口一口的咬着,斯文的咀嚼着。热度腾腾的手感缓缓的从秦知的手指肚传入他的心里,他想……
紫红色,这是一种温暖的颜色。

关淑怡的尴尬事

出生,成长,长大,我们所作的一切好像就是为了迎接死亡一样。人就像植物般的奋力破土而出,努力发芽,努力成长,无声衰败。这是个过程。当然这中间也有一些略微的不同。
人有故事,植物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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