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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生活录(95)

作者: 睡不醒的小甜豆 阅读记录

“覆白面,涂红唇,弯弯眉梢新娘俏。掀盖头,喝杯酒,新郎见你挂心头。”丫鬟边唱童谣,边帮秦蓁梳妆。再厚脸皮的人也要羞红了脸,“会不会太白了些?”秦蓁望了眼铜镜中的自己,仿佛盖上两斤面粉,表情颇为僵硬。

“那家姑娘出嫁时都是这样的,好看的紧!”曲嬷嬷替她把头发打散,仔细的捋了捋。要是不说这是自己,她自个都认不出,两斤白面下换个人都行。怪不得话本里有替姐出嫁的桥段,别说乍一看定认不出。

替秦蓁梳发的老太太找来的百福娘娘,家住城东,年逾古稀,除开眼睛有点花,别的还算精神。听说她育有七个子女都齐齐全全的生活美满,如今子孙四代同堂是城东一代的名人。富贵人家嫁女都喜喊她来梳头,博一个好彩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百福娘娘念叨着带有京中口音的口诀,神情专注的替秦蓁一遍又一遍的梳头。

许是眼神不好,百福娘娘手不知轻重,一下梳子插的太深,秦蓁眼泪都要流出,还是秋诗替她按按才缓轻疼痛。梳完头,是戴龙凤对镯,镯子有九对,宽的有有辆指宽,细的不足半指,意为长长久久成双成对。

丫鬟将她袖子捞起,见她手上还带着一个银丝缀玉镯,想帮她取下。“这个不用取,其他的带上就行。”丫鬟有些为难,多一个就不是九对了,不吉利。把眼神投向曲嬷嬷求助。“这是姑娘爹爹送她的,带了这么多年没有取下的必要,都是姑娘的亲人护佑着咱家姑娘呢。”

曲嬷嬷发了话,丫鬟照做把镯子一一套上。秦蓁摸了摸银丝缀玉镯子,日子久了镯子内里发黑,同那些崭新漂亮的龙凤镯相比,显得朴素简陋。可这是爹爹送的,怎么样都是最好的。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爹爹娘亲你们看着了么,陶陶要出嫁了,是大姑娘了。

一旁的秋诗见她抚镯不语,知她感伤,替她擦擦眼泪。“小姐,大喜的日子开心点。”秦蓁笑笑,收起眼泪,让丫鬟帮着把嫁衣穿好。

重重的头饰压下,几层衣服披在身上。秦蓁深感平日里的多走动是有好处的,不至于让她现在气喘吁吁狼狈不堪。老太太带着宋思颖进门,见秦蓁盛装以待,坐在她身边,牵起她手。“瞧,真是个美娇娘。”老太太指着镜中的女子说道。

“往后就是别人的新妇了,外祖母能帮你的少之又少,自己要机灵点,讨人欢喜。”老太太将她搂在怀里,“感觉前一秒蓁儿还是个小萝卜头呢,天天窝在怀里喊外祖母外祖母。怎么一眨眼就是大姑娘了。”她摸着秦蓁的脸蛋,“多想一辈子把你留在身边,不让你去别人家。”

“外祖母,那我不嫁了。”

“呸呸呸,说什么浑话,外祖母可不想再养着你了。”说是这么说,还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你小的时候我总担心你吃的不习惯,又或是外头下雪了着凉怎么办。再长大一点怕你被人欺负,怕你找不到如意夫婿。现在好了你终于嫁人了,我这颗悬着的心能放下过几年清净日子。”老太太眼中淌着泪“明明是件开心事,怎么就这么舍不得呢。”

“外祖母,我也舍不得您。”秦蓁泪如雨住,被丫鬟用帕子压在眼角,妆并没有花。自打来了武国公府第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就是老太太,娘亲刚去那会儿打个雷她都整宿的害怕睡不着,是老太太陪着她一边讲故事一边抱着她入睡。

老太太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盒来,里面是一根红玉玛瑙簪。“这是我出嫁时的嫁妆,钱是不值什么钱了,但过了这么久勉强算个传家宝,你带去讨个彩头。”她别在秦蓁发髻里,配上一身火红格外好看。

秦蓁还在抹泪,抽抽搭搭的。“好蓁儿别哭了,不吉利。”宋思颖说是这么说,嗓音却也带着一丝沙哑“呐,我送你的。求了好久呢!”秦蓁一看原是一尊纯净的送子观音像,不知因是喜还是羞,果真是宋思颖的风格。

三人聊了会天,外头想起锣鼓声,谢梓安来了。

*

自上次陈婉音成亲的事后,宋昊宋明们不敢再刻意为难,出的都是简单的对子。谢梓安本就是榜眼,做对子不在话下,给他们的红包又打。两方都是美滋滋的,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秦蓁被盖上盖头,手中放了一条红绸,那端是谢梓安。秦蓁看得不真切,只能透过盖头下方看见隐约的星星点点,他的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拽住红绸的手刚劲有力,一步步牵引着她走向轿撵。

耳边的唢呐声吹吹奏奏,坐的轿子摇摇晃晃,肚子空空的秦蓁觉得头晕不已,胃里奔波翻涌。下轿时,身形虚晃,被谢梓安一把扶住。“陶陶,莫怕有我在身边。”温润的声音听得秦蓁脸上发红,脑袋晕晕的不记得后面行礼发生的事,再清醒时已坐在新房的塌上。

秋诗体谅自家小姐,拿来点芙蓉核桃糕给秦蓁垫垫肚,吃下两个后觉着发腻,便放下无聊的在房中等待。等会要发生什么呢?秦蓁一想起曲嬷嬷说的话,就觉得血气上涌,她原本只见过话本里说过,鸳鸯交颈大被同眠。今天见着画图了,才知道以前终究只是学到了点皮毛。

外头热闹的很,谢梓安不久前被派去大理寺任职,如今又娶新妇可谓是双喜临门。人人都想灌他两杯,酒足饭饱后再进房时辰不早。

他是被小厮架着进来的,喝的烂醉如泥,带去后院洗浴一番后,瘫在床上。因喝的太醉,大伙没好意思闹洞房,媒婆说完吉利话就退出去。秦蓁由秋诗果儿扶着褪去新服,洗浴完毕后坐在床边,桌上摆放着交杯酒。

秦蓁坐在床榻很是尴尬,身边的谢梓安似乎沉沉睡去。她忘了眼桌上的酒,哪有新婚之夜不喝交杯酒就睡死过去的。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看见他煽动的鼻翼,和细小的绒毛。“谢公子,谢公子?”她推了一下,并无反应。

可微微颤动的眼皮已经出卖了他,明明就没睡为什么要装睡?秦蓁又推了一下,还是装作深睡。她想了想脸红的靠近“谢哥哥,好哥哥你别睡了。”还是没有反应。

秦蓁无可奈何,厚着脸皮在他耳边轻呼一声“相公,莫睡了。”蓦然他睁开细长的丹凤眼,嘴角勾起把秦蓁一把拉在他身上,不偏不倚的亲在她软糯的红唇上。秦蓁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的眼睛瞪的圆滚滚。不等她反应过来,谢梓安轻舔一口,然后放开“芙蓉核桃糕,吃多了容易腻。”

不用说也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吃了芙蓉核桃糕,秦蓁头埋在怀里,小声嘀咕着“我还以为你醉了。”

“新婚之夜,留新娘一人,实在不礼貌。陶陶这么美,我哪敢独自醉去。”他端起交杯酒,递一杯给秦蓁。“要醉也要一起才成。”

秦蓁按照曲嬷嬷说的,把酒杯举起绕过他的手臂,却被他拦下,“此喝法过于稀松平常,我知道一种特别的。”

还不得秦蓁问出是何种特殊的法子,谢梓安将酒含一小口,对着秦蓁饱满的红唇压下。秦蓁一声惊呼,让他有机可乘,不再是刚刚的浅尝辄止,他将口中酒一点点渡过去。勾着秦蓁的舌头,吸允旋转,尝尽她樱桃小口中的美酒。

一吻结束,秦蓁已是气喘吁吁,面色潮红,眸中含水,仿佛一眨眼就要掉出金豆子。“你...你无耻!”谢梓安抹去她嘴边的酒渍,眼神发黑似蕴含无限的欲望,“还有更无耻的呢,蓁儿我那杯酒你喝了,你的呢?”他指了指秦蓁手中的美酒,又指了指自己的薄唇,“你的这杯喝了才算是礼成。”

秦蓁自然知道他是何意,脸红的如滴血般,直挺挺把酒递在他唇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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