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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116)

作者: 双渎女 阅读记录

却见旁边黑暗处,那三个护法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前护法,那目光里赤裸裸的满是探究,那六只眼睛瞧得前护法耳朵一热却又不敢辩解。众护法心知肚明,定是那自作聪明的小前做的好事!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忆寒早早起床就守在云庄门口,她跟车夫两人上路太寂寞,如果能与段之锦灰影一道前去大理,互相也能有个照顾,她再也不怕上次那条大蛇一样的危险了。

“上官小姐,真早!”灰影躺在床上被抬了出来,众人正利落地把他移到轿里去,他歪头瞧见忆寒连忙喊道,真是一见救命恩人啥都不管不顾了,“听小锦说,你也要前往大理,快上轿与我一起同行!”他伸出手示意旁边的人把他抬近些好拉她。

忆寒一听心里可乐了,能不用双腿走路跟着这么个老大坐一顶轿子不要太爽噢!她闷头就要往那顶大轿子走。

“上官小姐!”清冷的声音传来,一听就知晓背后之人是谁。

“上官小姐,灰影伤势极重,需要静养,请上官小姐与段某一起骑马。”那清冷的声音也不管忆寒会不会答应,已经吩咐庄中人牵了两匹马过来。

前几日被匹疯马折腾一晚,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只要有一分可能,忆寒真不想再次跨上马。她接过段之锦递过来的马缰绳,低着头不肯动。

“怎么,不会骑马?”声音又响起,语气里满满都是责备,“上官小姐走南闯北,该不会连马都没骑过?”

骑你娘!忆寒心里不住地咒骂道,却在段之锦走近她身旁时莫名地感到心跳。她还不适宜除了百里莫、爹爹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靠得如此之近,因而有意无意地退后几步,直至安全。

抬首仰望这男人,迎面而来的清冷气息真正是伤了她。

明明就是百里莫,却为何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难道原来的百里莫不是真的百里莫,就像妙青不似真妙青一样?

忆寒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上官小姐,请问,你会骑马吗?”对方又一次追问道。

会不会骑马真的是这么重要么?她以前也不会骑马,还不是百里莫手把手教会她?难道这男人不会教她骑马吗?

她偏不信。

“不,不会。小女子不会骑马。”假装文弱样,忆寒低着头嗫嚅道,想激起他的一丝丝怜惜心,能够如百里莫一般教她怎样上马,怎样骑马。

“去抬一架小的轿子来,上官小姐不会骑马.”那男子也不追问忆寒,顾自回头吩咐庄里的下人。

没多久,轿子抬来。忆寒望着眼前那顶小轿子顿时红了眼,瞧得小前在一旁心疼死了。不是心疼忆寒,是心疼自己的未来,万一段之锦想起来,回忆起了从前的事,他知晓上官忆寒哭过那么多次,流过那么多泪水,不把他小前抽筋扒皮才怪。这可怎么办?

可是,他一步都不敢出来。

“我就与灰影一同坐轿吧!他伤势太重需要照顾。”忆寒还是想回到原点,与灰影一道总有人说说话,一个人坐轿也太寂寞冷清了。

“不许,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段之锦急了,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究竟是为了什么。话刚出口,他也呆住了。没礼貌,真是太没礼貌!有个人与灰影一道坐轿,顺便照顾照顾他,不正好免去他段之锦的麻烦吗?却是为何,当听到上官忆寒要与灰影一路厮守,他段之锦的心却要隐隐作痛?他刚才的那些言语都是不由自主不受他控制才说的。难道第二次见面,他就要管这上官忆寒骑马还是坐轿,一个人坐轿还是跟灰影一道坐轿?这不对啊!

正在段之锦犯难的时候,一旁瞧见的小前“扑哧!”一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厮耳朵灵,一声怒吼:“小前!”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断肠歌声,铃环相应

“小前?”上官忆寒疑惑的眼神投向眼前这男人。怎么跟百里莫称前护法的语气一模一样?不会就是百里莫的护法小前?

“请问,你口中的小前是谁?”忆寒禁不住问道。

“小前就是小前,不是谁的什么人。”段之锦正为自己刚才的唐突生闷气,连话也不想回,只是一味地搪塞道。多么蹩脚的回答,越是搪塞就越有问题。

眼见在别人的地盘,今后几天也要依靠别人一路照顾,忆寒退后一步,也不好追根问底。这下,躲在暗处的四人方才松了口气。

“这四人滚哪儿去了?眼见在云庄地盘,就想让云派的人上下打点,定是死哪儿鬼混去了。”段之锦喊了那么久的小前也不见有人应答,嘴里小声咒骂道。声音虽小,却为四人堪堪听到。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着:出去吧,上官小姐肯定要问当初为何不告而别;不出去吧,自家主子可是发起狠来吓死人。乖乖,还是求老天爷发发慈悲,给他们想一个好的借口才行。

“我一人坐轿吧!”忆寒轻声说道,快步向段之锦命人后来抬上来的轿子走去。灰影躺在轿中可是为失去了这么一个与少女亲近的机会而捶着胸。

轿子起,马儿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始向大理出发。因为达到了他所想的,段之锦的心情特好,一路上话语也稍稍多了些,但与忆寒还是如原来那样,不大爱搭理她。眼见着越过一道山脊,约莫下午时分,一行人来到一片茫茫水域。

忆寒正在轿中百无聊赖地玩着刚翻出来的小铃铛。“铃铃铃……”她摇起铃铛想起百里莫来,那厮虽然消失了很久,她觉得一定不会死去。她的百里哥哥一定在什么地方注视着她,等忙完了会来找寻她。没有理由她就是这样确定。她把铃铛套上自己的脚踝,站起来踱了几步,铃铛随着走动清脆地响起。“山隐隐水迢迢,云南风光无限好……”似乎配合着这清脆的铃铛声,一清脆的童音从茫茫的大河上传来,与她脚上的铃铛呼应着。

此时,一个十来岁的童子站在一条小舟上泛舟小湖,那清脆的歌声响彻整个山涧,忆寒停下了走动注意听。

“主子,前方已到断肠崖。”一声音响起。

“过了断肠崖彻底是咱们大理的地盘了,蓝丞相的地盘。咱们这次杀了他的爱子,要防备他狗急跳墙。”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瞬间,空气中传来一紧张的气氛。

“要不,歇一歇?”有人在提议。

轿子被停了下来,忆寒掀开轿帘往外瞧。

段之锦旁边围着几个黑衣人,那几人背对着她正与段之锦商量着什么。不多久,其中一人向灰影的轿子走去,另三人也离开了。歌声越来越响,似乎有不把他们唱去不罢休的架势。段之锦朝着湖中的童子望去,深邃的眼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忆寒的心一沉。

再去瞧那四个黑衣人时,已不见踪影。她眼前已恍惚,似乎这几人在哪里看到过,却又想不起来。

不多久,一黑衣人领了一十来岁的男孩子走上前来,随即退下了。

“请问先生有何故带我来?”那男孩嗓音独特,话语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忆寒的耳里。

“你就是——散财童子?”段之锦问道。

“对,我爹爹不知何故给我取了这么一个不好听的名字。”男孩天真话语丝毫不露。

“是何人让你在这百丈崖唱歌的?”

“没人唤我啊!今早阳光普照,天气甚好,我心情一好就喜欢在这断肠崖唱歌。”

“断肠崖,断肠崖,歌声响,阎王召。你说你是无意的还是有意唱歌的?”清冷的声音一下子凶狠起来。

“呜——小子不知晓啊!小子天天在这里唱歌也没人凶我。呜——”男孩撒起野嚎啕大哭起来。

段之锦眉头皱紧,一挥手,早有人把男孩带了下去,不,许是关起来了。忆寒想。再看段之锦的神色,比先前更加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