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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妃记事(5)

作者: 九十九用书生 阅读记录

“没什么不方便的。”

方彧爽朗地说:“我叫方彧,方圆的方,彣彣彧彧的彧。”

说完,他自然而然地反问了一句:“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么……”

那人一笑:“我叫李睿安。”

第5章 第4章

李睿安?

李可是国姓。

卧槽,太子睿安!

方彧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眼睛瞬间瞪得有铜铃那么大。

太子好笑地伸手触了触他的眼皮:“看来你已经知道孤是谁了。”

是知道了,也明白过来了,这位的确可以在他头上拉屎,并且是想怎么拉就怎么拉。

可他这么大个人物,不好好在宫里呆着,没事跑景和寺来干什么,话说这里的皇孙贵胄不都是深入简出的么?

方彧嘴里开始发苦。

“明天是孤已故母后的忌日,因此孤禀了父皇,明日要为母后念上一整日的经。”

太子似看出了方彧的疑问,淡淡道。

说着他携了方彧的手往寺里走:“你等的人应该不会来了,就随孤一道进去吧。”

方彧可不敢这么托大,他反手一错,托住了太子的胳膊,又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恭敬扶着太子慢慢往里走。

实是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把服侍老太太的劲头拿出来了。

太子倒也受用,因此只笑瞟了他一眼,就随他去了。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起他今年多大了,来景和寺为的是什么这些无关要紧的事情来。

方彧就回已经十七了,陪家里老太太来上香云云。

太子没能盘问多一会儿,很快有一队打扮得相当整齐的和尚从寺里走了出来。

一眼看到他们,忙匆匆迎上,跪下磕头:“鄙寺迎接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不怪你们。”

太子和煦地朝他们笑笑:“是孤来得早了。”

而后他转过头来,轻轻地拍了拍方彧的手背:“这次孤不太方便,下次再找你说话。”

“是。”

方彧如蒙大赦,忙收回双手,又退后一步,恭敬地站到了一旁,躬身送太子离开。

太子又朝他点了点头,这才对那些和尚说:“都起来吧。”

“谢过太子。”

和尚们纷纷起身,各自就位,簇拥着太子往里走。

都走了有一会儿了,太子突然又回过了头来,笑对方彧说:“你若得了闲,也只管往我那里去,现在我大半时间倒住在外头。”

太子在宫外也有府邸,这方彧是知道的。

但是他只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又怎么肯上赶着往前凑?

权利漩涡往往最是危险,而他的理想不过是做个太平侯爷,才不要轻易涉足其中呢!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方彧只虚虚又应了一声:“是。”

后来方彧回到老太太身边的时候,也没提起这件事。

本身太子这样就是摆明了不想让人打扰,他这也是成全他的孝心,算不得什么失礼。

之后两路人马也算相安无事,太子念足了整整十二个时辰的经,第二天连夜就下了山,方彧他们却在这里整整呆了三天,这才慢慢地回去。

一等回到侯府,方彧就彻底收了心,除去常常指使方墨跑去给京兆尹施加压力外,每日不过读书练剑、逗鸟赏鱼,闲了就去刷老太太的好感度,最多再调戏个把丫鬟——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彻底出孝之前都老老实实的,绝不给那些人半点机会。

其实他也不一定非要出去玩,上一世他根本就是个穷废宅,一窝一整个星期都不出一趟门也是常事,先前只是因为刚来到古代,一切都很新鲜,才想多出去走走看看而已,如今再拾起这基本功,他也做得有模有样,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结果才刚猫了没两天,他就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帖子,邀他某日亭湖泛秋。

方彧顿时大感棘手。

“还是回了吧。”

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拒绝。

“那可是太子!”

方墨小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我这不是还在孝里么?”

方彧摊手:“国法家规定了,随便出去不得。”

“这……”

方墨不敢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拿眼神看他:您自己信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明面上的确无法违逆,但实际上有几个人能完完全全遵守?

那可是整整三年!

方彧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实在太扯,但他是真的不想赴约

“总之你就帮我这么回吧。”

他不耐地挥了挥手。

“我回啊?”

方墨吃惊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吭吭哧哧道:“这……不太好吧?”

“让你回就回!”

方彧板下脸来,无情地镇压掉了他后续一连串要劝的话。

他还能不知道不亲自回帖会显得对太子不敬?

也是没办法才会这样。

当日他从原身这里得到的就只有武学方面的能力,相关文学方面的,是半点也没能继承到,因此眼下他只要一提笔,就妥妥会露馅!

当然太子并不知道他的笔迹,他也可以把方墨支开再写,但还是会丢人不是。

那笔狗爬的字且不谈,回帖格式他都不知道好么,更别提文采什么的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且就这样吧。

方彧也烦不了太多。

不过在方墨写好之后,他还是仔细地看了一下,一半检查,一半偷师,好歹囫囵学了些,也算是为以后做准备。

然而回帖才投了没多久,太子那边又有帖子来了。

内中再三言明,这亭湖泛舟只是散心,并非宴饮,不会坏了规矩。

方彧还能怎么办,就只好应了呗。

这一日天气大好,因此尽管方彧刚出府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大痛快,等到了亭湖边就已经跟天气一样,只剩下一片晴好了。

“这里。”

太子已经到了,在画舫里向他招手。

方彧连忙过去给他行礼:“请太子殿下的安。”

“在孤面前,无须多礼。”

太子亲热地托住了方彧,不让他真拜下去。

方彧也就顺势停了下来。

很快两人分宾主落座,画舫也晃悠悠地朝湖心而去。

一壶清茶,几碟点心。说是散心,还真的就是散心,画舫里再没有别的人,也没有任何称得上是宴饮的东西。

太子提起了茶壶,亲自为方彧斟茶。

“不敢!”

方彧忙站起身来。

他在伸手夺过茶壶自己来和就这么垂手站立一旁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太子就已经倒好茶了。放下茶壶,他笑怪了一句:“先前孤不是说了,无须多礼。”

方彧只好又坐下,心里头很有些想不明白,他这样礼贤下士,为的究竟是什么。

晋平侯这个爵位,当初的确是因为军功得来的,但大炎朝传承已久,兵权经过一代代皇帝的努力,早已完全落在皇家,所以他身上其实并没有让人迫不及待想要拉拢的价值。

要说看中了他的才能,这也不大可能。

老晋平侯死的时候,原身才刚十四岁,根本来不及显露什么声名。

再等晋平侯身死,更是阖府都低调了起来,原身也就只好继续默默无名下去了。

太子哪来资料,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又或者原身当真有过经天纬地之材,不巧还被太子知道了,但现在也没什么用了啊!

他身上剩下的,就只有一把子傻力气而已,打架斗殴还成,辅国治世必须不能!

会不会一会儿他就会拿时政之类的来试探他?

要是自己答不上来,他是会当他不识相,还是会看破他的来历,要把他当成异端,架起来烧?

方彧一时坐如针毡。

太子却绝口不提政治方面的事,连庶务之类的也半点不提起,只道:“这是刚下的秋茶,不是什么顶顶好的东西,胜在新鲜,你且将就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