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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袖子有古怪(44)

作者: 苍横翠微 阅读记录

那个最先动手,被踩了头的人,大手往头上一抹,有些黏糊。伸手一看,分明是血。自己的头被踩裂了?可是不怎么疼啊。

顿时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姜禾已经受伤,大家别让她跑了。”

这话直接炸出了众人心底的勇气与胆量,纷纷而上,萧笑天反而是反应最慢的那个人。

“门主,你是要眼睁睁看着姜禾带走惊雷刀,然后斩断接天链吗?”陆晓生的话犹如一根刺,有些疼,但又让人不得不清醒。

萧笑天终于出手,几个起落,拦在了姜禾前面。

姜禾刚从一群人的攻击中突围而出,此时的她,先前束起的头发已经散落下来,衣服上零星点缀着大小不一的暗红,与之遥相呼应的是右手虎口处的鲜红,栩栩如生,似乎还在流动。

“姜禾,留下惊雷刀。”萧笑天再次劝说。

留下惊雷刀等于救自己一命么?萧姨,萧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恕难从命啊。我说过的,肝脑涂地犹不悔。

姜禾将惊雷刀插入背后的刀鞘,用了自己的剩下的全力,一记“风卷残云”还没到萧笑天面前,已经被对方的掌风化解,掌风犹在,姜禾无力阻挡,生生受了一掌,人直接跌落下城墙。

萧笑天大惊,飞身而去想要拉住姜禾,却被一个黑衣人拦住,慢一步,只得眼睁睁看着姜禾跌落在城墙下,远远的还能听见砰的一声,心惊肉跳。

“穹碧落,你为何拦住萧笑天救姜禾?”回去的路上,夏黄泉终于忍不住开始质问身旁的人。

穹碧落否认,“今天穿夜行衣,蒙着头只露出眼睛的人那么多,你怎么能说那是我呢?”

“看背影就够了。”

“你!”

“教主有命,要留活口。”

“她摔下城墙,又不一定会死。”

夏黄泉凑到穹碧落耳边,小声道:“你那点小心思藏好了,别再给我碰见,不然……”威胁不言而喻,穹碧落当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巴不得姜禾死,但碍于命令,又不好做得太直接,只得瞅准机会,拦住萧笑天救姜禾。

从城门回来后,萧笑天一直在星辰苑徘徊,院门紧闭,但她若是要进去,也不是没有法子。儿子受伤闭关,本该不理外面事,可他还是藏着姜禾十几天,看来是真的上心了。

翻墙进入院子时,萧笑天有些恍惚,仿佛闻到了铸剑居的味道,荒芜。她并没有直接推门而进,只是站在走廊边,问出一句,“辛忱,你的伤势如何了?”

屋内,无人回答。

萧笑天叹了口气,儿子一直以来很有主见,不愿被他人左右,恣意潇洒,生活无忧,武功高强,不知引来多少人的羡慕。可她知道,辛忱内心多是孤寂、淡漠,少了点热与执。

“我知道,你不愿见我,但是姜禾……”说到这里,萧笑天故意停了下来,凝神静气,屋里还是没反应。哎,玩不过儿子。

“姜禾出城了。”

屋里的人,躺在暖玉床上,争着眼睛,盯着床幔出神,想着姜禾离去前的那个问题,“你大概不知道,我拿惊雷刀,是真的要用它斩断接天链,这样,你还愿意帮我?”

自己当时没有回答,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这会听见姜禾的消息,心底一叹,她出城也好。

门外,萧笑天还在继续,“她受了一箭一掌,从城墙上摔了下去。”

“那一掌还是我打的,用了七成的功……”萧笑天的话戛然而止,辛忱已经在她面前了,神情紧张,鞋子都没有穿,只是怔怔地望着她。

那个眼神,似是求证又有渴望,仿佛在等着自己告诉他,刚才的话都是骗人的。萧笑天有些不忍看,他儿子何时这样在乎一个人,但事实就摆在那:“凶多吉少,最后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

辛忱几乎是在听到凶多吉少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脚下生风,往城门而去,那么简简单单,轻松随意出入的城门,怎么会要了姜禾的命呢?他不信。

☆、038

城墙已经恢复往日的井然有序,只是城门已关。

“辛公子。”负责守城的护卫,走上前来,面露惊讶,辛公子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出现在这。

“我要出城。”

“门主吩咐,城门关闭一个时辰整顿,辛公子先去歇息……”

“开城门。”

“公子,这……”这时候怎么能开城门,地上的血还没清理干净呢,辛公子素来爱干净,这要是冲撞了他……

辛忱不再跟他废话,径直朝紧闭的城门走去,休养了十天,伤势虽然没有痊愈,但这城门他还是能一掌劈开的。

守卫一看辛忱的架势,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吓得赶紧喊了起来:“开城门,开城门。”

巫南城已有一段日子没下雨了,十月的天,依旧热气腾腾,城门外一片空旷,全是灰暗,放眼望去,尽头才有些绿意。

可就是在这一片灰暗里,地上那摊红格外触目惊心。几个守卫提了木桶,拿着扫把正要清理,却忽然被拦了下来。

“你们下去。”声音很低,辗转在喉咙里。

“辛公子,我们……”

“滚。”一声爆呵,护卫们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撒开腿就跑,放在地上水桶、扫把也不管了。

前一刻还在爆喝的人,下一刻已是膝盖一软,腿一弯,跪坐在了那摊血旁边,血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带状,中间颜色浓稠,慢慢向四周扩散、变浅。

受了一箭一掌,从城墙上摔下来,流了这么多血,她还活着吗?伸手摸向中间的浓稠,仿佛能触摸到躺在地上的她。

指腹滑腻冰冷,辛忱忽然想到了上次,姜禾跟夏黄泉比试,左臂受伤,又被穹碧落偷袭生受了一掌,倒在他怀里,那时也有血溅在他的脸上,是温热的。

这次,姜禾受伤从城墙摔落,他没有在底下接住她。忽然有些后悔,斩断接天链又何妨呢?只要她活着。

“咳咳……”昆仑山上,只练了一会功夫,索西征呼吸急促,咳了起来。

秦悠跑了过来,倒茶抚背,“大师兄,爹说了你伤势未愈,不要练武,怎么不听话,跟我一样。”

索西征接过茶,喝了一小口,笑道:“我跟你不一样。”

“好好好,不一样。”秦悠直接推着索西征往屋里走去,“昨日收到消息,说姜禾这十多天就藏在逍遥门,她胆子可真大。”

往前走的人停了脚步,“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你还能好好养伤?这会,姜禾应该跑了。”见索西征站着不动,秦悠也停了下来,“大师兄,姜禾当时真的是想杀钟无垢吗?”

“当时离得远,没有看到。”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的看法。”

“她不会的。”

刚从外面回来的姚义接过话头,“我也觉得她不会。想当初为了救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姜禾不惜对上巫越教,又怎么会是滥伤无辜之辈。”

与姚义一起回来的还有姚忠,只见他反问道,“怎么不可能,今日在巫南城,她手里沾染的鲜血还少吗?”人都是会变的,岂能因为一件事就断定一生。

姚义毫不相让,“面对追杀,抢刀,难道还不能还手?”

姚忠冷笑一声,“你可别忘了,她夺惊雷刀,是为了斩断接天链!”

常年游历在外,兄友弟恭的二人难得意见不一,挣得面红耳赤。

索西征静静地听着,受伤之后,身体大不如前,消息也不灵通了。前一刻,不知道姜禾藏在逍遥门,后一刻,又不知道她在巫南城大动干戈。

“姜禾后来怎么样了?”

听闻索西征问起这个,争辩的两兄弟忽然停了下来,谁都不说话。

秦悠也急,“你们倒是回答呀,刚还不是振振有词么?”

最后,还是姚忠说了出来,“她背部中了一箭,最后被萧笑天一掌打下城墙,流了一地的血,怕是凶多吉少。”一字一句,忽然觉得先前的争辩自己有些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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