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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是神仙(74)

作者: 南柯郡主 阅读记录

越语翻译赶紧传话,祝融也问红鸩。他们嘀嘀咕咕,越语翻译悄声说着大巫想要将大事化小,让客人们把神物祭完再说。红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跺一跺脚,忽然用汉语对着郁竹声大声道:“你过来!”

所有人都朝郁竹声看过去。

众目睽睽,郁竹声非常怂地朝红鸩走过来。

“你说说,究竟我有没有撒谎?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我的竹楼拆了半边去?”她对他瞪眼,双眉倒竖,两颊染上红晕。郁竹声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只硬着头皮回答:“我赔你。”

这一说竟是认了!越人嘈嘈切切交头接耳地朝宋沅看来,宋沅几乎要气死。

不得已,他只好过去对红鸩长作一揖:“这其间确有一些误会,还望姑娘恕罪海涵。”

这已是他服软道歉的极限了。没想到红鸩还是不依,她脸上露出胜利的笑,趾高气扬地用汉语说着:“光这样可不行!垂泪湖是我族禁地,外人不可擅入!你得按你们汉人的大礼,给我跪下来、叩拜赔罪!”

这一下换成小蓬莱号众人满面惊讶。宋沅微微冷笑:“我生来只跪君父师长,要向姑娘跪拜,恐难从命。”

红鸩一愣,又用越语叽叽呱呱地说起来。不用翻译传话宋沅也能猜出她说了什么。神殿中一时纷扰骚乱,越人们都在议论,终于大巫发话了。

“阿鸩。”没想到他用的也是汉语:“不要任性。”

祝融向宋沅看过来,目光深邃:“这事我们祭祀完了再说。”

他是先把这档子事暂时放过去了,宋沅点了点头。红鸩瞪向祝融,那神态竟有几分像瞪郁竹声。终于她哼了一声,收起愤懑的神色一声清叱,越人祭祀的仪式开始了。

一面铜鼓被抬上来。鼓面硕大,鼓身铸着兽面,鼓面遍布太阳飞鸟纹。红鸩跃到到鼓面跳起迎神舞,其他巫舞者用歌声给她应和。她们不用管弦丝竹,唯用人声唱和,夹着佩饰叮当,一时间满殿肃穆。祝融开始唱颂,其他巫者请出凤凰胆。

凤凰胆被一只硕大的朱红石匣盛放,打开了,里面是只青色的,这样一连打开五只石匣,一只灵巧的银盒子露出来。银盒满铸飞鸟纹,除祝融和红鸩外所有越人都跪拜下去。越语翻译按越人巫者的要求示意,小蓬莱号众人也随之躬身行礼。

宋沅低声提醒薛默:“小九,一会露出来了你可仔细点儿。”

“明白的,师父。”

薛默已在心中拿定主意只要那东西一露出来就启动空间的数据复制,能整个把它存储信息复制过来当然好,要是不能就复制外形,回去后造出个仿品其他的慢慢再说。

总之凤凰胆志在必得!

终于银盒打开了,祝融的唱颂声骤然加大。宝石在盒中慢慢显现,薛默一瞥之下大叫出声:“大家散开!”

她说的汉语,越人没几个听得懂的。

而随着她这声警告,一团炽热的光从银盒中突出来!

☆、65 神殿(2)

银盒中窜出来一只怪兽!

没人能看清它的真容,因为它周身都被火焰包裹。离得最近的巫者只叫了半声,就被它喷出的火焰烧成了灰。祝融的反应奇快,在它意图扑向第二个巫者时挥刀凌空劈斩,那团火光吼一声,朝另一个方向滚去。侥幸逃脱的巫者急速后退,群巫围着阵圈齐声唱颂,把火光困在阵中。

“这是……凤凰胆中封印的恶兽?”郁竹声想起红鸩所说,心中惊疑不定。没想到那个吓唬孩子的睡前故事居然是真的。他不由望向红鸩,她依旧立在铜鼓上,也在看着他。

看到他瞧过来,红鸩比着唇语道声“快走”,手持青竹枝,一下掠向那火光背上。

“阿鸩!”郁竹声顿时叫出了声,宋沅忙一把将他拽住。而红鸩已在火兽身上落脚,把青竹枝猛地插入火兽身体中。竹枝顿时烧着了,火兽大吼一声,猛地甩头把红鸩摔下来。她跳舞时本是赤足,所有人都听得呲的一声响,她足下顿时腾起一阵烟。

就地一滚出了圈子,红鸩用裙子捂住脚,脸上神情十分痛苦,立即有人将她接出去。而火兽挨这一下也受重创,动作明显慢下来。它在圈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仿佛□□崩裂,神殿的檐瓦纷纷震落,地面被灼出一连串的大洞。

群巫一时无法擒住它,它一时也无法逃出圈子去。祝融手持弯刀大声唱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神殿中的重压之力。火兽的动作更慢了,它突然狂吼一声,骤然跳出圈子,朝小蓬莱号众人的方向扑来。

火兽很机敏,知道这里没有群巫,正是圈子缺口。越语翻译一声惊恐的叫,宋沅与薛默已同时出手——惊羽的弩·箭射在火兽额上,劲风将那火焰一压,一只金红的怪兽在火光中显现出来。

它有一张硕大的嘴,獠牙直逼下颌,一头鬃毛倒有几分像狮子。它中箭之后哀嚎一声,在空中打一个转,撞破了神殿的墙逃了出去。殿外一连串越人尖叫,但只是惊呼而不是受伤的惨嚎,想来那怪兽没再伤人。

很快有殿外的巫者进来知会祝融,说那怪兽逃走了。

经此变故神殿中一片狼藉,祭祀是再进行不下去了。除郁竹声外,小蓬莱号诸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祭典上会出这种东西。而越人的群巫都是阴沉着脸。宋沅只觉他们面色不善,正想着如何脱身,祝融已朝他看过来。

“眼下外面非常危险,客人们请先在寨里留宿吧。”

祝融用流利汉语说着,目光森冷。随后他走到红鸩身边问她伤势,语气音调十分轻柔,接着把她往怀中一抱,带着巫者们走了出去。

“我们被软禁了。”

竹楼上,翎儿小心地从窗子缝隙看下去,悄悄乍舌。出神殿后他们被送往一座大竹楼,祝融只说让他们在此歇息,并未说要把他们如何发落。但楼下有大批的巫者和兵丁把守,他们若想离开是绝无可能的。

“怎会这样?”宋沅想起那神殿怪兽不由沉吟。他有心问郁竹声,却看到郁竹声只是非常丧地垂着头。还是薛默先说了话:“那匣子里的石头失控了;越人无法辖制它内里的灵气,让它生成的火兽跑了出来。”

而更大的可能是,有人在暗处操控些它,故意让那只怪物跑了出来。可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撞上这一切只是巧合吗?但无论如何,由此亦可看出,这块凤凰胆所蕴含的能量比云舞山上石燕是强太多了。只怕整个能量晶块的大部分能量都在这块凤凰胆里。

她心中泛起阴云,司马康成则说:“越人的巫蛊阵势失控已不是第一次了,我听同袍讲述近几年尤其多;我上次就是为越人逮住一只逃出惊鸿岭的厉害蛊物又送回来,才得了大巫的信任。”

他将那次经历简单讲了一遍,众人才惊觉原来蛊物泄漏已如此严重。他们一直议论,直到有越人上楼送饭才住了嘴。越人放下篮中食物正要出去,一直不吭气的郁竹声忽然拦住了他。

“青鸠!”他急切地问:“阿鸩现在怎么样了?”

来送吃食的正是青鸠。他看看房中其余众人,淡淡用汉语说声“还好”,就提起竹篮下楼去了。没想到他竟还认得其他越人,房中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入夜后越人们给他们又分配几座歇宿的竹楼,宋沅与司马康成出去,好半天才回来。

郁竹声依旧呆坐窗前,久久地眺望窗外,桌上的油灯已很暗了。宋沅挑亮灯火:“阿澧,刚刚司马康成问我究竟与那越女有什么过节,我向他解释了,接下来也会再向大巫和那越女赔罪。”

“嗯。”郁竹声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看了看他,宋沅又说:“阿澧,下午你问的那个越人少年也说了她境况还好。”

这次郁竹声没有做声。

叹了口气,宋沅走到他身边:“阿澧,她毕竟是个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