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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殇天下(27)

作者: 竹林爱爱 阅读记录

她轻轻的说:“若欢公子,舞魅告退……”

就那么轻轻的几句话,让一向巧舌如簧的他沉默无言。

两个人擦身而过的那一刻,陆子筝听见她呵气如兰的声音,“下次见面公子依旧是陆子筝……”

她,妩媚如水,寂寞似红。

她太过繁华注定有一段凄美的故事。

可惜,那个故事中却注定没有自己的身影………………

天涯共此时,明月无声,一滴玉泪相思凝。

红色的纱衣罩着明媚的人儿,一颦一语无限娇媚。盈盈浅笑,直到笑出了清泪。手扶琴弦,直到抚出了心碎。

一世虐缘,情丝究竟是缚了谁?

一舞倾城,祸水最终要覆了谁??

如果不是那夜自己的一舞太过妖美,他又怎么会留下自己,如果不是他给的那一点安慰,自己又怎会沉醉?

那时自己不过十岁,一直努力练习着那些残忍的杀数,是身着青衫的他一下子接住了自己的飞镖,眉眼浅笑:“小心点……”那是她自打出生以来感受到的最初的一点暖意。

那一刻,自己望着他如星的眼眸,就此沉醉。

后来,她知道那个人就是他们最大的主人。

后来,她付出了别人几倍的努力。

后来,她在国宴上跳了一曲媚舞,震惊了所有人。

后来,她成了他的专属舞姬专属杀手。

从此,她只为他而舞,是他使她淡扫娥眉,心荡神驰,盛开出娇妍芬芳。

可是,他却不知,不知她是为他而舞,她的芬芳皆是为了他的一次顾盼。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瑰丽的玩偶,美丽而危险的工具。

“说,昨夜你去了哪里?”他的声音似水寒。

“不是依照您的吩咐去跟踪陆子筝了么……”云淡风轻的说着,手依旧停在琴弦上,琴声依旧。

“跟踪?会跟出粮草?”龙冉曦一脸的怒意,那么绝佳的机会居然让陆子筝那小子给搅了。

“既然主上您都知道了,又何须多问!”舞魅停下了手中弦,一切都是错误,爱上他,爱上了孤单。

“陆子筝究竟是何身份?”龙冉曦直入主题,他无意于和眼前之人纠缠。

“现在的亦兮公子,陆王府遗失在民间的五王子!”舞魅的话淡淡的明显的敷衍。

“舞魅,你别以为你是朕的女人朕就不会杀了你!”龙冉曦咬牙切齿。

舞魅浅浅一笑,灿若桃花开,“舞魅只是杀手而矣!”

龙冉曦一把将她拽起,发丝凌乱,红衣纷飞,画出了一个绝美的弧。龙冉曦冷冷的瞪着他,一把捏住她那尖尖的下巴,“你动情了?”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舞魅强忍着疼痛,笑意盈盈,“舞魅配么?正如主上所言,舞魅,不过是个杀人工具而矣!”

“你自己清楚就好!”龙冉曦冷冷的说着,厌烦的松开了手。

舞魅直视着他,一脸嘲讽似的微笑。

“你在嘲笑朕?”龙冉曦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这个一直纠缠他的女人,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主上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卑鄙了么?”卉芳苑中的清池波光滟滟,水色映照出她的身影来,火红的薄衫流动着沉静温柔的光彩,淡淡的红遮掩了她苍凉的心,氤氲着内敛的明丽和无尽的缠绵。

“怪哉,杀手也懂得何为卑鄙么?”龙冉曦浅笑,意料中的嘲讽。

“杀手就不是人么?”舞魅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刻骨铭心。

龙冉曦冷笑,“正如你刚才所言,杀手只不是工具而矣!”

“可是这个工具也知道何为父子情深,也知道逼迫一个父亲去杀自己的儿子究竟有多么残忍!”舞魅眼波流转,含义深深的看了龙冉曦一眼,龙冉曦,为何,为何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不懂……

龙冉曦神色略微黯然,他何尝不懂,只是皇宫这么冰冷的地方从来就容不下这些,他又何尝不是羡慕陆家父子……

待他回过神来,舞魅已经翩然不知何处去,只留下空空的木琴和那波光潋滟的清池水……

清风拂过,忽然间计上心头,龙冉曦浅笑,“陆尚既然你重情重义,那朕就让你的儿子亲手杀了你……”是啊,他重情,那么情就是他的致命弱点!

“韩阳義,你绝对不可以心慈手软!”

从小受到的教育便告诉他,君王在统治之时要以实力原则,不择手段去实现自己的目的,同时要效法狐狸与狮子,有狐狸的狡猾,狮子的勇猛。

他,是君。

他们,是臣!

第29章 爱恨两端

陆子筝收到冷羽寞赶来的消息,便急匆匆的赶到逍遥山庄在离京的别苑。

河水中的冰已经消融,白练似的清泉轻吻卵石,春雨如丝,随着春风,淅淅沥沥飘来,如雾如烟如潮。

陆子筝心中亦是温湿一片,上次见到小寞时事态匆匆,一句话都没有机会倾诉。当时自己亦正在气头上,一赌气就下令让冷羽寂好好教训,估计冷羽寂也不会徇私定是一顿好打,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因此而怄气。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今天一早右卫主就来到了咱的别院,匆匆问过公子您,见您不在就一直跪在书房里,我劝了几次都不听。”看守院子的福伯一脸的忧心,那年家乡闹饥荒他正是被眼前这位带着火鬼面具的公子所救,平日里公子和那两位小主都住在别处很少来到离京,这次来了,却亦都是来去匆匆,他是个老人,不懂亦不想那些什么正与邪,但他从这三个孩子每日每夜的不眠不休中就知道他们有多么不容易,心中亦是无比疼惜。

“那小子还真的是怀恨在心啊……胆子还真不小呢……”陆子筝暗暗想道,随后一脸的无所谓说:“那让他跪着吧!”爱跪就跪吧,这次冷羽寞的确是没有做好,没做好事情还敢怄气,着实该罚,虽说他小自己一岁但也总不能一直宠着吧,给个教训也好。

“可是,公子,他已经跪了一整天了,您看看这天寒地冻的,能不能……”福伯焦急地说着,脸上横横纵纵的道道堆叠到了一起,一脸的慈祥。

陆子筝紧紧抓住福伯的手,嘴角轻扬,笑得一脸和气,语气也是格外的温和,“福伯您就别操心了,我去看看他就是了……”

两人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来到了书房外,陆子筝伏在福伯耳边耳语了几句,福伯点点头喜笑颜开的离开。

陆子筝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还不忘随手将房门关好。

冷羽寞灵敏地感受到了身后有人走来,身子不自觉地紧绷,跪的直挺挺的,头上那薄薄的汗令人看的心悸。

陆子筝扫了一眼冷羽寞压在冰冷地面上的膝盖,隐约可见红肿青紫,就知道福伯所言非虚,心中的坚冰全部都一下子化作细水流,只剩下无尽的疼惜。

他可以训斥的冷羽寂,可以惩罚逍遥山庄所有人,对所有人都可以狠下心来,却惟独对眼前之人总是有太多的不忍,或许打心底里他就已然拿眼前之人当弟弟看待了吧。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一个人辛苦的支撑着偌大的山庄,表面风平浪静的山庄中充满了尔虞我诈,亦充满了杀戮残忍,在如此形势面前,冷家两兄弟委实成了他可以信任依靠的人,他对这两个兄弟亦是当真拿兄弟之心相对。既然是兄弟,就不会在乎什么主仆之礼,亦不会去苛求以待。

“起来吧!”陆子筝随手摘下了那遮住了眼睛鼻子的火鬼面具,刻意板着脸,强忍住了要伸出手扶他起来的冲动。

冷羽寞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跪着没动。

陆子筝觉得很是诧异,平日里这个弟弟总是跪不了几分钟就急着偷懒耍滑,今天怎么倒跪上瘾了呢,陆子筝想了想以为他是担心丢失令牌之事,语气温和了许多,“小寞你起来吧,令牌的事算了,改日我亲自去替你拿回来就好了,对下面也不必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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