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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森林(124)

她把一粒软柿子放在小盘子上,从橱柜抽屉里拿出一根细细的小竹管,拔掉柿蒂,把竹管插在柿子里,端给易弦。

易弦咬着竹管一吸,柿子甜软滑溜的果肉就吸进口中。

脆柿子是从树上摘下的红柿子。这些柿子切成一牙一牙的,外皮有时还有点涩,甜甜脆脆。

何田还教易弦做柿饼。把红柿子的外皮削掉,留着柿蒂,用草绳栓成一串挂起来晒干。晒了十天左右,柿子外面出了一层白霜似的果糖,就可以收起来了。

柿子的果干和杏干有点像,果肉是柔软有弹性的。

晒好的柿子甜味更足了,因为柿子皮也削掉了,一点涩味都没有了。

一个一个摘下来,放进垫着干草的木盒子收进地窖。

要是更讲究些,收的时候把柿子两两一对,屁股对着屁股,两根拇指握住一边柿蒂,另外八根手指按住另一边的柿蒂,轻轻一压,两个柿子就合成了一个圆饼的样子。

“我们去年冬天吃的柿饼就是这么做的!”何田笑眯眯地教易弦捏柿子。他手指纤长,做这个的时候特别好看。

何田还留了几颗柿子挂在树上。成熟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红灯笼一样,小巧可爱。

易弦以为,柿子树上的红叶,还有橙红色的柿子,是秋季最后一点鲜艳的颜色。

但划着船到了下游的小河支流,走进那里的树林,才知道山楂现在还红艳艳的呢。

这棵山楂树非常高大,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树上红果垂垂累累,像一串串珊瑚珠子。等走近了,才看到树上的红果子每粒都有剥好的核桃那么大。

也许是在下游,又是在地势低的林子里,这片树林的叶子倒还有好多是绿色的。

只是乘了一个小时的船,就仿佛跨越了两个季节。

易弦想起,今年春天去集市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们出发时还穿着棉衣,到了下游,两岸花开如锦,燕舞莺歌,只穿一件单衫也不觉得冷。

山楂非常的酸,何田基本都是晒干了泡茶或是炖肉做汤时当调料用,再不然就是消化不良时吃一两片,所以她也没打算摘很多。

易弦从前过得比她阔绰得多,物质生活也丰富得让何田不能想象,但是——但是他是个有好东西一定要捡多多的回去,最好还能带回去养着的性子。

起初进了林子,看到一头慌不择路逃走的鹿,他还想射人家当储备粮,何田按住他手臂劝他,“我们现在的熏肉腊肉都绝对吃不完 ,为什么还要再打它?等它过了冬天,明年说不定就能生下小鹿了。”

“那是头公鹿。”

“没有公鹿母鹿怎么生小鹿?”

春天打野鸭的时候,何田就发现易弦一见有鸭子就嘭嘭嘭,那时,她还以为他是和刚到她家时养成的习惯,怕自己成为何田的累赘,所以不管是干什么都格外卖力,后来,养鸭子,养兔子,捕鲑鱼,捡龟蛋和霸王们,她就看出来了,易弦认为,只要不影响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猎物,是多多益善。

她细心跟他讲,“我们的地窖堆满了食物,就下不去人了,对不对?这些食物,储存到明年,又会有新鲜的,到时谁还想吃去年的?”

“我们两个人,一个冬天,能吃多少呢?现在的储备,就算整个冬天不打猎,也足够我们吃了。更何况,我们怎么可能不打猎呢?偶尔也想吃点新鲜的鱼,兔子,野鸡什么的,是吧?”

易弦若有所思。

何田张开双臂,两手画个圈,“这里——方圆一百公里,就只有我们家,察普家另有他们的猎场,我们开春以后就没碰见过他们,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易弦想起那两兄弟,心想,幸好没再让我碰见。

“所以啊,这里所有的东西,野草,鱼虾,野鸭大雁,松鸡,獐子,野猪还有鹿,还有这树上的果子,满地的木材,全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我们只要及时把它们收获了就好,为什么要急着把所有东西一次用完呢?”

易弦笑着把一脸认真的何田抱起来举高高,“我明白了!你也是上天赐给我的!”

何田拉他耳朵,“讨厌!把我放下来!我又不是小麦!”

小麦本来安静地坐在一边尽一个单身狗的本分,这时听到何田叫它,汪汪地跳起来。

易弦把何田放在地上,又抓住她脑袋乱蹭一通,笑嘻嘻的,“我懂了。不过,我们还是多摘点山楂吧,你听说过糖炒山楂么?”

“嗯?”

“可好吃了。”易弦很认真地说,“糖葫芦你也没吃过吧?”

于是,最终他们还是又多摘了一篓山楂。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79章 秋季集市

秋季集市开的时候和春季集市一样, 在一个晴天, 一大早砰砰几声巨响,下游的平原升起红色信号弹, 附近的山民,猎人,农夫, 要是有剩余物产的, 就带上,赶往河滩,进行交换。

何田想到自己去年看到□□却只得噘着嘴忍气吞声在家中修理去河边的路, 再看看今年满满的收获,不仅有鱼有肉,还有狗,还多了个俊俏的男人!

这心情, 真是意气风发啊。

易弦听了何田的一顿劝,打量家中的存货,就拿上二十块鲑鱼熏鱼排, 若干鸡鸭鹅,还有几大块腊猪肉准备去交换。

何田还准备带上一袋小米和一袋红枣, 说不准谁喜欢小米呢?要是谁家生了孩子,红枣小米粥可是很受产妇欢迎的食物。

然后再带上些各色果干, 柿饼也带一盒,新鲜苹果也提一袋吧。除了放在地窖的两大箱,家里还放了好多, 虽然苹果鲜果易于存放,可是两个人也不能每天吃三四个,趁着没放坏放皱,有的还带着叶子,红彤彤香喷喷的,拿到集市上换点别的东西。

此外就是陶罐陶碗陶盘陶杯。

今年是何田第一次独自掌窑,不知道成功率有多高,易弦第一次学做陶器,正在兴头上,于是两人就做多了很多。尤其是用模具做的盘碗杯子盒子。

这些易碎品全都用草绳扎好,放在两个竹篓里。

要交换的货物装好,何田又带了几张兔皮,还有收好的麻。

她从三三那儿拿了亚麻籽,一多半当零食吃了,另一半洒在一块两米乘两米的地里,没怎么照顾,居然也长得挺好,大概因为亚麻本就是一种野草,何田家土地肥沃,又有自动灌溉。

既然都长好了,那就收割了,晒干,留了籽,扎成几捆,在大米洗衣服的时候铺在洗衣机周围,让它给踩了踩。

大米踩完的麻体积小了好多,再放在船上就不占地方了。

何田易弦带上小麦和满当当的一船货物顺流而下,快到中午时到了河滩的集市。

让易弦想不通的是,这里树叶还带着绿意,可是为什么河滩上的芦苇全都枯黄了?

何田的解释是,越是靠近水岸的植物越是早早能感受到天时变化。

枯黄的芦苇还被村民们割掉,扎成一束一束的原地围堆成一个个圆锥。现在已经变成了灰黄色。

大家进行交易的地方,就在那几个圆锥围成的大圈里,每个人都就地在附近砍了些芦苇,搭成一垛一垛的,要交换的货物就放在上面。

何田远远地就看见三三和她哥哥了。

他们摆了个摊子,正在买棉衣。

围的人挺多,三三还高声吆喝,“大婶大嫂子小姐姐们来看一看啊,今年的新棉花做的棉衣,又好看又暖和。还实惠!大人小孩的号都有,男式女式样子齐全。”

何田和易弦把小船拉上岸,让小麦坐在船上看着陶器,他俩先提着大包小包走过去,找了个空地,放下东西,也割了些芦苇做成垛子。

这时的芦苇已经非常干了,挥起镰刀从根部砍下去,砍上十几棵,用芦苇叶子捆成一捆,放倒在地,再用叶子扎上几道,用镰刀把芦苇捆砍成几段,竖起来放在地上,紧紧放在一起,一捆上面放上十几二十公斤的东西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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