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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森林(113)

到了秋天,她在野猪常出没的地方设下陷阱,果然顺利抓到一头野猪,虽然是头当年出生的小猪,但是也足够她一个人吃了。谁想到后来又捡到了易弦。

今年,何田也不打算用自己的猎物和收获去跟察普家换猪肉。

从狩猎小屋回到家,隔了几天,又下起雨。

秋天的雨总是这样,从早上天就阴沉沉的,看起来云朵都黑得要滴出水了,空气里也潮潮的,可就是不下雨,直到快中午了,才不疾不徐地落下雨滴,淅淅沥沥地一直下到晚上七八点。

这样的天气按说是没有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气让人快乐的,可是何田挺开心。这是个适合设下陷阱的天气。

早上,她吃完饭后,拿了一颗胡萝卜剁碎,和黄豆磨的面粉搅和好,把昨晚吃剩的肉汤肉渣也混进去,和成一团,揉成几个窝窝头,放在笼上蒸熟。

小麦以为这是给自己做的饭,站在门帘外面摇尾巴。

何田给它留了几个,剩下的用竹叶包起来,装在包里。

她和易弦从窝棚里翻出几块大木板钉成一个一米五乘一米五的方板,拿上铁铲,锄头,背上猎槍,划船去了湿地。

小麦留在家中看家。

它现在已经算是只成年猎犬了,虽然经验还很少,可是看家这种基础任务,它已经能很好地完成了。只要来的不是熊,要是其他的野生动物想要趁人不在家的时候来地里偷吃,小麦都能把它们赶走。

何田他们在河流上划了一会儿,开始飘起了雨丝。雨丝落在河面上,泛起一朵朵涟漪。

这种天气十分适合睡觉,动物们都不愿意出来,四周更加静了,偶尔能看栖在树枝上的鸟。

到了湿地,易弦把船蒿扎在河底的淤泥里,拴好船,跟何田抱起木板,拿着工具,走进草丛里。

野猪一家就在这附近出没。

野猪喜欢在清晨或是晚上才出来觅食,白天,它们在沼泽地里打滚,蹭上一身泥巴,再躲到阴凉的树荫下趴着。公野猪则会在石头和树干上蹭皮,把一身的皮蹭得又厚又硬,为将来和其他公野猪争夺□□权的战斗做准备。

易弦跟着何田在草丛里走了一会儿,她指指前面的草丛,小声说,“你看,这里有野猪刚经过。”

齐腿深的草丛被开出了一条半米宽的道,草被压得倒向两边,何田带着他沿着这条小道走,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了野猪的粪便。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阵,到了一片黑莓树丛边,何田说,“可以了。”

两人放下木板,就在黑莓树丛旁边开始挖坑。

这个坑挖得足有一米多深,长宽都是一米五左右,刚好比木板稍小一点。两人一边挖,一边把挖出的土洒向四周。

坑挖好后,雨下得大了点,坑边上的泥土随着雨水流进坑里。

何田和易弦一人一边,抬起木板,平平地放在大坑上面。

木板比大坑稍微大一圈,能稳稳地盖在坑边沿上。

盖好木板,何田用铁锨背面沿着木板边缘敲了敲,确保它稳稳地坐在上面。

然后,他们又捡了些附近的树枝,铺在木板上,再把刚才挖坑是挖出的草连着根带着土放在树枝上,虚虚地铺了一层,远远一看,还真看不出这里有什么蹊跷。

何田把包打开,拿出一个窝头,捏碎了撒在木板上的杂草里,再递给易弦一个,两人在木板前后,沿着野猪走出的这条路,洒了一路揉碎的窝头。

“行了。我们回去吧。”

何田很满意今天的工作。

第二天,雨停了。

他们又划着船到了设下陷阱的地方。

再一看,小路上和木板上的窝头早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了,木板上的草和树枝被拱得乱七八糟,木板也露出来了。

何田和易弦又把树枝铺好,草也重新放好。

草挖出来的时候连着根,带着泥土,昨天又一直是阴雨天,草叶到现在还是绿绿的。

布置好陷阱,何田又洒了一次窝头。

下雨那天,何田他们挖坑留下的气味就被雨水冲走不少,接下来的两天,每天都能在这儿找到东西吃,野猪也就放松了警惕。

谁知,到了第三天,这里没好吃的了!

野猪把木板上的树枝草叶拱了一遍,只好失望离开。

又过了两天,它在清晨觅食时远远地就闻见了那股好吃的食物的气味,赶快哼哼哧哧跑过去,一路啃着洒落在草丛里的食物,再一看,树枝草叶下面还有好大一堆食物呢,开心地往上一跳——

咔啪咔啪。

树枝全断了,野猪摔进了深坑里,半干的草和树枝还有好吃的稀里哗啦落了它一头。

现在它倒是找到吃的了,可是也陷在这个大坑里出不去了。

悲惨地在坑里哼哧了一夜,隔天早上,野猪绝望地看到两个人笑嘻嘻带着一只狗地站到坑边。

连续两天吃到好吃的食物后,野猪放松了警惕,何田和易弦再一次来的时候,就把盖在坑上的木板给抽走了。

坑上铺了一层树枝树叶,挖出的草还没枯萎,也照旧盖在上面,再放上好吃的诱饵。

野猪一来,只要往上一站,几根细树枝哪里禁得住它的重量,卡啪啪折断,野猪也就掉进坑里了。

这个坑不算太深,可是野猪是无论如何爬不上来的。

何田乐呵呵地跟易弦说,“噢哟,这头猪至少有七八十公斤重吧?”

易弦小麦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野猪,他们俩蹲在坑边仔细看看这个浑身棕黑色毛的家伙,

小麦汪汪叫着,十分兴奋。

易弦问,“咱们怎么把它弄上来啊?”

何田端起猎槍,“先打死它,跳进坑里,皮剥了,把肉割了,一包一包提上来,我去年就是这么弄的。”

凭何田的力气,是没法把这么重的猎物从坑里举起来的,要从这里运到河边,再从河边运到家,都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切成零碎的,一次一次运,就没问题了。

她笑眯眯的,再一看易弦的神色,赶快说,“这可是头大猪,又是公猪,再长也长不到哪儿去了,你可别说要抱回家喂啊!”

易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这么想。要养,也得养母猪和小猪呀,再说了,咱们现在也没盖猪舍,猪圈。”

何田听这话的意思,心想,怎么就没看出来易弦是个养殖狂呢?什么都想抱回家喂。上次捕鲑鱼时看到人家母熊领的两头小熊蠢萌活泼,竟然也说,“哎呀好可爱!”

何田射杀了野猪,让易弦把铁锨扎进坑边,夯实,她跳下坑,在猪后脚上绑上绳子,递给易弦,让他把绳子挂在铁锨把手上拉紧,慢慢拉起来,直到野猪被倒吊起来,再用削尖的木头把绳子扎在地上固定好。

易弦想下来帮忙,何田连忙阻止,“你也下来了,要是来了什么人,咱俩也跟刚才的野猪一样了。”

易弦只好跟小麦坐在坑边守望。

野猪被倒吊起来之后,何田就开始扒猪皮了。

打猎时,最好是能打中猎物头部,这样就能先剥掉皮,皮子完好,上面也不会沾上太多血渍和污渍。

打中猎物心脏是次好的。最糟的,就是打中了猎物的腹部,肠子里还没消化完的食物、没来得及排出的粪便,里面都还有大量的酶和微生物,会迅速污染内脏和肉,那就得先开肠破肚,取出内脏,至于皮子的质量,就碰运气吧。

这头野猪头部一槍致命,何田先在猪颈部割一刀,用一个木桶接了猪血,才从猪小肚子开始,完好地剥下了猪皮,剥到头颈时,切掉猪头,放在一边,皮反着对折,再卷成一卷,连着猪头放进草编包里。

入秋之后,蚊子和苍蝇也在一夕之间销声匿迹,倒舒服了些,可是野猪内脏一倒出来,气味还是很难闻。

何田把猪心猪肝收好,其他的内脏就扔在一边,易弦一看连忙指着猪腰子和猪肠子问,“这些都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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