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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森林(89)

评论里看到开始点菜的了……哈哈哈,好吧,好吧,你们想吃什么,或者你们那里有什么特色夏季美食,都说一说。

第57章 杂米饭团

经过多次尝试, 两天后, 易弦终于可以用拉坯器做出一个像样的杯子了。

这时,工坊里贴着墙的木架上已经放了大大小小五六十件陶器。

大小不同的碗、盘子、茶杯, 用来储物的带盖儿的方盒圆盒,还有陶缸、陶罐、水盆等等。

大多是用模件倒出来的,也有不少是手工做的。

有两对碗是何田做着玩的, 小的那对碗底拓上一片叶子, 大的那对在外边上贴了个小狗头。

盘子也有很多手工做的。

易弦用拉坯器的技术只能算是勉强合格,但是审美水平还是有的,盘子嘛, 其实就是放食物的平面,边缘稍微翘一点就行了。

捏泥巴谁不会啊?于是他就做了好多盘子。

工坊里也有擀面杖、小刀等等工具,他擀面皮一样做了几个不甚圆的盘子,用竹刀雕刻出叶脉, 在泥胚未干的时候卷曲边缘,竟是一片荷叶的样子。做得兴起了,易弦干脆做了一套器具, 荷叶盘荷叶碗,小莲蓬小荷花香座, 再用拉坯器做出杯子后,杯子的手柄就做成一朵妖娆的荷花, 杯身上浮雕着莲叶朵朵,婷婷新荷,莲叶下还藏着几条鱼, 杯盖是朵盛放的荷花,还有个小莲蓬捏柄。

何田在他最后修整泥胚的时候一直站在他身后不停地“哇”,让他得到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装出“这没什么”的样子,抿抿嘴,把杯子泥胚递给她,“烧好了送给你。”

何田小心翼翼捧着泥胚看了又看,笑了,“当然得送给我了,都写着我的名字呢!你不是说过么,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你还记着我说的这句诗呢!”易弦也笑了。

两人本来相视而笑,正笑着呢,不约而同脸红了,又一起别开头。

前一刻还欢声笑语的工坊,顿时静得尴尬。

何田心想,怎么突然间四下这么安静呢?静得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了。

但其实,森林中没有一刻是绝对安静的。夏日午后的风吹过树林,带着草木花香,不远处林子里鸟雀叽叽喳喳,还能听见池塘里鸭子嘎嘎呱呱,工坊一角,小麦卧在地上,用爪子拨动一个泥巴球自娱自乐。

她小心地把陶杯的泥胚放好,偷偷用眼角瞄向易弦,谁知道,他也正在歪着头看她。

两人目光一触,又一起笑了。

何田家上一次开窑烧陶是差不多六年前了。

每次烧陶都是项巨大的工程,不仅要耗费体力时间,还要消耗很多资源:木柴。

要让炉窑温度达到一千摄氏度以上,并保持好几天,以何田家的陶窑大小和以往的经验估计,需要差不多三大堆木柴。

山民们计算木柴的单位“堆”不是很精确的计量单位,大约是指底部两米乘一米半,一人高的一堆木柴。

这样的一堆木柴,把一根长七米以上、最粗的直径达到半米以上的浮木全都劈成小臂长短双手合抱的大小,就差不多了。

要烧一窑陶器,就会将本来留给冬季使用的木柴一下子消耗掉近四分之一。

这些木柴得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赶快补上,不然,第一场大雪过后,再想砍柴,就难得多。

大雪会让树林的样子变得陌生,要找到合适的树就会往常困难,在户外,握着斧子的手会在寒冷中变得麻木,每挥动一次工具,手指都像被无数小针刺着,脚趾、耳朵、鼻尖、脸颊全都冒着被冻伤的风险,砍了一会儿柴,你身上流出的汗很快变成一层贴着身体的冰冷,让你失去宝贵的体温,如果倒霉的话,再因此生病,然后,辛苦拖回家的木头并不能立刻就用,因为树干里面还有很多水分,这种潮潮的柴就算点着了,也会冒出可怕的烟,搞不好还会使人中毒。

去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要晚一些,直到十月才下第一场大雪。但这通常意味着,第二年的冬天会提前到来。也许,今年九月中就会下大雪。

如果真是这样,那意味着更漫长的冬天,和更庞大的对木柴的需求。

为了补足木柴储备,何田和易弦在烧窑之前要先去砍几棵树带回来。

在河对岸,靠近河岸的一片云杉林因为长得太过茂密,去年秋天,有几棵树开始倾倒,压在别的树上,树根也露出地面一部分。这是树林自然的新老交替。

这几棵树每棵都有六七米高,要是能把它们运回来,那就太好了。

何田的计划是,把树砍倒,拖拽到河边,用藤索几根捆在一起,做成一个木筏,她踩在上面,用竹篙划向下游,再拉到岸边,拖回家。

如果可以成功,那么一次就能补齐所需的木柴。

可是这个计划充满很多变数,首先,那些树在春季涨潮的时候有没有被冲走?会不会其实已经躺在柴房里了?

然后,能不能顺利拖拽到河边呢?木筏在渡河的时候会不会被冲散?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和易弦去了。

夏季的森林是猎食动物活跃的地方,但现在至少比秋天要安全。到了秋天,动物们也感到寒冬将至,抓紧时间囤积营养和脂肪,因此变得更加凶猛。

早去比晚去要好。

天刚刚亮,喂了鸭子兔子,他们就带上干粮出发了。

要是在从前,何田会划着独木舟从家门前这段水流比较平缓的河面横渡,划上一个小时的船到达对岸,再沿着河岸步行,但是现在不用了!因为他们有了一座桥!

大米背着各种工具和沉重的藤索,易弦和何田牵着它在林中步行,小麦跑前跑后,热闹得像是去玩耍。

几个月前他们修桥时,河水还结着冰,每次要让大米拉着爬犁在冰上跑上快一个小时才能到达。河岸并不是笔直的,崖岸蜿蜒,虽然从地图上看,穿过森林会更近,可是林中白雪未化,反而需要更久的时间。

现在,树林变成了另一幅模样,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十分阴凉,清浅的小溪从林子间流过,因为阳光难以透过茂密的枝叶,石头上、树干上生了许多青苔。偶尔能听到鸟的鸣叫声,浅浅的小溪从石头上流过。

他们跨过一条小溪,只走了半个小时,就爬上了悬崖边。

春天建桥时,易弦还认为自己会很快离开,所以千方百计要在离开前为何田多做点东西,为了赶快把桥建好,当时他们用了悬崖附近竹林里的竹子而不是木头。

今天来之前,他就在想得把桥板上的竹子换成木头,但这一路上走来,他们并没发现合适的木材。太高的树砍了难以拖拽到悬崖上,悬崖附近只有那两棵用来固定桥索的树比较大。

“要是走运的话,说不定倒下的树还挺多的,能运到这里一两棵,就够用了。”何田望着桥下奔腾不息的河水感叹。

两岸悬崖之间只有五六米的距离,河水奔流而下,经过这个隘口时发出巨大的轰鸣,穿透密林,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沿着山坡走上悬崖后,空气里都各位湿润,水流撞击在崖岸石壁和水中大块的岩石,迸溅成细密的小水珠,形成一层水雾,阳光直射下来,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藤桥上的藤索经过两个月的水雾浸润,原本黝黑干枯的藤条变得亮晶晶的,桥索上铺的竹板变成了深黄色,也是亮晶晶的,虽然在铺的时候为了防滑用锉刀锉出了些凹槽,但看起来比刚铺上的时候更滑了。

大米看到这座桥就发憷,当时桥下面还是冰雪呢它就死命不愿意过桥,现在桥下奔流的水全是白色的泡沫,发出像打雷一样的声响,水花四溅,它就更不愿走了,犟着头往后退,何田都快拉不住它了。

小麦倒是一直保持着高度兴奋,撅着屁股趴在桥边汪汪叫了两声,探头向桥下看了一眼,赶快又跑回主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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