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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谢安(32)+番外

林遵文凉凉开口:“阿宝数钱怕都能数错。”

纪夫人心里一堵,想起林阿宝数钱都的确数错过,数错了还不认错,信誓旦旦说是铜钱太难数了?当时纪夫人就是好气又好笑,谁家铜钱不是这么数过来的?旁人都是一吊恨不得少给数十枚,她家这小郎君是恨不得多给数十枚,这糗事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太丢脸了!

“夫人不是说寻机会探探阿宝口风么?怎么反到跟这点事较起真来了?”林遵文放下公文看着自家夫人问道。纪夫人难得有两分尴尬,强词夺理唾了口:“急什么,好事还多磨呢,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他谢安石这点时间都耗不起,那这结契不谈也罢。”

难得见自家夫人有这不讲理的时间,林遵文忍不住刺了句:“夫人这是恼羞成怒?其实夫人大可不必如此,阿宝口风什么时候探不是探,再则阿宝还没开窍,探也探不出什么来,左右不过那个意思。”

“……老爷要看公文那妾身就先回了。对了,妾身今日累了想早些憩息,老爷就留在书房过夜吧。妾身告退。”

“……?!”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半点不知爹娘为自己事已经闹过一场的林阿宝神经粗成大树主干,登门入谢府那是半点压力都无,对阮夫人那更是高高兴兴喊的亲切,丝毫不知‘姨母’这俩平常称谓让阮夫人差点摔了茶盏,造成什么样的心理伤害。

阮夫人放下刚才差点摔了的茶盏,看谢玄的眼神不免露出两分同情。

谢玄敏锐感觉不对,狐疑开口:“娘,孩儿可是有什么不妥?”说着打量下自身,衣裳都整齐呀,难道是头发没弄好?

事情还没成,阮夫人也不好开口,只笑道:“没什么不妥的。院子里已经准备妥当了,好生招待几位小郎君,有什么需要与下人说就是,对了。照看好阿宝。”

旁边林阿宝不好意思揖手:“姨母无需担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姨母’称谓让阮夫人心里又是一抽,左右衡量下笑笑掩饰了过去,末了却是给谢玄使了眼色。

接到眼色的谢玄心想阿宝又不是第一次来谢府顽,怎么还要着重申明一遍?还是说在自家娘心里自己就这么不靠谱?不能吧,历来自己挺靠谱的不是?谢玄心里这么想,表面却是揖手称是。“儿子知道,会照看好阿宝。”

感觉自己只有三岁的林阿宝也是无语了。

准备好的院子已经摆上矮桌跟茶点,只待其它数位小郎君到场便奉上新鲜瓜果,谢玄作为今日宴请的东家,含笑招待数位同窗,王崔萧是固定席位,其余几位也是太学里拨尖的,也就是说今天其实是学霸聚会,唯有林阿宝这个学渣。好在学渣的同时也是团宠,照顾团宠面子那是必须的,一行干脆玩起了游戏。

游戏不烧脑就是掉节操,蒙着眼睛转十圈,谁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完一条直线就算赢。立时姿态各异、各具风流名士气质的小郎君们像中二少年一样笑的各种东倒西歪,虽然有别于世家子弟稳重教条,但谁让十六七岁的年纪最是中二的时候呢?你笑我走不出直线,风水轮流转也有我笑你的时候,就像林阿宝。之前笑的有多狠现在就有多懵逼,蒙着眼睛十转圈下来,整个人都感觉天地都在晃动,好容易站稳了选的方向都偏的没边,偏生自己又不知道旁人也忍着笑不提醒他,瞎子似的摸过去,正好摸到一个人怀里。

瞧着摸到自己怀里的人,谢安低首间眼内温柔如水笑意薰染脸上。

清俊闲雅的有匪君子不笑则已,一笑却是涟漪生姿世人动容,感觉不对的林阿宝拉下蒙眼巾撞进这一笑里,心跳顿时漏跳好几拍。

其余看着林阿宝走偏的小郎君们终于噗嗤笑出声来,谢玄也是忍俊不已,冲谢安揖手行礼:“三叔。”

王献之、崔吉、萧瑜相继揖手:“见过谢世叔。”

其他几位小郎君称不上世家,揖手行礼道:“见过谢三叔。”

林阿宝一激冷回神,正待揖手行礼,谢安扶了他:“无需多礼。”言罢抬眼应了其他人礼,低首示意林阿宝:“你与我来。”

“……?”林阿宝反射弧较长,谢安失笑,胸腔震动的笑声让林阿宝耳朵一痒,回神忙不迭与谢玄一等揖手告罪,跟上谢安脚步。

谢安脚步跨度若减配合林阿宝,半点不知自己腿短拖累人家的林阿宝不好意思道歉:“刚才失礼了,望谢世叔恕罪。”

心上人投怀送抱谢安正心情愉悦了,不过想到若投了旁人的,心情顿时不太美丽了,道:“谈不上失礼。不过此等危险游戏小郎君还是不要顽了,刚才若是湖边该如何是好?而且蒙着眼睛瞧不见,撞到尖锐之物仔细伤着。”见林阿宝喏喏称是,谢安从花园里折了朵最艳的牡丹递了来。

林阿宝满脸茫然接了花,看着碗口大的鲜红牡丹,就算再不懂也知能种在谢府园子最显眼的位置估计也是珍品,开的正艳花期还有好几天呢,就这么折了?林阿宝一脸复杂,他既不知谢大佬还有辣手摧花这毛病呸、爱好。

“不喜欢牡丹?”

闻言林阿宝忙摇头:“喜欢。我对花不挑。”

谢安失笑,一路走过又给折了海棠、丁香、刺玫等花,有开正艳的,有还待开的花骨朵,甚至还有特意挑的叶子,前面折一路递给后面林阿宝让其抱一路,到书房让人送来剪刀把过长的花枝剪了,挑出一支长耳花瓶,在林阿宝瞠口结舌下插了一束清雅高贵含蓄的插花作品。以牡丹为主,以丁香为铺又有海棠点缀,压下了牡丹过于的艳丽,让整束花看起来半点不沾俗艳之感。

谢大佬既然会插花?还插的这么好?!林阿宝觉的自己是不是对谢大佬天凉王破的人设有什么误解?

风流毓秀的小郎君坐着坐着就走神,谢安好笑之余拿剩余的一枝丁香扑了林阿宝鼻尖一下,丁香浓郁香味刺激的林阿宝立时喷嚏,谢安菀尔之余也不再逗他,修剪一下枝叶放下剪刀转而把整瓶花往前一送。

“送于小郎君。”

自来东晋林阿宝就知道魏晋两朝风气跟他想象中的古代不一样,女郎可以大胆表白郎君这是一点,对颜值的追奉达到历史最高这是一点,明明是放浪形骸的形径却被称名士风流这是一点,还有对君子行径的标签,放在其它朝是不务正业的插花、调香在魏晋两朝却是君子才能做的极雅之事。林阿宝现在在想,难道赠自己的插花作品也是君子才能作的极雅之事?就跟画家相互赠画一样?

想到这一点,林阿宝坦然接过花:“多谢谢世叔。阿宝定然细心呵护,尽量延长花期,只是阿宝不善插花,谢世叔若不弃,阿宝就以这瓶花为样子,画一副送来如何?”

“……那便最好不过了。”原本只是想表达心中欢喜之意的谢安眸光一亮,对这意外之喜满意的不得了。

醒醒林阿宝,君子视插花为雅趣不假,但相互赠插花作品的风气是没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林郎、林朔: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笨蛋哥哥?

谢安:他是我的药。

第30章 林小郎君

鲜花保养的再好也不过几天就败, 画到画纸上就不一样了。而且有林阿宝调色为保障,谢安很是期待这瓶花被搬到画纸上那天。

常开不败。就像他对小郎君的心悦之意。

谢安心情愉悦不已, 取过早先准备好的东西递了来。原本是打算给林阿宝一个惊喜的,到没想到对方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好在现在也不算晚。“之前听小郎君说起过缺一种画笔、画纸。画笔与螺子黛相似, 不晕染线条,颜色可选多色;画纸要不晕染墨,白如雪、平滑至极。我让工匠试了试,画笔先制了三种颜色的,画纸虽不如雪色, 到还平滑。”

林阿宝满眼惊喜接过东西,打开木盒来瞧。巴掌大小的木盒整整齐齐摆着小指粗的木条,木条被打磨成圆型, 中间夹着笔芯,笔芯有半个筷子大小, 有黑、棕、微棕三色。画纸裁成一尺到一尺五大小, 相当于现代两张a4纸大小, 颜色当然没有a4纸那么漂亮,带点微黄, 跟宣纸的颜色有点像, 但比宣纸要平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