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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生活录(124)

作者: 睡不醒的小甜豆 阅读记录

老板见着金锞子,哪还有什么不成的连连的点头。“不过需得夫人把镯子褪下来,我看看才知怎么仿的好。”

秦蓁不情不愿的把镯子褪下,放在他手里。面上还是不悦,“为什么非得仿着做一套,花冤枉钱。”

“当年岳父没兑现的承诺,我想做到。”谢梓安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秦蓁红着脸,倒也没再说什么。

“夫人,此镯子您是在哪儿买的?”店家义愤填膺,“这人的心眼可坏透了!处处缺斤少两,就连这玉也是假的!”

“你瞎说什么,这是我爹爹亲手做的!”秦蓁气愤的反驳,“不做了,回家。这老板摆明就是坑钱的,什么黑心话都敢说。”

被秦蓁这么一说,店老板也不乐意了:“我在这街上开店二十年,夫人您是第一个说我黑心的。我李富贵坐得端行得正,从不说谎话。您这镯子确有问题!”

他拿出一只缀玉银镯,递给秦蓁。“这两只镯子都是缠丝镯,大小差不了多小。按夫人您的手围,一个镯子起码得用八两的量,可您这只最多六两。”他从柜台底下挑了个称,把两只镯子分置在左右,果然秦蓁这只要轻的多。

“撇开做工精细不说,您这镯子缺斤少两这么严重,中间的银芯定是空的。”他指着中间的银芯说道,“这样做的镯子易变型,都没人敢卖的。”

“还有缀的玉,那根本就不是玉!”老板解释起来滔滔不绝,一定要为秦蓁污蔑自己讨个说法。“玉有高低档次之分,可那都是真玉才分。你这块玉分明就是包浆货。”

秦蓁最听不得有人说道她爹爹,正欲争辩,被谢梓安挡下。他站在一旁听了许久,眼神中透着异样的光彩。“老板,可否告知何为包浆?”

“玉石贵,品相好的能卖出天价。可玉讲究的事缘分,不是每块玉都是完美无限的。有些黑心玉石商人想赚钱,就想了个法子。把劣质玉石碾碎成粉末,添入所需的色彩,再用特殊的粘合剂粘起来抛光,足以假乱真。我们这行的就叫包浆。”老板说起那些奸商也是痛恨,一块废玉倒腾几下,当做好玉出售,价格却比好玉低上不少,让他们这些正正经经做生意的吃了大亏。

“有点良心的包浆全是用劣玉做的,想钱想疯了的,往玉里掺块石头外头裹上玉粉赚的更多。”店家掂掂手里的银镯,“夫人您这块里面恐不是玉,重量不对。”

“那可否请店家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秦蓁讶异的望着谢梓安,不知他为何提出这么个要求。

“哪怕是包浆的玉,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来。但做个八分像不是难事。”老板把镯子放在手中打量,没什么繁复的技艺,要仿一个并不难。

“那便有劳店家了。”谢梓安又拿出些碎银子置于柜上,“这是我夫妻的私事,望店家不要同他人提起。”

店家点头,欢欢喜喜的收下钱财。“这东西不难仿,明日下午便可来取。”

谢梓安道谢,把生闷气的秦蓁带回家。

一进屋秦蓁就发起难来,“为何要他再做个,他摆明了看不上我爹爹做的镯子!就算是银芯又如何,包浆又怎样,那也是爹爹送我的一片心意。”

谢梓安跟没事人一样,坐在椅上端起壶热茶,沏了一杯。“岳父为何要送你镯子?”

“因着我生辰到了。”

“送生辰礼物是否要送最好的?”秦蓁点头。

“那怎么会送包浆和银芯的。再说了银芯的镯子易变型,又不易制作。岳父非那么大劲送个残次品,于理不合啊、。”他将杯中茶仰头喝下,给秦蓁也沏了一杯,让她坐下共饮。

这么一说,秦蓁也有所怀疑。爹爹说过那块玉是她赌玉的胜利品,原石她见过,巴掌大。最后缀在镯子上的却小了许多。放着现场的玉不用,反倒去用包浆这么复杂的工艺。爹爹若是个商人还能说得通,可他并不是。

“你的意思是?”秦蓁正对他,眼神里是不解。

“如果你要藏一件东西,你会藏在哪儿。”谢梓安问道。

“贴身带着我才会放心,”秦蓁灵光一闪,“你是说爹爹把东西放在我镯子里了!”

秦蓁回想爹爹送她时说的话:“爹爹花了好些时候做的,费尽了心血。陶陶就算是不喜欢也要戴着,一刻都不能取下来。”

她眼睛微瞪,凝视谢梓安的双眸。“他们去过库房,也再回来没找过,应是拿走了才是。”

“若是没有呢,能让岳父受极刑而不肯开口的物件,岂会放在库房轻易让人盗走?”谢梓安把之前的猜测推翻,秦溯心思灵巧,把如此隐秘的东西放在库房实在说不通。

“一切等明日便知。”谢梓安让秦蓁莫担心。

*

那名为李富贵的老板确实有好手艺,仿出来的镯子不细看分不出真假。只是仿的镯子玉上多了一丝翠色的细纹,不是朝夕相处的人不会发现。

谢梓安拿来铁绞子:“陶陶,放心。今日去取镯子时,我问过那老板,用这铁绞子剪开镯子是可再用银水合上的,和之前无差。”说完手上用力,清脆一声,镯子分为两截。

秦蓁盯着镯子,果然是银芯的。她拾起一截,往中空的部分看去。抬头与谢梓安对视,眼神中是难以置信,那里面果然有东西。

是被桐油刷过的几张薄纸,薄如蝉翼。其中两张比较特殊,一个是部分族谱,一个是印着图章的白纸。剩下的都是刻意缩放过的纸张,上面蝇头小字并非汉字。

一个小小的手镯里,居然藏了这等秘密。看着埋藏十年的秘密重见天日,秦蓁与谢梓安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让秦溯送了命的是几张泛黄的白纸。

“上面写的什么 ?”谢梓安拿起其中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字迹,却一个都不认识。

秦蓁拿来看看,一声讶异呼出来。“这是吐火罗语,是龟兹人的语言。我在云中时见过,这个意为天子,还有这个是村子的意思。”她认得的不多,只能分辨出几个,但也能分辨出就是吐火罗语。

“吐火罗语?”这可谓是谢梓安的知识盲点,他没去过边关,吐火罗语就似蚂蚁般长的一样。“岳父会吐火罗语?”

秦蓁摇头,“在此之前,我家里从未出现过吐火罗语。稍稍能搭着点关系的只有依米会吐火罗语。”

“依米?”

“那是我舅妈,龟兹人,父亲是龟兹商人。”秦蓁解释,“但依米舅妈并不会汉话,与我爹爹也不熟悉,一辈子困在武国公府里,怎么会与爹爹通信?”

秦蓁突然想到,“除非,写信的是依米的父亲。他是商人,可以行走于大江南北。不过他只与外祖父相熟,旁人鲜少见他。”秦蓁望着密密麻麻的字,第一次觉着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更!!!

明天同学聚会,回来的早就有更新哈,大家晚安么么哒!

☆、印章

两人望着满是吐火罗语的信笺, 无从下手。“梓安, 西南可有识得吐火罗语的能人?”

谢梓安脑中回想,摇头。西南离关外太过遥远, 不是发达富庶之地,且本地产玉,关外的玉石生意做不到此处。倒不是说一定没有认得吐火罗语的人,但和大海捞针并无差异。

“我可让萧生带着信笺去云中一趟,往年间他替我与关外做过生意, 路线熟识也有几个靠谱之人。”谢梓安提议。

秦蓁想起与萧生初见,便是在去云中的路上。萧生一副商人打扮,虽现在想来他当时应不是单单经商那么简单,可说起路线他应是明白的。“如此一来,再快也要三四月后才有消息。”

临门一脚,却还要生生忍耐三四月,确有些残忍。只是既牵扯巨大,没法明着查, 亲自跑一趟云中,找熟人办事的确风险要小的多。

理智告知秦蓁,这是此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她仍低垂眉眼,翻看一张张信笺。手指滑动到族谱时停下来,那上面写的是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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