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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森林(131)

等他终于凿好了洞,易弦欢呼一声,用绳子缒下水桶,打了一桶水上来,又把何田的水桶打满,一手一个拎到山坡上。

小麦在他凿冰洞的时候一直对冰层下的游鱼感到好奇。

这是它第一次看到冰雪。去年它出生时也是冬天,不过那个时候,它作为小宝宝,是不被允许跑到冰天雪地里来的。

等易弦把水桶放在爬犁上,桶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冰,大米拖着爬犁走时,圆盘似的冰在桶里晃来晃去,这对小麦来说,也是个新奇的景象。

易弦看到小麦一直盯着桶里的冰盘在看,就抓起一个冰盘,像扔飞盘那样扔出去,还鼓励小麦去追。

小麦嗖一下窜出去,在雪地里蹦跳了几次,试图把冰盘叼起来,都没成功,只好怏怏不乐地跑回来。

易弦嘿嘿笑。

何田看不过去,又拿了一个冰盘给小麦,小麦开心地叼住,咔吧一声,冰盘碎成几瓣了,小麦又傻眼了,然后有点怯怯地看向何田。

易弦哈哈哈捧腹大笑。

何田只好蹲下拍拍小麦的狗头以示安慰。

回到家,何田从放陶器的窝棚里取了个陶罐,抓一把雪擦洗干净。

鸭子们没辜负暖炉和棉花门帘,下蛋的积极性很高,几乎每天都有五六颗蛋。短短几天,就给他们下了满满一篮子的蛋。

蛋虽然好吃,可也不能天天吃顿顿吃。

何田在陶罐里放上一小碗盐,兑了温水,倒进去,搅拌均匀,然后放进去十五颗蛋,准备再腌一罐咸鸭蛋。

在装鸭蛋的罐子上套一个草绳编的网兜,就能很方便地提出去,放进地窖里。

何田把昨天收到的两只貂鼠和一只野兔从地窖里拿回家,装上两盆雪,坐在火炉前剥洗貂皮。

今年,有了小麦,貂肉就不会被浪费了。烧陶准备陶泥的时候,何田就想到小麦冬天吃什么了。她混合羽毛干草和泥巴,给小麦做了一个三脚泥炉,还找出来从前给小米煮食用的小铁桶。

从窝棚里找出小铁桶的时候何田有些感慨,轻轻抚摸铁桶上的凹坑,小米还是只幼犬时很喜欢把这个铁桶当玩具追着拱着玩。

转眼之间,奶奶和小米已经离去两年多了。

何田把小桶提回家,教易弦给小麦做狗粮,剥出的貂肉切成小块,和胡萝卜块,土豆块一起放在小铁桶里,水加到刚刚盖住肉块就行了。

易弦把泥炉子放在门廊另一边,加上柴草升起火,放上小铁桶,慢慢煮上。这个,就是小麦今年冬天的主要食物了。

何田剥貂皮的时候,易弦也坐在一盆雪前面,学着剥兔子皮。这次他做的还不错,总算是把整张的兔子皮给剥下来了。接着,他破开兔子肚腹,清理内脏,把擦洗干净的兔肉分成两份,一份切成小块,和胡萝卜块,土豆块一起用盐和酱油放进陶锅里腌一会儿,加上一点水小火慢炖,另一份先放在地窖里。

易弦做完这些,颇有些自得,看看何田,轻轻吭吭两声,何田轻笑一声,赶快表扬,“不错不错。我看这兔肉一定会很好吃。就是配料怎么跟小麦吃的一样啊?”

易弦振振有词,“这样营养才均衡啊,咱们总不能吃得还不如小麦吧?”

今年冬天不用挣扎在温饱线上了,意味着他们多出了很多空余时间,也意味着他们可以提前为明年做好准备。

早在入冬之前,易弦就跟何田商量好了,要放几盆植物在家中养着。这几棵植物当然提供不了多少食物,只是实验一下在室温基本恒定在二十度且日照不足的条件下,它们能长成什么样子。这是在为明年进行大规模的温室种植做准备。

为此,何田和易弦做了两个底部一侧有个小门的木箱,作为培养植物的“花盆”。

他们种的,也是根茎植物,土豆和胡萝卜。

小门打开,便于观察根茎长得如何了。长肥了要取也容易,不用像种在地里的土豆那样,要拎着茎叶一把揪出来,根茎上的土豆有大有小,大的可以摘掉吃,小的,要想再种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何田觉得开门的木箱种土豆这主意很是不错,在温室苗圃中也是这么种土豆的。

此外,两人商量好,如果苗圃里的番茄或是其他蔬菜长得好,就再移一棵放进屋子里。

建好了冰瓦温室之后,苗圃里的作物长得比预料的还要好,易弦一看,就决定,再移一棵辣椒。

木箱和花盆早就搬到了家中,就挨着窗台放着,里面填上七分满的泥土。两人带着篮子和兔皮,把要移栽的植物挖出来放在篮子中,盖上兔皮,跑回家,小心翼翼种下。

种好收拾完,易弦看着植物绿油油的叶子,问何田,“咱们要不要在发些豆芽啊?”

他现在知道了,炒菜吃的豆芽通常是绿豆芽。

何田摇头,“算了吧。这附近都没什么人种绿豆,这次一共就换了那么一小袋绿豆,我还想留着做种子呢。你不是想喝绿豆汤吗?”

绿豆没有,黄豆倒很多。

他们本来是想多种些黄豆,等西瓜熟了之后做黄豆西瓜酱的,但后来西瓜一共就那么几粒,当水果吃还嫌不够呢,更别提做西瓜酱了。黄豆倒是大丰收,就算都磨碎了、和盐炒了给大米还有鸭兔做饲料,一个冬天也吃不完,再说,它们也不用天天吃这个。

刚下过大雪,家附近的狩猎小屋恐怕还没新猎物,河对岸又暂时没法去,两人干脆在家捣腾吃食。

反正黄豆多得是,先做些豆浆吧。

这个,从去年发豆芽的时候就说了好多次,一直没机会做,刚开始是没有足够的黄豆,等有了新黄豆,正是各种食物丰盛的时候,谁也没想起来要吃。

易弦从放工具的窝棚抱来一个小石磨,这个手摇小石磨,是何田磨小米和黄豆面的时候用的。石磨坐在一个大盆里,倒进去一些泡了一夜的黄豆,加上水,慢慢转动磨盘,很快,就有白白的豆浆流下来。

磨了一会儿,何田觉得,虽然石磨一边加水一边磨,不会升温,但这效率真是不如用手动搅碎机呀。

于是她去搬了手动搅碎机,加上两杯泡好的黄豆,添上水,跟易弦比着摇手柄,没一会儿搅碎机的豆子就全变成碎渣了。

何田在一个大碗上放上竹筛子,搅拌机里的液体连渣带水倒进去,筛子滤出豆渣,碗里的就是乳白色的豆浆了。

易弦见这个方法好,就干脆他来摇搅拌机,把滤出的豆渣再放进石磨里让何田磨一次,最后剩的细渣连汤带水倒进铺了一块纱布的筛子里,再拧出水分。

这俩人是第一次磨豆浆,泡了一小盆豆子,磨出的豆浆越来越多,先是装在大碗里,然后倒进盆子里,最后倒了一大锅。

何田看着这一大锅豆浆,实在有些发愁,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喝完啊?

她摇头叹气,先烧旺火,把豆浆煮熟了吧。

煮了一会儿,乳白的浆咕嘟咕嘟冒着泡,何田减小火,问易弦,“这算煮好了么?”

他哪知道啊。

等着豆浆放凉的时候,何田看到豆浆表面凝成了一层皮,她拿了双长长的竹筷子一捞,没想到,整张皮就这么给捞起来了。

何田正惊讶呢,易弦兴奋地喊,“这是油豆皮!快捞快捞!这个可好吃了。”

何田一面开心他们无意间做成了新食物,一面又有点担心,“你确定吗?”你连豆浆怎么做的都不清楚。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么?

“管它呢!先捞出来再说。”易弦颠颠儿地跑去拿了个小竹匾,接在锅边,何田把“豆皮”轻轻摊在竹匾上,铺平,皮上带的汤水沥沥地渗出,滴回锅里。

既然能碰巧做出一次,没理由做不出第二次。

何田想了想之前的步骤,又跟易弦推敲商量一番,再次小火煮沸豆浆,再降低温度,果然,锅面上没一会儿又凝结了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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