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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美是军旅(21)

作者: 朱大概 阅读记录

这次林克没有说话,而是替李万亭把被角掖了一下,离开了他的铺。李万亭一个没忍住,动了一下——林克那被子掖得,真让人不舒服。

脚步声远去,四班又响起了一片脱衣服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的紧急集合哨声,在各楼层响起。刚刚进入梦乡的新兵,朦胧中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还真紧急集合呀。不对,快点。”

屋里的人都在紧张地忙碌起来。李万亭的外衣,被他按顺序放在了床头,大大节省了穿衣服的时间。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有条理了:本来大家每日入睡前,也和李万亭一样把外衣放好的,可是昨天因为想取巧,都穿了外衣。正好睡时,却被查铺发现,只好在暗中脱掉,可是却忘记按顺序放好了。

所以今天的李万亭,是第一个冲出中队楼的,与上一次用时差不多。可是等了差不多半分多钟后,才有第二个人跑出了中队楼。

李万亭很显眼,在中队长与班长的注视下,他还能淡定,可是等大队长陪着上午来检查的首长从中队楼里出来,他就不能那么淡定了。

“刚才查铺没查到他?”大队长问樊文辉。

樊文辉摇了摇头:“大队长,他是四班唯一脱了外衣的那一个。”

副师长点了点头,问中队长:“平时他的速度,在中队能排多少?”

中队长想了一下:“中等偏下。不过上一次五公里越野人时候,他下来的速度就不慢。”

副师长看了看手里的秒表:“两分二十四秒。看来是你们平时的速度了。也行,一会儿再把装备检查一下。”

“是!”大队长继续黑着脸,看着一个个跑下来的新兵。

中队干部们也都黑着脸,看着一个个跑下来的新兵。

班长们看着自己手里的秒表,记着本班战士跑下来的时间,脸也都是黑的。

整队之后,副师长下达了检查装备的命令。

装备检查的结果可想而知。不理想,十分不理想。有一半的人,水壶里就没有一滴水,还有一些人,没有带毛巾,另有一些人,背包打得松松垮垮,只要一跑步,肯定得散开。

新兵们的眼神,不敢与自己的班长和中队领导对视。他们发现,自己的那点所谓的小聪明,原来都是人家玩过的把戏。这事儿有点打击他们的自尊心,可是也给他们提了个醒。

训练,从来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而是为了让那些动作成为自己的本能。只有踏踏实实将训练内容化成本能的人,才不怕任何时间、任何方式的检验。小聪明,能蒙混过一时,却无法永远得逞。

这教训不是谁用理论说教得出的,是他们自己明悟来的,只有这样得来的教训,才能更深入心灵,让他们终身受益。

第19章

第二天早操,所有的中队干部与班长的脸,都比平时黑。所有的新兵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忐忑。他们心里知道,班长和中队干部为什么会黑脸。可是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们的脸由阴转晴。

别以为犯错误的人多了,就可以得到原谅。在军队,没有法不责众这个概念。既然大多数人犯了错,那就一起接受惩罚!没犯错的人心里有委屈,觉得自己不应该一起接受惩罚忍着!

大家从这个早晨又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军队,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才能春满园!要的就是大家一起进步,一起成长,独善其身,在这里没有市场。所有的战斗力、凝聚力,都是在这一次次的犯错与纠正中,得到的锤炼。

早操的跑步,各中队不约而同的增加了圈数——昨天晚上看你们被折腾了两次,怕影响第二天的训练效果没跑,今天补上。

队列训练的时候,班长们的要求都比以前有所提高——有精力耍小聪明,还不如把你们那点小聪明用到刀刃上。

饭前一支歌,所有中队的值班员,都发现新兵除了唱歌的声音大以外,并没有找到歌曲的调门。这可不行,来,再唱一遍。

新兵们接受力很强,没有一个人抱怨,没有一个人偷懒——明知道自己偷懒,被惩罚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自己所在的班甚至中队,谁好意思拖着大家与自己一起被罚?

“你小子,昨天晚上脱了衣服,也不和大家说一声。”吃完了饭,等待集合站队的时候,李锴小声的埋怨李万亭。因为他就在李万亭的下铺,让林克一嗓子吼着把衣服脱下来,当然知道李万亭没有被吼。

“别冤枉我啊。”李万亭抗议:“当时我说没说,会查铺,万一让发现就糟了?”

大家当时都听到了他的这句话,也不好再揪着他不放,只让他下次再有了什么主意,一定要与大家分享。那也得你们听我的才行呀。李万亭心里这样想着,决定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多提醒这些家伙两次。

又是周五,上午照例只训练了两个小时,大家就被整队带到了礼堂:集体上大课!

四个中队的新兵济济一堂。三百多名新兵相互打量。各中队与各中队之间泾渭分明。

忽然,一中队的一名班长站了起来:“一中队,唱支歌!团结--一起唱!”拍子要了起来,响亮的歌声传了出来。

等一中队唱完后,李万亭他们中队的歌声也响了起来,直至四中队唱完。

刚才唱歌的时候,李万亭保留了一下。因为他知道,重头戏在后面——拉歌!

部队的集合,总是伴随着歌声,一首首军歌,容易让年轻的心热血沸腾。激动了,亢奋了,有使不完的力气了,这力量要找到出口,这力量要得到喧泄。拉歌,应运而生,顺理成章。

果然,一中队再次唱完一支歌后,指挥的班长并没有坐下,而是对着自己中队的战士高声问道:“我们唱了该谁唱?”手上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一中队的战士集体高声回答:“二中队!”

没等李万亭他们中队做出反应,一中队的班长已经又喊出来了:“让你唱,”中队全体成员:“你就唱!”班长:“扭扭捏捏,”中队全体成员:“不象样。简直象个大姑娘!”

二中队值班员反应慢了一下,就尽失主动,只好起头:“钢要炼--”二中队的歌声再次响起。可是他们刚唱出了一句,一中队的班长也对着他们中队的人做了一个手势,起头:“钢要炼--”

刹那间,一中队的歌声如春雷般传出,将二中队的声音压了下来。二中队的值班员急了,对着战士们猛地一挥手,所有人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宝剑要磨枪要擦。。。”

就这样你来我往,一声盖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强过一声,如二部轮唱一般,直到歌声结束。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三中队已经有班长站了起来,他把目标定在了四中队身上,让一中队和二中队得到了休息的时间。

其实四中队有些吃亏,因为他们有一个女兵排。就算是女兵的声音再高亢,再有穿透力,可是那嗓门还真比不过男兵。所以四中队接连唱了两支歌,还是被三中队压制着。

就在三中队的中队值班员得意地指挥着战士,以整齐的掌声向四中队施压的时候,四中队的女兵排,站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高挑的女兵,长圆脸也因训练晒成了小麦色,眼睛大大的,晶亮地对着全场扫了一眼。全场静默。这么多次集体活动,没有一个女兵站出来,所以大家都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刚才我们唱了没有?”女兵大声地问着自己中队的战友。“唱了!”四中队的人反应很快,回答的很整齐,声音很洪亮。几声高亢的女声,在里面分外清晰。

那女兵显然也有些紧张,可是也有明显的愤怒,那种被别人用不公平的方式击败的愤怒。声音有些颤动,可是还是坚持着自己的问题:“我们唱了该谁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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