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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216)

作者: 双渎女 阅读记录

话未说完,外面已有声音传来。

“奶娘!奶娘!”丫鬟跑得气喘吁吁,一进屋就拉住了奶娘的衣襟,“不好了!不好了!”

丫鬟急得都快哭出来,话也说不完整,就只是在那边喊“不好了”。

奶娘心“砰砰”直跳。二宝“蹭!”地一声站起来。

“不急,不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奶娘毕竟经历过生死,自己紧张之余,还能稳定丫鬟的心神。

“是小姐她,病了!”丫鬟脱口而出。

奶娘一听是病了,虽然急,也不无可笑:“瞧你,是人总会生病的啊!去请个大夫就成了。去,你去请大夫,我去瞧瞧!”奶娘年纪也不大,跑起来还浑身带劲,不多久就跑出了房门。聆听“教诲”的二宝也跟了出去。

丫鬟去请大夫,奶娘与二宝很快来到忆寒屋子里。二宝原先还是在外面等候,当屋里传来他娘亲惊恐的叫声时,再也顾不得其它,猛地冲了进去。

只见上官忆寒面色潮红,全身“长满”可怕的羽毛,确切地说,是孔雀的毛长到了她的身子上。

奶娘已经坐到地上大哭:“寒儿,我的苦命的孩子!娘不在爹不在的苦命的孩子,什么苦都要你受着,老天爷竟不开眼啊!”

二宝却也是懵了,问丫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

丫鬟结结巴巴说不清,从断断续续的回话中,二宝明白:上官忆寒昨晚还是好好,今早就这样了。她们也才早上发觉。

屋里闹得人仰马翻。

风吹过,却有暗处之人闪进来。瞧见上官忆寒这副模样后又出去了。

孔雀晚上被方子墨弄山洞去了,坐到天大亮才敢往上官府赶。半路上,又是一阵风吹来,把他吹得头发疼。他愤愤地想:该死的方子墨!欺负我不能变成鸟,待到我翻身的那一天,我定把你解决干净!

等孔雀睁眼时发觉自己已到了上官府内的院子里。旁边一屋子传来妇人的大哭声。

孔雀腿软。这是小主子的房间,小主子不要有事啊!保佑保佑,不要是小主子啊!

他急匆匆往上官忆寒的屋子赶,却在进门时看见地上坐着的奶娘,两眼直冒花。

真是想啥来啥!那床上躺着的不是他的小主子还有谁?那满脸通红——咦?是什么东西?

孔雀走近一看,天呐!他的那身骚包的羽毛已经长出来了,长到了他的小主子身上啊!小主子的衣服不见了,全身密密实实的都是他的毛。

“哗啦啦!”孔雀似乎听见了天之倾倒的声音。

“我的毛哦!我的宝贝毛哦!小主子,您怎么把毛都长出来喽!我是给你穿的,不是给你长的噢!”孔雀心里狂喊。他眼里心里都是泪,都是苦涩的泪!当初为了救他小主子,不让方子墨得逞,一咬牙,就把自己倾注前半生功力的羽毛都披在了小主子身上,如今,如今,小主子这副样子,叫她如何是好?

孔雀在屋里踱来踱去,踱来踱去,真是急死个鸟啊!他仿佛瞧见了小主子与他一起展翅高飞的情景:噢!天呐!这是什么状况?天蟾大人不是说,我小主子受不住我这身骚包的毛吗?怎么小主子倒是挺住了这功力,变成另一个我了?怎么办?怎么办?看来,那毛已经深入她血液,长进她肉里,怎么去得掉啊!总不能像我当初一样——拔毛!主子一介凡人,我怎舍得?这要血流尽而死的呀!

突然,孔雀的喉咙像被什么紧紧扼住一般,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珠子爆凸,嘴巴咧开,似乎在呼喊什么,可是只是一个动作,他无法出声。因为那只扼住他喉咙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最后,扼得他快要去见阎王了,方子墨的声音响起:“你就是这么救她的么?就这么把她从我身边夺走?让她这个样子你开心了?嗯?”

孔雀的泪滚滚而下。

小主子啊!你变成这样,孔雀是祸首,孔雀救不了你,就让孔雀以死谢罪吧!可孔雀死了,你该如何活下去哦!锦王爷,您在哪儿?您到底在哪儿?不见您的人影,孔雀我死不瞑目啊!小主子要托给您,托给您。

“咳咳咳!”扼住喉咙的铁拳伸开,孔雀仿佛溺水的鸟大口喘着气,中途夹杂着不断的咳嗽声。

“孔公子,您怎么了?”丫鬟好心地问他,一杯热茶递了上来。

孔雀怎么能够喝这盏茶哦!凡间的东西他向来不碰。他推开那茶,低头走了出去。

院子里,薄荷香随着风儿飘来,钻进他的鼻孔。“无论用什么方法,不能让寒儿感到痛苦,不然,我再次剥了你骚包的毛!”孔雀汗颜:我能不想着救她么?收起你那虚伪的关心吧!

“别以为我杀不了你就为所欲为,不要作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咬牙切齿的声音随着风儿飘进孔雀耳里,又随风而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护法內杠,子墨显行

三位护法闻见这里的情景也过来了。听到里面奶娘的哭声,他们以为忆寒快没命了,发了狠地往里闯,丫鬟没能拦住他们,任他们一直走到忆寒床前。

结果,在瞧见忆寒的模样后,左右护法齐刷刷地跪下了,而后护法闪出了屋子。

屋外,孔雀正站在树下沉思。后护法没有过去,转过身,由另一条小路走了。等孔雀转过身往屋内走的时候,后护法的人影早消失在小路尽头。

孔雀发觉,方子墨也早已不见,嗅了许久,都未闻到那味儿,方子墨的味儿。

也好,你不在最好,省得我们缩手缩脚,不敢对主子做什么。孔雀暗暗想。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往屋子走去。“真是不自量力的小剥皮雀!凭你几万年的功力就能把上官忆寒身上的毛去掉?我彻底服了你。她是凡人,区区一个凡人!怎承受得住你的功力?把她属于你的功力收回去就行了!快!趁方子墨去天山寻找药材赶快行事!”

天蟾的话语刚落,孔雀风也似地飞了进去。左右护法抬头望向他,皆疑惑不解。

他们见过孔雀的本身,但从未见过他幻化成人的模样。如今见这么一个帅气男子进得忆寒屋里来,都认为又是一名与他们主子抢女人的男子。于是,他俩起身全都站到忆寒床前,一左一右,如木桩一般拦住孔雀的去路。

孔雀望了望左护法的脸道:“左护法,别来无恙?”

左护法脸一抽,但还是没有让过身子。保护未来的主母是他们的职责。

丫鬟忍不住去拦左右护法:“这两位护法,孔公子是自己人,小姐最信任的是他,请你们让一让,让孔公子给小姐瞧一瞧!”

自己人?最信任?哪儿跑出来这号人?左右护法互相对望了一眼,皆不肯让。

屋中顿时紧张起来。奶娘只顾哭,不知道该如何拉开他们。二宝在一旁也不知帮谁,只是瞪着他们。

屋外走进来后护法。他瞧了瞧左右护法,又瞧瞧孔雀,眼睛闪了闪,默不作声过去招呼左右护法。左右护法被他一打岔,孔雀乘机溜了过去。

“小后!”左护法责备他,但当着孔雀的面不知怎么责备,大事面前,话语是苍白无力的。还是看一步走一步吧!若是主子无缘,替他守着也没用。

唉!可怜的主子啊,您在哪里?上官小姐成了这样子,您见了会如何?

后护法仍旧无声无息站一旁去了,与左右护法无啥交流。

孔雀进得上官忆寒床前,掀开被子,双手覆上她的胸前。一股热流缓缓自上官忆寒体内流出,渐渐流入孔雀体内。左右护法急得站不住脚,身子一晃已经奔上前来。却在还没近身时被后护法挡住去路。后护法脸上无任何表情,一把长剑横在他俩与孔雀中间,一双眸子里满含杀气。

左护法不信,再睁眼一瞧,没错,果真是杀气。他欲往前拉孔雀的手就这样停在半当中,生生止住了。

“小后?”左护法问。后护法没答话,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孔雀的手。直到——上官忆寒身上的五彩的羽毛蜕化、消失,露出她白色衣裳时才回头瞧了左护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