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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134)

陈老太爷前一刻才让两人闭嘴,下一瞬就单单点了陈松汀说话,陈松汀族弟顿时神色一变,陈松汀却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将上次与顺王见面的场景,以及种种细节,均重复了一遍。

花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陈松汀清朗的声音带着些回响,说完后陈家众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陈老太爷才叹一口气道:“松寅说的不错,松汀还是年少气盛了些,不够稳重,只怕真的是将顺王得罪了,我虽只见过顺王两面,却也看得出他表面温和,却是个不受人拿捏的性情,不刚愎自用,能听的进属官建议,却又不盲听盲信,心中自有一番计较,这性情倒是与先帝相像,像这样性子的人,唯有哄着,即便是要与他作对,面上也得维持的和和气气,对他甚是恭敬,不然你与他不客气,他便与你翻脸,看样子这顺王府,还得我去一趟。”

陈老太爷一番话,说的陈松汀又急又气,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可想着那日顺王看着他没有温度的眼神,顿时气又瘪了下去。

陈松汀徒自生着气,其他陈家男丁却大吃一惊,陈松汀的父亲,陈大老爷道:“爹怎能亲自去?顺王虽是皇子,却也是个失了圣宠的皇子,又是小辈,爹这样去,不是向顺王低了头吗?其他世家要怎么看待咱们陈家,会不会怀疑,咱们陈家向顺王投了诚?因为些银钱向依附顺王,咱们陈家可就要沦为笑柄了。”

“笑柄,笑柄,我看你就是个榆木脑袋,”陈老太爷方才还心平气和,如今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陈老爷骂道:“松汀能得罪了顺王,也全都随了你,你说你一把年纪,怎么就没有丁点长进,眼见还是如此短浅,我这一去是为了那些钱吗?是为了陈家。”

陈老爷这么一把年纪,又是当着其他陈家男丁的面,被陈老太爷这么骂,顿时被臊的满脸通红,讪讪道:“儿子这……不也是为了陈家吗?”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陈老太爷又来气,骂道:“你那是为了陈家吗?你那是要拖陈家入火坑?你也不想想刘家的下场,有一个刘家,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刘家,刘家还有一个四品大员投靠着太子呢,不照样落个抄家拿人的光景?”

陈老爷嘴唇翕动想说什么,陈老太爷摆摆手,叹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刘家手脚不干净,触动了顺王的逆鳞,可但凡世家走到这一步,又有几个清清白白的?顺王不与咱们计较时还好,一旦顺王起什么念头,咱们家又要求谁来保?莫州这地方山高皇帝远,即便有人真能说动圣上,只怕圣旨到时,咱们早就人头落地,而顺王再怎么不济也是个皇子,还之了藩,圣上还能为了咱们大义灭亲不成?”

几句话,说的花厅在场众人均脸色难看。

陈老太爷继续道:“这时候,咱们除了赶在其他世家面前投诚,还能有第二条路不成?再者依附顺王,也未必弊大于利,别的不说,顺王赚钱的法子咱们都心知肚明的,我这些日子也一直让人打听着消息,莫州最近可动静不小啊,城里都在传,顺王有一种可让城墙变得坚不可摧的法子,如今正想尽法子运往边关呢,再加上顺王要建什么专利司商会,我虽不知晓其意,却也看得出来,这个顺王野心不小啊,跟着这样一个藩王,说不得还是咱们陈家重新崛起的一次机会。”

陈老太爷一番话,陈家众人听的目瞪口呆,陈松汀喃喃道:“那祖父的意思是……”

陈老太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这样想,只怕其他世家的那些人精也明白过来,我们得赶在其他世家前头投诚,做不了第一个,得的好处无疑就少了许多。”

陈老太爷沉吟了一番,吩咐道:“事不宜迟,我看今日就是个上门拜访的好日子,松汀跟我一道去,给顺王好生赔个罪,顺王根基还浅,我们给了台阶,他不会刻意为难,松寅也跟着去,你是个机灵,说不得能让顺王多看两眼。”

听到要让他去给顺王道歉,陈松汀一张脸难看的不得了,不情愿道:“咱们陈家好歹也是出过太师太傅,正二品大员,还出过皇贵妃的,咱们依附太子就罢了,顺王何德何能,难道除了依附,就没别的法子了吗?顺王封地世家何其多,他还能全杀光了不成?”

陈老太爷情绪都平和了,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皱的死紧,冷笑道:“除了投诚,倒也有别的法子,若是顺王驾鹤西去,那你们屁股底下再脏也就不怕了。”

陈老太爷这话可说的着实不客气,听的陈松汀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说其他。

陈老太爷虽年纪大了,可耳清目明,陈家依然是他做主。

陈家人得了他吩咐,立即行动起来,大开库房挑上好的表礼,又让人打听了顺王身边几位得用之人的喜好,好不容易准备全了,赶在午膳之前,装了车就要出门,才走过一个街口,迎面就撞上一辆马车,跟车的人是认识陈家仆从的,见状顿时向车里的人禀告了一番。

车里的人听了,一撩帘子下车与陈家老太爷见礼,笑着道:“老太爷好啊,这么兴师动众的,不知您老要往何处去?晚辈听从祖父的吩咐,特邀老太爷过府一叙的。”

陈老太爷仗着辈分高,帘子都不撩,就这么隔着帘子,缓缓道:“我年纪大了,没几天好活,可底下子孙还得过日子,我这不就乘着身体还硬朗,带着他们求神拜佛去么。”

求神拜佛?只怕是奔着顺王去的吧,车里的人听了腹诽一句,面上却不敢露出一星半点,配合着说了好些吉祥话,便让到一边,看着陈家车队缓缓而过。

直到陈家的车队拐过街角看不见了,那人还脸色还不时变幻着似是看入了神,跟车的人又等了片刻,才大着胆子道:“陈家的车队走远了,公子是要回府吗?那陈老太爷真个儿要上香,可小的看着陈家似是带了不少药材布匹,还有珍宝器玩,现在的庙里,还收这些东西么?”

“什么烧香拜佛,”那人冷笑一声,“是往顺王府去了,这个成了精的老东西。”

那人啐了一句,也不敢多停留,急忙爬上马车,催着车夫快些驾车回府。

……

莫州暗潮涌动,谢景安身在漩涡中心,并非没有察觉到一星半点,而是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接下来的三个计划上。

专利司同商会还好些,虽说有些骇人听闻,但到底是大家一起得利的好东西,而市舶司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动了商贾与世家们的利益,一个弄不好,可会让世家们铤而走险。

谢景安刚穿越不到一年,正是逐渐适应了大展手脚的时候,又刚交上男朋友,因为年纪还小除了摸一摸过过手瘾和眼瘾,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呢,要这么死了岂不太可惜,他可惜命的很呢。

只是建立市舶司一事又势在必行,那王府的安全以及莫州的安稳就成了重中之重。

谢景安迫不及待的就将林言唤了来,问问他新兵操训一事。

林言最是知晓谢景安的心思,因此这些日子一头扎进操训中,闻言道:“操训的时日还短,精气神是好了不少,但底子太差,除了其中有些武艺在身的,其他比起散兵流勇也好不了多少。”

谢景安虽有了心里准备,听着还是有些失望,忍不住叹气一声,道:“是我太心急了。”

林言鲜少在谢景安脸上看到这种神色,忍不住有些担忧,犹豫片刻,伸出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安慰道:“你之藩封地不过半年,能治理到如此已是天赋异禀,再者是封地上人口不多,习武之人更少,哪里能怨的了你,不过大部分还当不得用,但有一些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这是柳暗花明吗?谢景安当下一喜,顾不得为林言亲近他而高兴,就追问道:“当真?果真用得吗?”

“自然,”林言浅浅笑了笑,“我岂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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