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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今生(28)

作者: 七里马 阅读记录

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对么?

我早就思索过良久。我去王府后只给他们报告过一些当时九皇子的行踪,只是一些无用的消息。况且我在随安堂待的日子尚短,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我。最重要的是,上次的刺杀是随安堂做的,而我救了当时还是九皇子的皇上,光是这一条,可以保我不死。

我握紧拳头,没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能认输的。

况且那个相士说过,我会君临天下的。我用我二十年的寿命换的。我坐回桌边,再灌了一口茶冷静,我居然越来越相信他说的话了。

杨临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说:“你走吧,谢谢你赶来救我。”

“你怎么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我本就是今日这个样子。杨临,从你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以前的白银就已经死了。”

☆、第 19 章

第19章千算万算,不如背后遭人一算。

杨临没有强求我。

他离开了。

我一整夜坐在镜前,直到曙光从窗口透进来,自己在其中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执起黛黑开始细细的描眉,用小指点了点胭脂,晕开匀在自己的脸上,唇上点胭脂。

小杯过来为我梳起发髻,戴上坠饰。

镜中的容颜波然不惊,嘴角牵了牵,微笑,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白昭仪。

吃过早饭后,便有小太监宣我过去。

我得体地起身,跟随着小太监。心里计量着万般的措辞和解释,越是危险越不能恐慌。旷而空的宫殿,金碧辉煌。是落日近于暮色的冷。仿佛灿灿,又迅即消失。

这样压抑而沉重的场面。皇上,太后,皇后,平静而威严的脸,我慢慢地走向他们。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他们可以瞬间决定我的生死。

越过一些跪在地上的侍卫和犯人,因为惧怕而浑身抖缩。

只有到真正遇到了危险的时候才会怕吗?才会拼尽一切的想留住性命吗?

我不禁心内暗笑,却发觉自己的手心也已是一片冷汗。

我行礼:“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太后淡淡地道。

旁边突然有个匍在地上的人转头指住我:“就是她,她就是白银!”

“噢?”我挑眉,诧异地问:“你认识我?”

那瘦小的人向前爬了几步,叩头:“皇上,草民曾在随安堂见过白银,她是被我们随安堂的护法杨临救回来的,还在我们那住了一段时间,后来,草民就听说,她被卖到妓院,当我们的探子去了。”

妓院这个词一出,太后和皇后的脸都微变。

“妓院?”

“是,太后娘娘。妓院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我们随安堂常送些女子过去做内应。”

太后娘娘瞥了一眼我,“说下去。”

“是,太后娘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去了那好几个月后,这白银突然又回来了。之后才听说她在妓院里惹了事,被杨临救了回来。再然后她就被送去九王爷府当丫鬟。”

我立刻跪下:“皇上太后,臣妾冤枉!”我转脸看那男子:“我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何血口喷人?!”

皇太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说他冤枉你,你说说看。”

我低首道:“臣妾与那个白银的确名字相同,面容也类似才会遭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臣妾知道那个白银是皇后娘娘的侍女,还是个逃犯,全家因为污蔑太子的反石而死。可是臣妾不一样,臣妾从小家里贫困,把我卖予了人贩子,几经辗转才到慕府里做事。臣妾若是在妓院待过,那臣妾……”我放低了声音:“……皇上知道,臣妾嫁予皇上之时还是……完璧之身。”

皇太后看了看皇上,皇上无动于衷。

我只能忍住不看他的表情,继续低头说:“臣妾在王府当下人之时,皇后也是因为臣妾面容相似那个白银,才把我臣妾招至身边服侍,才能有幸承蒙皇上的恩宠。更何况,臣妾能够服侍皇上已是上天厚爱,感激涕零,又有哪里不满足的?怎么会想傻得想去当什么一个随安堂的内应?臣妾一不会武功,而不识字就算让臣妾去当探子,臣妾也不会啊。”

“你说得有理。”

我知道现在的形势不能让我和盘托出。

当初在王府的时候皇上就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质疑我的身份,也就是当初的那个白银是那个白银,我是我,我跟她无任何关系。

况且,我要真是那个白银,是慕府的丫头,全家又是因为太子的反石而死,现在小姐嫁给了皇上,皇上又娶了我,很容易便会想到是皇上同慕府陷害自己太子,这个皇位也就来得不正,他不会没考虑到。所以这时候皇上,皇后都不会把我的身份揭露出来。

真正难对付的只有太后。

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她是小姐的姑姑,是十五王爷的生母,在朝中也有亲族的势力。若不是十五王爷还小,只怕九殿下也做不到这个皇帝。

两个人虽然表面上母慈子孝,可在朝中却是分庭抗礼。

那个人大惊:“你分明就是那个白银,还想骗皇上和太后。太后娘娘,您相信草民,她就是我们随安堂的内应!”

我用袖角擦了擦眼泪道:“你为何害我?我连随安堂三个字都不会写,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会是它的内应!你到底是受谁人指使来污蔑我?!”

皇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是皇上清除随安堂留下的欲孽,毫无用处。”

也对,皇太后历来喜欢干洁,而旁边这个人全身破乱,身上有各式的伤口,头发蓬乱,尖嘴猴腮,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更觉得面貌猥琐了。

身上还有隐隐的一股臭味。

皇太后微皱:“把他拖下去。”

“皇上,太后,您说过,说草民要是全盘招了,就不杀我的。”他想爬上前,皇太后像是要碰到瘟神一样往后缩了缩,惊怒:“来人!”

“太后!皇上!”

那人惊恐地大叫。

立刻有人强硬地把他拖下去。

皇太后端正了姿态看了看我,凤眼微眯,仿佛有趣:“只是光说这些也不能证明你不是,是不是,白昭仪?”

我匍匐道:“太后明鉴,当初臣妾随皇上出去的时候,有人埋伏在途中竟胆敢刺杀皇上,是臣妾挡在皇上身前。试想臣妾若真的想害皇上,又怎么会舍命救皇上?臣妾那时年龄尚小,心中只有皇上并无其他,只盼能为皇上死都是好的。皇上也是因为这样才恩怜臣妾,纳了臣妾为妾。”

“还有这样的事?本宫倒不知道。皇上可有这样的事?”

皇上只是看着我默然无语。

旁边跪地一个侍卫突然说:“皇上,臣这里还有一份证据,是当初王府内程管家与随安堂堂主何安密通的书信。程李是随安堂的护法之一,信中提到有人已顺利混入王府,安心做事,无任何举动。何安还提到要多注意这个人。”

当杨临提到还有证据之时,我已隐隐猜到。

思索了一晚上,我终于记起,为保隐秘,在他们来往的书信中都不会提及真姓名,怕被人截到查出来。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称呼我,但我知道,既然要保密,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被查出来。

“有人?”我似乎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就知道那是我?”

“来来往往的几封信中提到那人在厨房,后来到了王妃身边,取得了王妃和殿下的信任。”

“可这样也不能判定是臣妾呀。”我委屈地说:“这府中有多少侍婢,到王妃身边的也不在少数。况且那人是男是女还未知。”

想必他们一听到厨房又是王妃身边,自然而然地想成女子了。

若是女子我的可能性的确最大,但若是男子,就牵连甚广了。

那侍卫一怔,遂不言。

场内一时寂静,皇太后突然道:“本宫看这样吧。这样问也调查不出什么来,况且她又已嫁给了皇上,还怀过龙子。就算真查出来她是那个白银,在妓院待过,传出去于皇室的声威也不好。不过放着个危险在身边总不好,不然就打入冷宫,她离了皇上,自然也做不出什么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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