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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105)

作者: 双渎女 阅读记录

“兰儿,皇上已经赐婚,咱俩也只需等一年时间就能够重新在一起,不要难过,陪道长回京吧!我在这儿好好的,陪我娘亲守过我爹的孝期,孝期一满我就回京。你在那儿先行准备。乖,莫哭,咱们去与道长一道用膳吧!”

公主还是扑在床上嘤嘤哭泣。

“墨哥哥,你们男人铁石心肠,说分离就分离,兰儿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啊!”

方子墨皱了皱眉,在七公主还未有所发觉的时候随即收敛,舒展开双眉,用更加温柔的声音相劝:“你莫不是担心我看上另外的女子吧?对墨哥哥这么不信任了,你我也枉自相知一年多。你莫忘了,墨哥哥这条命也是你救的,我能做那天打雷劈的出尔反尔小人吗?”

七公主渐渐地止住了哭声,抬着一双泪眼静静地望着方子墨,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兰儿,师傅他老人家在等我们呢,擦擦眼泪,我们赶快出去吧!”方子墨拿出自己的手绢,那是一条绣着兰花的绸布手绢,却也是七公主的随身之物。公主瞧他的墨哥哥一直把她的贴身之物放在身上,心里的担心也弱了几分。她接过手绢擦了擦眼泪,说:“墨哥哥,我知晓,你对兰儿是真心的,只不过兰儿眼见要与你分离,心中实在是……罢罢罢,我们去见过师傅吧!”七公主终于起身欲走,她还没走过方子墨身边之时,却被方子墨一扯,整个人都跌进了方子墨怀里。

靠在她的墨哥哥温暖的怀里,七公主终于圆满了。她认为,她的墨哥哥也是舍不得她,只不过男人抵抗分离的行为较女子要弱一些罢了。她的一颗担心也终于放下。

两人清了清身上的衣裳,相携走出房门,来到大厅。

远山道长正与方夫人坐在一起用膳,两人皆低头不语,唯有那碗筷相碰的声音,寂寞得很。

“师傅!”

“娘!”

两声叫唤并没有把两人的头召起来,他们并不气馁,各自叫唤了小二给他们准备了筷子,坐在道长、方夫人身边与他们一道用膳。七公主来到妙青县是第一次与方夫人同桌用膳。方夫人心里一顿,却也丝毫不见神色变化。

“夫人,自从来到妙青县,多有打扰,今天我要携小徒回京,为皇上贺寿。一年之后,咱们再相会。”道长自知方夫人已经知晓公主身份,打着哈哈圆场。

方夫人抬眼看向七公主,此时的七公主已不是男装打扮,换回了女儿装,她颇为友好地看着方夫人,嗫嚅道:“夫人好!”满满一副小女儿的娇样。

方夫人虽然心内腹诽她的作法,但碍于公主的尊贵,也是慈眉善目地朝她笑了笑:“多吃点,女孩子家也不要怕胖。”回过头对道长说:“我年岁已大,这一年一过,上京时身体不知吃得消不,道长,我如若身体能支撑,一定来拜访于你,如若身体不便,就让小儿代为问候。此次回京路途遥远,祝道长一路平安。”

远山道长也是个性情众人,见方夫人知书达理,有礼有节,为自家徒儿觅得这样一个好婆婆而高兴,连声道:“无妨,无妨!还愿能京城一叙,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午膳之后,待道长与七公主起身时,两丫鬟早已收拾好金银细软在外面等候多时,另几个明里跟随的随从也准备好马车停在外面。公主回头望着方子墨,方子墨挥手作别。

七公主眼眶一红,抬脚进了马车。两丫鬟也跟随进去。道长骑着一匹黑马走在前面。

随即,马车开始向前滚动,公主掀起车帘道:“莫忘了,我在京城等你。”话刚说完,马车已经驶远,渐渐地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孩儿,公主已走,你跟为娘的好好说说,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方夫人唤方子墨回房细问去了。

公主原想留几个隐卫看着方子墨,也顺便保护方子墨安全,但远山道长却说:“是你的一定会回京寻你,不是你的看得再牢也没用,全部带走!”无奈,七公主在师傅眼皮底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而无计可施。接下来一年中,师傅说自己年岁已老,不适合再四处流浪,要在她公主府颐养天年。

七公主晕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护法传信,忆寒告别

皇上派来的人已经到了方家村,上官忆寒正与他们商议重修上官府的事宜。方二宝趁着工匠忙活的间隙前来相助,没多久就敲定了开工的时间与工匠的人数。

一切都是美好的,俩人喜滋滋地相携回县城。

晚上,方夫人、方子墨、方二宝与上官忆寒一道用晚膳。方子墨这回可是胆儿肥了,打发走了七公主,尽情地给忆寒布菜,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个一心求取的方子墨,这令上官忆寒非常不适。但瞧着奶娘幸福的模样,忆寒决定隐忍不发。

回到房间刚想入睡,窗户被人敲响。

“谁?”她警觉地问。

“上官小姐,我是前护法的人。”窗外的人答道。

前护法?那几个凭空消失的护法?忆寒脑子里闪过那张假憨厚肚子里却藏着“坏水”的小前的脸,有些懊恼。“前护法现今在哪?他自个儿不来见我,为何喊你来?”忆寒的语气颇有不善。

窗外之人答道:“我们前护法让我转交与你一封信,说事关重大,必须亲自交与你。他有要事脱不开身。”

要事?忆寒一惊,若说前护法的要事就只有保护百里莫,难道说——?“是不是百里哥哥已经找到了?”忆寒惊喜地问。

“属下只听前护法的吩咐,其他一概不知,上官小姐读了前护法的信就明白了。”那人话语间丝毫不露破绽,忆寒有些懊恼。“罢罢罢,我已安歇,不方便与你见面,你且把信塞进来吧!”

于是,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缝隙里塞进一封信,飘飘洒洒地落到了窗户下面的地上。上官忆寒盯着地上的那封信,心里百感交集,去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她急切地想知道百里莫的信息,可是深怕信里透露出来的是万念俱灰,怯懦得不敢过去捡。那封信就静静地躺在那儿,显得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奈。

床上,忆寒睡意全无。

她的脑海里一直在天人交战:捡吧,百里哥哥的信息就在里面;可万一是坏消息呢?不如不知道,不捡,坚决不捡!她好为难……

不知过了多久,忆寒终于起身下床。

那双青葱小手终究是捡起了地上的信。

打开信,一张信纸露了出来:我们在云南大理,我收了个徒弟木头,许是上官仪君。

信纸飘落到地上,那位看信的女子傻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许久,她的嘴里喃喃自语:“仪君,仪君,我的仪君。”她的右手突然抚上了左胸,就在那心脏跳动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

他们是双胞胎,她开始想仪君了,仪君定也在想她。

可是,这么久了,仪君为什么不肯回家呢?仪君知晓爹爹娘亲都已被害了么?仪君拜了前护法为师,开始学武艺了么?仪君,仪君,姐姐要,去找你。

她的眼眸里擒满了泪水,心痛得无以复加。她趴在床上痛哭流涕。

大理。住在前护法府中一男子,突然睁开双眼,“姐姐?”他奇怪地说道。瞬间,那男子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脑袋又开始疼起来,是最近疼得最厉害的一次。他开始在床上打滚,边滚边喊:“姐姐——”在疼得即将昏迷之前,他问自己:我有一个姐姐么?可为什么不在我身旁?

第二天天刚亮,忆寒就收拾好行囊来到二宝房内。二宝还在呼呼大睡,被忆寒一双小手捏住鼻子憋岔了气,张大嘴巴呼呼直喘。他睡梦中好不容易瞧见一美貌女子,眨眼就被赶走了,气得一拳就挥了出去——可还没挥到对方的脸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回来。

“方子墨你这个淫贼!”二宝大喊道。一睁开眼瞧见捏自己鼻子的竟是他的寒姐姐,顿时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